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璟修將面前哀怨的小女人扶起,這才開口道:“愛妃這性子可不行,等朕都沒點耐心。”
其實他知道姜文姣等了確實有一段時間,畢竟他料理完姜家的事后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皇上,臣妾就是抱怨一下嘛,下次記得給臣妾備一把椅子,不然站著等多沒趣呀,好像臣妾失寵了似的。”
紀璟修被噎了一下,失笑道:“朕知道了,你個小機靈鬼。”
他帶著姜文姣進了內室,內室的布置一樣地恢宏大氣,四處都是明黃色的裝扮,彰顯著皇家地位的尊貴。
坐在鑲著金絲線的龍榻上,紀璟修似笑非笑地道:“朕聽說你打了溫美人的侍女一耳光?”
姜文姣正欣賞這內室的裝潢之奢侈,聽到這話隨口應到:“是呀,臣妾確實這么干了。”
“朕看不出你還是個有性子的。”紀璟修看她四處張望的目光,忍不住覆上她膚如凝脂的手。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姜文姣轉過頭和他對視:“臣妾沒有性子,難道讓人人都欺負到我頭上來嗎?她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無論我做什么她都有理由罰我。”
紀璟修接口道:“那若是有人欺負姜家呢?”
半晌,姜文姣才開口:“皇上,這天下是皇上的,姜家也是皇上的,如若是皇上對姜家有所處置,那臣妾絕無怨言,只希望皇上能看到往昔姜家的付出,不要對姜家趕盡殺絕。”
她頓了頓,又輕輕地說:“但若是他人對姜家出手,我作為姜家兒女,也是姜家的一份子,我有何理由不和姜家共進退,若是轉頭便能拋棄,那和無情無義之人有何分別?”
面前這個女子,她還是如往常一樣穿了緋色的百水裙,頭綰別致的雙刀髻,云鬢里插著那支銀鎏金鳳簪。
她像御花園中正迎風怒放的花,但又不真正屬于那里,因為那里的花都等著他去臨幸。而她,只是獨自綻放,不是為了他而開,而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打開了花瓣,向世人展示她獨特的媚。
紀璟修垂下眼,暗自沉默了一會,再度抬頭,他溫柔地摘下她頭上的金鳳簪,她的青絲逶迤散開,柔順如瀑。月光下,她的笑更加迷離而嫵媚。
是夜,姜文姣睜開眼,看向睡在身旁呼吸均勻的男人。
他的側臉線條明朗,劍眉入鬢,那雙今日流露出不同情緒的桃花眼翕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睜開。
她閉上眼,想起今日皇帝的試探和后來的溫柔,心中有一絲輕松和感慨。
正準備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時,她聽到旁邊的男人傳來幾聲呢喃:“母后…”
她心下一驚,過了半晌,男人不再呢喃,她才閉眼慢慢地睡了過去。睡著之前她還在思索,皇上口中的母后,不就是當年薨逝的溫貞皇太后嗎?
次日,姜文姣一睜眼,便是明黃色繡著雙龍戲珠的帷帳,她緩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是她的昭陽殿,而是太極殿。
她撐著手肘起身,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伸手去摸被子時只剩冰涼,估摸著應該是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去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