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微微一笑,道:“嗯,咱不理他就是了。”
我定了定神,道:“顏兒,可以跟我講講,我被蔡總刺中后心暈倒后,發生的事情么?”
顏兒陷入沉思,眼神約有些許傷感,過了一會后,輕聲道:“那天,岳哥哥被姓蔡的刺傷以后,顏兒心如刀割,悲痛欲絕,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后來岳哥哥暈倒,顏兒以為岳哥哥要死了,嚇得臉色慘白。
正當顏兒不知如何是好之時,那姓李的過來告訴顏兒,岳哥哥還沒死,岳哥哥還有救,但需要及時送往醫院搶救。
顏兒當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姓李的,一定要救下岳哥哥,他便讓那些工友把岳哥哥抬上了岳哥哥的車。
正當姓李的準備駕車前往醫院時,那些報警叫來的警官也趕到了。因為岳哥哥傷勢過重,需要及時送往醫院搶救,又無救護車的情況下,那些警官便用警車開道,防止中途堵車的情況。
那些圍攻岳哥哥的大漢都被警官銬起來帶走了,而那個姓蔡的,也在姓李的押送下,被送上了警車。”
我聽到顏兒的訴說,只聽心驚膽戰,一時間沒能忍住,打斷了她的話,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樣了?”
顏兒見我打斷了她的話,似乎并沒有怪我,只是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后來,姓李的開著岳哥哥的車,帶著顏兒與幾個工友把重傷的岳哥哥送到了醫院。到了醫院之后,岳哥哥被立刻送到急救室搶救,再然后就是岳哥哥醒來以后的事了。”
我聽到這里,忽然覺得李總這只老狐貍,雖然平時愛算計別人,但在關鍵時刻并沒有掉鏈子,還是蠻近人情的,不由得對他心生幾分敬意。
我柔聲道:“顏兒,聽你這么說,李總這人還是蠻不錯的。”
顏兒道:“他人雖然不錯,但他在岳哥哥急救那天做了一件讓人十分惱火的事,所以我還是討厭他。”
我笑了笑,道:“什么事啊?讓我的顏兒寶貝這么惱火。”
顏兒小嘴一撅,冷聲道:“那姓李的把岳哥哥送到醫院后,就說公司有事要忙,直接丟下岳哥哥,就帶著岳哥哥的那些工友離開了醫院。顏兒真不知道他到底把他公司的事情看得有多重,竟然不留下來守著岳哥哥,難道他公司的事情比岳哥哥的安危更重要么?”
我微微一笑,柔聲道:“可不是人人都如顏兒這般,把我當寶貝。人家他們也自己的事情要處理,這不怪他們。”
顏兒嘟著小嘴,氣鼓鼓的道:“哼!岳哥哥這么好,就是他們不對。”
我把顏兒拉過來,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笑道:“好了,我的小心肝兒寶貝,別氣了。都是他們不好,他們是個大大的壞蛋。”
聽到我這么說顏兒很開心,笑得很美。她朝我撲了過來,摟著我的脖子,又與我的嘴唇吻在一起。
我盡情的接受顏兒的吻,感受她嘴唇間傳來的芳香,觸電般的感覺頓時席卷我的全身上下,瞬間讓我的身子產生了一種酥酥麻麻的快感。
我與顏兒吻了不止一次,可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體驗。有的時候是觸電般的酥麻,有的時候是喝蜜般的甘甜,有的時候則是春天般的溫暖,但每一次都很舒服,每一次都讓我深深著迷,不能自拔。
我很喜歡與顏兒接吻,很享受與她接吻的過程,因為跟她接吻很舒服,所以我跟她吻了很久。
我跟她接吻時,我們都沉醉在接吻的樂趣之中,似乎已經忘記時間的流逝,也感受不到周遭發生的事情,只有我們接吻的快樂。
直到吻了很久,覺得吻得夠了,我們才依依不舍的分開,繼續觀看手機里的電影,說著笑話逗對方開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已是傍晚時分。
顏兒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岳哥哥,我去買晚飯,說說你想吃點什么?”
