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都是為了她好！什么都隨著孩子的脾氣，想不學(xué)就不學(xué)想胡鬧就胡鬧，那怎么行！”

　　周琴急了：“佳佳哪里會是個胡鬧的孩子！”

　　“池家的人天生就是為了音樂而生的！她的天賦就是最好的證明！”

　　“等到她以后在鋼琴界有所建樹的時候，會感謝我們的！”

　　“興趣都是培養(yǎng)出來的，什么不學(xué)鋼琴的話，以后不要在佳佳面前說了。”

　　周琴到現(xiàn)在還記得溫嵐那張臉，那么美麗柔和的女人，臉上是被馴化后刻板的教條。

　　“我其實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時也是太年輕了，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自以為是的去對別人的教育方法指手畫腳。”周琴對著電話道：“可是……你是不知道小時候的佳佳有多乖，任誰也舍不得去強(qiáng)迫她讓她不開心啊。”

　　“可她爹媽偏偏心是石頭做的。”

　　“那后來呢？”秦舟問。

　　“后來啊……我跟佳佳說了這個事。”周琴想起那個小小一只的女孩，心里止不住的歡喜：“你猜佳佳說什么？”

　　“池佳姐姐……很難過？”

　　“不，她一點都不難過。7歲的孩子，居然把大人的心理摸索得那么透。”周琴忍不住笑：“她對我說啊……”

　　“干媽，你別不開心呀。”小池佳的小手抱著周琴的手：“本來也沒什么興趣愛好，練鋼琴就當(dāng)是哄爸爸媽媽高興啦！”

　　她奶聲奶氣的，卻還在裝大人嘆氣：“唉，你得理解老古董們對繼承傳統(tǒng)的執(zhí)念呀。”

　　“可是你一點都不喜歡鋼琴，干媽看得出來，你彈鋼琴的時候都不會笑了。”周琴一把抱起小池佳，輕飄飄的，也沒什么分量。

　　“可是我彈鋼琴的時候爸爸媽媽笑得很開心。”小池佳伸手給自己撐了一個微笑：“嘻嘻。”

　　秦舟沉默著，心里有些酸澀。

　　“后來我嫁了人，就搬離了D市。很多年都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再見到她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孩子一路上經(jīng)歷了什么，活像個小乞丐，瘦得不成樣子，我想讓她住在家里，她又不肯，只拿了些錢就趁我不注意走了。”

　　周琴道：“她說的逃出來，大概就是逃出了那個家吧。”

　　“我再聯(lián)系上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個很有名的……那個叫什么？電競職業(yè)選手？對，就是這個。”

　　“我估計就是因為想打游戲，所以才和家里鬧矛盾了吧！那種家庭是絕對不會允許孩子走上所謂的歪路的。就連我知道佳佳離家出走打游戲的消息心里也咯噔一下，更別提那兩個老古董了。”

　　秦舟手指摩挲著手機(jī)：“好的媽媽，我知道的。”

　　“你們之間相處得還好吧？”周琴文。

　　秦舟哽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好是很好，只是她還想要更好……

　　“挺好的。”她只能如此回答。

　　“不說了，早點睡吧，這么晚了還不睡當(dāng)心掉頭發(fā)！好好的姑娘家非要學(xué)計算機(jī)當(dāng)程序員……以后別被尼姑庵抓去當(dāng)尼姑！”

　　秦舟：……倒也不至于。

　　“媽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