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啟晗在近一年的時間里寫出的一坨不知道什么東西的文字
第一次感覺離開學校也沒啥好的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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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曾經熄滅的太陽,重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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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晚都會變成無聊的大人。
起初我是不信的對于這種決定性的話或是結論,我總是會抱著一種逆反心理試圖去找出其中的破綻。就好像調皮的小孩子,總會選擇忤逆父母的舉動來獲得快樂。
但這兩天的經歷讓我體驗到了人一輩子該得到的大部分經歷,那是一種給予精神層面進化的過程。醫院的住院處沒有可怕的靈異事件,許多的醫護也并不是唯利是圖,而我也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四處撒歡了。
我掙扎了十九年的枷鎖,最后居然是我自己選擇留在了原地,自己劃出了清晰的界線。
我也變成了無聊的大人,我試圖去擺脫一些不必要的人或事,試圖去放棄一些本應該放棄的人或事,試圖不再去關心那些并不太關心我的人或事,試圖不再耐心的自以為是的做一些溫暖世界的事。
在我勸別人不應該做老好人的時候,我也應該把這句話送給自己。
夕陽,落在布滿污漬的窗子上,這里是日落的位置,很漂亮,可它之后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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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自己選了一個名字,啟晗。
那是19年漫展的時候取得,當時并沒有想太多。可多年前無意間丟出的紙飛機在飄了許多年后,再次路過我絕望的時刻時,卻成為了我撐下去為數不多的希望。
或許,啟晗,不只是我無意間折出的紙飛機,它同樣承載那年我未成熟的內心和可以包容消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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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雨的天空,沒有如童話一般出現彩虹,只是天藍了許多,看起來也更加通透了。
來往的行人可能不會在意樹枝上的嫩芽與花苞,而我,一個每天都在自己內心世界躊躇的人就會有許多四散的精力用到這些初春的生命力上。
近半年過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說糟糕得很。
但我幾乎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在等待本就不應該來的安慰的時間里周而復始的焦慮,似乎邏輯就是不通的。
丁香花開了,丁香的香味是帶一點微苦的,它的味道伴著雨后的潮濕的空氣和泥土的清新一起被我四散的精力捕捉。與此同時的還有杏花,道外的杏花顏色淺,很多人都當櫻花打卡拍照,而我家附近的杏花顏色更加接近品紅色。除了這些,在我看來不一樣的還有杏花的花開的很密,一根枝丫上擠滿了花朵杏花的花束也更加蓬松一點,但實話說我還是更喜歡道外的杏花,可能是我比較喜歡新海誠的緣故吧。
汽車經過水洼,顛倒的城市經歷了一場浩劫后回歸平靜。
天氣真好,真好。
開心一點吧,真的,開心一點吧。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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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個內耗的、精神力無法集中的人,比初春煥發的生命力更能吸引到他的是地上越來越多的影子,越來越密的樹蔭讓陽光不再大片大片的撒下來。
它們透過縫隙,漫過塵埃,在空氣中留下屬于它們的影子,而我在樹下捕捉它們走過的痕跡。
風,有初秋的味道。
或許是我對嫩芽和花苞并不感興趣的緣故,我四散的回憶隨風而起飄到八月,泛黃的葉片,成群的飛蟲,一些除人類以外的聲音在此刻出現,他們似在告訴我們,初春再見,那時我們都會更好。
開滿丁香的季節,連公交車上都有幾片花瓣。
家樓下的大樹上還留著去年冬天的枯葉,枯葉與嫩芽在相同的位置上出現,真的很難描述我看到它們的感受。
希望不遠的盛夏會有好消息帶給我,拜托了,我相信盛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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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乘涼,享受著今天只有一節早課的悠閑。早課換個角度想其實就是把我賴床的過程換了個地方,并給予我一節課時的正常簽到,這筆交易我喜歡,因為這一切結束也才剛剛十點不到。
氣溫回暖,人們的著裝開始變得鮮艷起來,大家不再像冬天的大地一樣裹著厚厚的反光羽絨。