我沉思片刻后,柔聲道:“嗯,給我來一份蔥爆牛肉蓋澆飯吧。”
顏兒微微一笑,柔聲道:“好的,顏兒這就去給你買。”
說罷,顏兒從我的懷里脫身出來,起身開門離去。
顏兒離去不到片刻,門外腳步聲起,小君開門進來。
幾天不見,小君還是穿著往日那件淡粉色護士裝,但她似乎瘦了許多,人也相對憔悴了一些。
見到小君的面容,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鼻子竟然有些微微發酸,有一股想哭的沖動。不過,我最終還是強行忍住了,聲音一沉,低聲道:“小君,對不起,我跟顏兒傷了你,真的很抱歉。”
小君微微一愣,卻是沒有想到我會一上來就向她道歉,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俏臉微微泛紅,平復了她那紊亂的情緒,輕聲道:“岳哥,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那么做都是為了我好,我并不怪你。”
我輕聲道:“幾天不見,你瘦了。”
小君輕聲道:“是嗎?這幾天心情不好,吃得少了一些。”
我輕聲道:“這幾天你去忙什么了?小君你知道嗎?你不在這幾天我可算遭了罪,被一個陌生小護士折磨得死去活來。”
小君捂嘴輕笑,柔聲道:“呵呵,我那妹妹碧霞就這性格,她許是見你傷了我的心,在替我出氣呢。”
我尷尬說道:“那可不是嘛,她可害苦了我,一看見她我就覺得背脊發涼。”
小君俏眉微皺,打趣道:“呵呵,誰讓你傷我的心的。”
我無奈道:“我那不是為了你好嘛,我的身體狀況你應該很清楚,還有我跟顏兒的感情。”
小君微微一笑,柔聲道:“呵呵,是啊,岳哥的為人我自然清楚,可碧霞她不知道呀。”
我假裝生氣道:“哼,還笑,你想氣我啊。”
小君捂嘴輕笑,柔聲道:“岳哥,你別生氣了。碧霞那天折磨你,她確實不對,她回去以后就被我說了,第二天她不是過來給你道歉了么?”
我摸了摸額頭,一陣無奈,輕聲道:“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才不會生氣呢,那小護士第二天確實過來道歉了,我早就原諒她了。對了,小君你這次過來是有什么事么?”
小君沉思片刻,表情約為有這傷感,低聲道:“岳哥,我這次過來是來處理跟你病情有關的事情,碧霞上次把你的病歷單給你送了過來是不是?”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那位小護士給我送病歷單的事。于是,我輕聲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對了那天,我怕顏兒知道我的病情,病歷單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我藏了起來,要不是你問起,我還差點忘記了。”
小君低聲道:“岳哥,本來你的病歷單,我應該早點給你的。但是當張醫生把你的病歷單給我時,我仔細查看了病歷單上的情況,得知真相后嚇得臉色慘白。”
小君頓了頓,又道:“我不知道當你看到病歷單后,是否接受得了病歷單上的病情。又想到顏兒跟你的感情,她如果知道情況后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我不敢想象。”
說到這里,小君竟不自覺落下淚來,她繼續傷感說道:“正是這些顧慮,我把你的病歷單壓了來,沒有及時給你送過來。后來顏兒來找我跟張醫生,說你咳血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要壞事了,你的病情是絕對不能讓顏兒知道的。”
小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輕聲道:“正當張醫生準備將你的實際病情告訴你時,我拉住了他,給他說了顏兒跟你的感情以及顏兒的性格。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于是便配合我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聽到這里,我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既然這樣,那為什么讓那個小護士把病歷單給我?”
