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詛咒的一種嗎？沒有按照校規辦事就會受到處罰。”秦安讓衛文婷兩人回到附身的物品上，看著緩緩關閉的器材室大門，陷入沉思中。
如果剛剛接過男生的籃球，是不是就意味著變成是他借的球，到時將會是他受到處罰。
看來在星尚校園中還真的要處處小心，一個不注意觸犯校規就會有麻煩。
他想起韓楓在那本校規上連寫的三個切記，心中不由得更加謹慎起來。
程月容之前給他的資料中寫著，從舒煜擔任校長后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將原本風氣糜爛的星尚校園整頓一新，用的應該也是類似的高壓手段。
不過在這種高壓下，學生應該過得很痛苦，所以才會滋生如此多的負面情緒，將整座星尚學校都變成了龐大的墟。
秦安一邊思索著，一邊踏上前往二樓的階梯，他剛剛已經將一樓逛了一圈，舞蹈室并不在這里。
“有人？”剛看清二樓的布局，前方幾道一動不動的身影就直接一把將他的注意力從思考中拉出來。
他們的姿態各異，在黑暗中或站或靠，或者面對面，秦安瞇起眼睛走到近前，好不容易看清了身影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個人偶，身上還有濺射上去的不同顏色的顏料，胸口處烙印著幾個小字，美術室專用人形模特。
“它們在看什么？”秦安發現人偶原本空白的臉部被畫上了栩栩如生的五官，但這五官非常奇怪，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從里到外透著一股邪性。
而且身上濃重的顏料味道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每個人偶手上還拿有畫筆或者顏料之類用來畫畫的工具。
它們雖然姿勢不同，但都齊齊扭頭看著旁邊的美術室，里面還有一個人偶似乎正在被使用，它站在一圈圍著的畫板中央，背對著秦安，看不清面容。
地上散落著被揉成團的畫稿，應該是學生畫完覺得不滿意丟棄的。
“我等下再找你們。”秦安嘿嘿一笑，對著人偶說道，仿佛它們能聽懂話一般。
然后便轉身便走進了美術室對面的教室，因為門框上掛著一塊寫有舞蹈室的牌子。
他需要先把今晚的重點工作完成了。
這間教室十分空曠，三面墻都是鏡子，可以讓跳舞的學生觀察自己的動作，做出矯正，并且釘有用來練舞的橫桿。
另外一面普通的墻則擺著用來放東西的儲物柜和鐵質座椅，只是上面都已經銹跡斑斑了。
“傳說中的紅舞鞋呢？不是說會在夜深人靜時出現？難道還沒到時間？”秦安翻找著儲物柜，整間教室里也只有這個地方能藏東西了。
不過里面只有一些正常的舞鞋和芭蕾舞服，還帶有一絲淡淡的汗味。
尋找無果的他只能坐在椅子上待時間流逝，猶如一個有耐心的獵人，靜靜等待紅舞鞋的出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閉目養神的秦安聽到耳邊傳來有節奏的舞步聲，原本已經坐熱的座椅透上來一股冷意。
“一，噠噠。”
“二，噠噠。”
數著節拍的清脆女聲忽遠忽近，秦安豁然睜開眼睛，舞蹈室中央擺著一雙漂亮的白色蕾絲舞鞋，一動不動。
但鏡子里的景色卻不同，一個身材姣好，黑發盤起的女生正背對著他在舞動，舒展雙臂，踮起腳尖，腳下漂亮的舞鞋不停左右轉動，裙擺也隨之前后輕擺。
此刻她猶如圣潔的公主，高雅的白天鵝，吸引了秦安全部的目光。
“我們是無話不說的最好朋友。”
“我看到她將玻璃倒進了最心愛的舞鞋中，我卻恍若未知地穿上。”
“鮮血侵染了我的舞鞋，但為什么痛的是我的內心？”
“她說憎惡我的臉，可為什么還要將它奪走？”
“將我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這里，她卻永遠不再踏足。”
隨著女生的舞動和訴說，場地中央的白色舞鞋也慢慢滲透出鮮血，鮮血越流越多，女生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激烈，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封閉的舞蹈室。
待女生停止后，地上已經形成了一大灘血水。
“跳得真好。”秦安盯著對面鏡子中已經站在自己身后低垂著腦袋的女生由衷稱贊道，他之前沒有了解過任何有關芭蕾舞的知識，所以這段舞蹈他叫不出名字。
但是藝術都是相通的，好的東西總能讓人不自覺沉浸其中。
鮮血流到秦安腳底，血色也要爬上他的鞋子。
“不急，我是想帶你去找你的好朋友，朱顏。”秦安沒有挪動腳步，姿勢也未曾改變。
鏡中的女生豁然抬頭，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完全無法和海報上那張美麗的臉聯系起來。
“其實你才是真正的于婉秋，外面頂著那張臉的是朱顏對嗎？”
“她覺得命運非常不公，明明無論哪點都不比你差，不過因為區區一張臉，她就什么也得不到，永遠只能在你身后屈居第二。”
“于是在日益增長的嫉妒心下，將玻璃倒進你的舞鞋中，本來以為你不知道。”
“但你其實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還是決定將鞋子穿上，故意受傷，把那次上臺表演的機會讓給了她。”
“在你陪她訓練的時候，你對她哭訴，問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只要她開口，你就會毫不猶豫將機會讓給她，因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只是你沒想到，她早就下定決心將你殺害，她和一個沒有皮膚的黑影怪物達成協議，只要能獲取你的容貌，她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她毫不猶豫下手了，奪走了你的一切，并且把你的尸體藏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讓你永遠無法離開這間舞蹈室。”
“我說得對嗎？于婉秋。”秦安淡淡道，這是他在外面那個于婉秋，應該說是朱顏身上獲取到的記憶片段。
血色沒有再蔓延，女生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能帶你出去，帶你找到自己的好朋友，讓你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秦安直接站起身，直視那張不堪入目的臉，“但你也要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