一些人很開心,因為氣溫到了舒適的時候,一些人很開心,因為她們不用再忍受在冬天穿春天衣服要承受的寒風。
一切似乎都在走上坡路,似乎。
我是一個沒有朋友會死的人,大家只需要聚在一起就能消滅我的大部分煩惱,讓情緒從低估急轉直上。
摸老師“你要是長途跋涉后看見一個人,看見了就不想死了,那這事可太重要了。”
我很幸運,我有這種令人羨慕的能力,解憂的方式就是朋友們聚在一起,線上也可以。
真好~,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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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極度放松還是過于焦慮的狀態讓他剛剛睡醒又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這種帶逃避性質的休息方式,似乎可以讓他每天無事可做的負罪感減輕一點。
入冬的第一場大雪帶來的寒風,來提醒他應該關一下窗戶,這一股風同時也徹底吹醒了這個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的人。
外面下雪了,很大,但雪花很小,雪沒有融化的跡象,一層一層的在地面上積攢。漸漸的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部變成了雪花的領地,天空變成了暗紅色,整個空間明亮了許多。
下過雪的天空總是很亮的,下過雨也是,不斷在天空中折射反射的光線把本就是深藍色的天空顯得更加明顯,連平日里藏匿于黑暗中的云朵都無處遁形。
天一亮起來,連星星都看得清楚了。
今天是月亮沒有失約的夜晚,而且是滿月,搭配上這樣的天氣,對改變心情的效果不會比艷陽高照的秋天差多少。月光透過窗簾散射在書架和書架旁邊的地圖上。
“該出去逛逛了。”
但是軍訓過后的疲憊還沒有徹底消失,每天還是會在天沒完全亮的時候驚醒一下。這也意味著開學并沒有多久,現在這個時候請假,對于輔導員來說有點太不給面子了。
開學的第一個月,學校的各項學生組織進行了每年一次的納新活動,學校操場上的大屏幕上播放了好多天的宣傳海報終于在結束當天被張辰晗發現,短暫的停頓過后他選擇了新媒體中心的攝影部,根據他的經驗來看影音部的工作肯定很累。過后的幾天也印證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因為租的房子并沒有距離學校很遠,所以哪怕是走讀也同住寢室無異,每天還不用跑操,這可是意外收獲,畢竟當時租房子他也只是為了可以自由一點而已。雖然自己租房子住他也會收拾屋子,但總歸也是沒有人總來指指點點。
早上六點
“烤冷面加個蛋,七塊五我掃您。”
陳醋在鐵板上伴隨調料一起蒸發的蒸汽在鉆進他鼻子的那一刻,一瞬間就勾起了他的食欲,同時驅散了早起的怨氣。
捧著熱氣騰騰的烤冷面坐在學校操場外圍的欄桿上看著同學們晨跑真是一件不錯的事,竟然有一種逃課的快感。
早上八點
主教學樓一樓廣播站
“早。
“早,今天你也是早八啊。”
四個學生組織一共有幾個辦公室,每節課每個組織派一到兩個人到各個辦公室,應對一些突發狀況。在老師辦公室就順便打個雜。很多時候甚至早八值班,但好在這兩天都是在自己的辦公室,可以隨便摸魚。
沒有照片修,沒有視頻剪,沒有工作做,不止公務連自己的事都摸魚的上班時間睡覺就是踏實。
。。。
今天沒有幾節課,所以幾乎全天都在逛書店。沉重的書包里裝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用上的電腦,算上電源一共六七斤重,這使得他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扯出了奇怪的褶子。
“嗯。。。《人間失格》《圣母》《漫長的告別》《秒速五厘米》《天氣之子》《尸案調查科》《幻夜》。。。”
推理,漫畫,懸疑。。。。。。各式各樣的小說擺在架子上,很奇怪這個架子上啥類型的書都有。
。。。
生活進入正軌后,時間總是感覺過的很快。某一天天空開始飄雪,他才意識到,已經十一月中旬了。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大,僅一夜就已經沒過了小腿,這也導致了東北特有的雪假來了,與此同時我的早餐也吃不上了。
雪假涉及中小學,大學生正常上學,頂著暴風雪走出單元門的一瞬間有想回家的沖動。
因為天氣原因早操取消了改成了早自習,看不到他們的早操有些無聊。
風卷著細小的雪花,從遠處的籃球場朝著他走過來,他朝前走著也看著那風裹著的雪花越來越多。
從相向而行,到背道而馳,張辰晗身上的衣服多了幾道斑白。回頭望去,它走遠了,緊隨其后的是寢室樓里一行人叼著煙從他身邊走過,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隨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朝著主樓走來,不一會就能隔著玻璃門看見電梯前排起了長隊。
門里大家急匆匆的奔赴教室,門外大家急忙忙的趟著雪朝前走。
隨著主樓樓下恢復了平靜,他長出一口氣似決定了什么轉身回到出租屋里收拾了幾樣東西后便坐著地鐵回到了家里。
過了許久,他已整備好所有東西,朝著目標出發,并決定記錄下這一切。
十一月底,下雪的東北正值旅游旺季,但一個從小長大的孩子看雪已經看夠了,所以并不糾結于等一場大雪再去旅游。
所以我第一站選擇了周邊的幾個城市,火車票跟打車費差不多的價格也可以為啟動資金并不多的他節省一點。
第一站,阿城。
這里不大,整體在地圖上看是以一條大街貫穿整座城市,從這條大街分支出許多小的巷子或者是街道,來供整座城市建造。
