猛虎永遠都是獨行,只有野狗才成群結隊出沒。
搶奪靈晶一事,左云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計劃。
他不能使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出手。
即便得手了,也會與天下為敵。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個仆從的身份需要丟棄了,但房間之中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不能丟棄。
那是一個玉墜,可以改變他身上的氣息以及容貌。
回到房間取玉墜的時候,秦川也在,好像是就為了等他。
左云進門的那一剎那,秦川便開口了。
“云兄弟,我不希望你插手此事,我更不希望和你成為對手。”
秦川的眉宇間有著一種凝重的神色,他很少流露出這種神色。
之前二人之間相處,說話都是一直兜著圈子的,從未直截了當過。
秦川今日的神情讓左云也裝不下去了。
他并未與秦川對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天予不取,必遭天譴……”
拿到玉佩的左云,似乎不想再做片刻停留,就要出門而去。
這時,秦川卻再次開口將他叫住。
“云兄弟……”
左云站在門口,背對著秦川。
秦川卻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有朝一日,我不想與你為敵……”
聽聞秦川說出此話,左云轉身,露出了一個明朗的笑容。
“我也拿你當朋友,但是親兄弟明算賬,各安天命吧。”
說完,左云推門而出。
轉回頭的左云臉色及其陰郁。
朋友嗎?
若你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后,怕也會將我除之而后快吧。
秦川并未看到左云的臉色。
他只是望著房門的方向,有些出神。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真心結交朋友,卻被對方拒絕了,他心中五味雜陳。
卦臺山有靈脈的消息傳出,已經十天左右。
數千名普通礦工正日以繼夜的向下挖掘。
根據飛羽的消息,大概還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挖掘到靈脈所在之地。
所以,留給二人的時間還比較充裕。
飛羽也脫離了燕家,與左云同行。
準備上路的時候,她還準備了兩匹優等的良馬,打算騎馬前往。
可這種出行方式被左云拒絕了。
左云的說法是,騎馬太累,馬車太晃,堅持要坐船走水路。
當然,路上的花銷還是全部由飛羽來出。
飛羽原本并不同意,可左云隨后說出的一番話,卻讓她也覺得很有道理,迷迷糊糊中,便答應了下來。
“小師妹啊,咱們此行已經是九死一生的結果了,為什么還要委屈自己呢?為什么不在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享受呢?”
“更何況,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知道人世間最值得悲痛的事情是什么嗎?”
這個問題將飛羽說了一愣,她從未考慮過這些。
“人世間最值得悲痛的事,莫過于人死了,錢沒花完吶……”
“咱們都屬于有今朝沒來日的人,說不準哪天就與世長辭了……”
“但你想過沒有,你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怎么辦?還不是好過了別人?”
“再說了,咱們把錢花出去其實也是一種善舉。”
善舉?
隨便浪費錢財也是善舉?
飛羽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左云,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師妹你想啊,咱們痛痛快快的吃上一桌酒菜,最終都有哪些人受益?”
“酒樓的生意好了,免不了要給跑趟的和廚子一些好處吧?”
“還有那些賣菜,賣魚,屠夫之輩,是不是生意也都好了?”
“再比如咱們做兩套新衣服,你以為錢都給掌柜了嗎?并不是……”
“做衣服需要用到布匹吧?布匹需要用到棉線吧?棉線需要用到棉花吧?對不對?”
“咱們每做一套衣服,從種棉花的到裁縫都賺錢,賺錢之后免不了要慶祝,再到酒樓去消費,酒樓賺了錢,也免不了再做衣服,依次循環,懂了嗎?”
說完,左云仰頭望天。
“無論為天下蒼生,還是為黎民百姓,每一個善意的舉動都有可能改變一家人的命運。”
飛羽就這樣怔怔的聽左云說完,心中竟感到自愧不如起來。
人性的光輝在左云身上散發出萬丈光芒,少女沐浴其中,心中也感受到了一些暖意。
“好,咱們這就去做衣服。”
換上一身合體的新衣之后,左云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還真不是蓋的。
左云原本就皮膚白皙,豐神俊朗。
雖說一直以來,長長的劉海都遮蔽了那雙璨若星河的雙眸。
可就算籠統的看其外表,也是人上之資。
如今錦繡華袍加身,將劉海高高梳起,整個人的氣質都完全變了。
挺拔的身姿,傲然的氣質,在加上嘴角那一絲邪氣。
整個一紅塵翩翩佳公子。
就連飛羽也看的有些出神,胸中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