黑龍江初雪過后,整座城市有了人固有思維的東北小鎮的模樣,薄薄的雪衣裹著整座城市,可能是昨夜這里又下了一場,街道上的雪都還沒來得及清掃,這也使得一眼望去整座城市的景色更加的協調。
火車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這座城市,我卻僅花了三個小時就大致的逛完了這里的所有地方。
藏在小巷里的小吃攤,擺在大街上的日用產品攤位,五金一條街上新開的韓餐餐館,以及許多只需要個位數就可以吃到的美味面館。
剛才提到的那條大街,它的盡頭,是我初中時候沒有考上的一所學校。但回想我的高中生活,我似乎并不后悔沒有來到這里。
記得這里還有一個博物館一樣的歷史講堂,但因為我沒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所以也就先不去了,有機會再說吧。
東北的天一到冬天就黑的特別早,現在僅僅是下午四點天就半邊發暗了,在零下二十度的冰天雪地里到了晚上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住所。
在糾結了一會后,我決定去火車站兩公里開外的地方找一家小旅店住下。
店老板是一對夫婦,但看樣子主要是那位婆婆在管理。房間在二樓,是獨立衛浴,還有網,屋子十多平,可以放下我帶的露營裝備。
卸下包裹,洗了個澡,吃了一桶重鹽的泡面就睡覺了。
第二站,杜爾伯特
在阿城醒來的第二天,我洗了個澡,跟老板道別。
決定坐火車回到哈爾濱轉車去杜爾伯特,這次的目的地是一片無人區,很小的無人區---那種光污染很低的自然景區。
我決定去看看那些消失在誠市的星星。
杜爾伯特的火車站是在去年年底才開始可以刷身份證進入的,這里幾乎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繁華的商業街,出火車站之后甚至很難把門口的平房與火車站想成是在一個城市的建筑。
出站時剛好是正午過后,投下來陽光沿著候車廳的邊沿被切開,一半掛在候車廳上,一半鋪在門口的柏油路上。
十一月份的東北,哪怕再大的太陽在天上對于溫暖的身體都是一種奢求,風吹過得瞬間就衣服被打透了。
早就候在門口的許多出租車司機把出站口堵住攬客,他們的叫喊聲伴著寒風一起把我推回了候車廳。不久后我選擇了一條模糊的路線,步行兩公里找到了一家連鎖酒店住下,收拾好裝備,也回暖了身體后背上必要的物品朝著這里的西湖走去。
杜爾伯特的大小大約跟我小時候住的街區差不多大---如果只算人多的地方的話。我頂著風沿著直線走過這里兩個最大的商場后到達了目的地。
冬天的日落時間很早,這時已經有了黃昏的顏色,整個公園的東邊是小鎮,西邊則是延伸至地平線的湖和天空,這里是個絕佳的看日落地點。
公園的風更大了,卷著枯葉的碎片和雪花在我的衣服上發出聲音,我完全被面前的景色吸引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冰湖,我甚至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湖,只有海。遠處的太陽在地平線之上發出白色的光芒,在地平線和湖中央的幾度反射變成了橘黃色,公園的岸邊,白色的冰塊,似乎是剛剛拍上來的浪花在瞬間被凍住了,而我就站在整個公園唯一的高臺上,看著這一切。
高臺旁邊有籃球場,一個小的健身廣場,還有一條沿著湖面一樣延伸到地平線的路,我就站在這里看完了整場日落。
天黑了后溫度更低了,在酒店樓下吃了一碗熱湯面,幾乎沒有休息的奔向這里的鄉道所在地,也是一路直線幾乎沒有轉彎走。
夜里十點不到,杜爾伯特縣里除了路燈以外的燈幾乎都熄滅了。在又一次被風吹的寸步難行的時候,我躲在一棟建筑后避風,看著這些熄燈的樓房,居然生出了一種孩童的委屈,但在風停的瞬間我沒有放棄目標,繼續向前。
沿著天湖風景區邊沿的鄉道外側一路深入,期間不時有火車和高鐵駛過,這給我在黑夜增加了許多安全感,起碼讓我知道我的周圍被監控攝像頭環繞。
離國道越來越近,路燈越來越稀疏,天空越來越黑,就在某一刻我習慣性的躲避枯葉和風雪過后,我抬起了頭。
那是絢爛的星空,幾顆路徑幾段的流星在我抬頭的那一刻劃過。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密集的星星,與此同時發現這又是一個月亮失約的夜晚,但是星光...遠遠蓋過了月光。
在鄉道盡頭地平線的上方不遠是我在小學科學課學過的第一個天文知識點---北斗七星。
它在繁星之間顯得格外耀眼,我就那樣站在原地了好久。許多車輛自身旁路過,它們的遠光燈都沒有對夜空的深邃有絲毫的影響。它們來自遙遠的宇宙,我看到的是它們百年前,千年前,萬年前,數億年前的樣子。
這也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人類對自我認知的渺小,甚至可能是一種夸張的描寫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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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推著我往前走。回程的路上,我把目光放在了這個城市上,伴著星光,這座小鎮有了另一份在中午之前我看不到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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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屬于我的太陽,照常升起了。

張啟晗
快高考百天倒計時了吧加油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