小君輕聲道:“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你病情的事情我想了很久,雖然你的病情仍然需要瞞著顏兒,但是你是你病情的直接受害人,有些事情你還是有必要知道的。”
我一陣冷笑,生氣道:“所以你就讓那個小護士把我的病歷單送了過來是么?我個人到是無所謂,給不給病歷單都一樣,我的身體狀況我清楚。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上次那個小護士過來送病歷單時,差點就被顏發現了。”
小君見我情緒激動,微感歉意,低聲道:“岳哥,對不起。我那天心情不好,沒有跟碧霞說清楚。”
我一陣冷哼,低聲道:“哼!心情不好!那天要不是我反應快,及時把病歷單藏了起來,就被顏兒看到了。你知道不知道顏兒如果看到病歷單會后承受怎樣的痛苦,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小君見我生氣,有些委屈,眼淚在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打轉,似乎快要哭出聲來,身子竟然還有些微微發顫。
看到她的樣子,我竟然隱隱感到有些心疼,不由得軟下心來,柔聲道:“小君,我剛才的語氣重了些,對不起。我對我剛才所說的話,深感歉意。”
小君情緒低落,低聲道:“岳哥,沒事的,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太在乎顏兒了,那張病歷單你還是拿出來仔細看看吧,我們談話已久,顏兒估計快回來了。你看完病歷單后把病歷單給我,我幫你拿去銷毀。”
我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嗯,好吧。”
說罷,我伸手在被子里探了探,一陣摸索后拿出了那張病歷單。于是我把病歷單拿在手里仔細觀看起來,只見上面清晰寫道‘
姓名:林岳。
性別:男。
年齡:35。
病歷:后心遭利器嚴重性刺傷,傷口頗大,貫穿后背,傷及心臟。
病歷分析:心臟遭利器刺傷,心肌受損,體內出血,心臟細胞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步壞死,最終停止跳動。
建議:手術治療,做手術更換一個匹配的心臟。保守治療,按時吃藥,多休息,控制好情緒。
做手術存活時間:正常。
不做手術存活時間:半年~一年。
忠告:不可劇烈運動,不可劇烈情緒波動,不可不按時吃藥。’
看到這張病歷單的內容后,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當我看到病歷單時,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頓時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彌漫我的全身,我竟不自覺的害怕起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后再也沒有誰如我這般愛顏兒了。再想到我死后,顏兒孤零零的活在世上,終日以淚洗面,我的心中一痛,一時沒能忍住,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噴被我噴在了病歷單上,又順著病歷單的一角滴在了被子之上,留下鮮紅的斑點。而我頓感一陣頭暈目眩,幾乎就要暈倒。
小君見勢不妙,快速沖了過來,一把將我扶住,著急道:“岳哥,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我虛弱道:“我沒事,病歷單,趕緊收好,還有被子,趕緊換了,我不想讓顏兒擔心。”
小君的淚水滾落,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她低聲道:“好,我答應你。岳哥,你要放寬心,不要想太多,一定要穩定自己的情緒,顏兒還需要你。平復自己的心情,一切都會沒事的。”
小君含著淚,頓了頓,又道:“岳哥,我喂你吃藥吧。”
我虛弱道:“好。”
說罷,小君從桌上倒了一杯水,又從藥盒里取出治療我的病的藥,然后喂我服下。待我服完藥后,又伺候我躺下。
直到忙完這些,小君才快速收了那張帶血的病歷單揣在她的口袋里,又抱起我的床上那帶血的被子,快步開門離去。
不到片刻,小君再次開門進來,她的手上拿的卻是一床干凈的被子,她走到我的床前,把被子放到我的床上替我蓋好。然后她才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喘氣休息。
看到小君的樣子,我陣陣心疼,低聲道:“小君,謝謝你。”
小君卻是微微一笑,柔聲道:“岳哥,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做的這些不算什么。”頓了頓,又道:“對了,顏兒估計快回來了,我得先走了。”
我點了點頭,輕聲道:“嗯,你去吧。”
說罷,小君轉身開門離去,而我則躺在床上靜靜的等著顏兒的到來。
良久,門外腳步聲起,顏兒終于開門進來。
在她的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袋中裝有兩個盒飯,她走到我的床前,將兩個盒飯放在了我床頭的桌子之上。她看向我時發現我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于是關心的問道:“岳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餓的?都怪顏兒不好,去了那么久。”
我微微一笑,說道:“顏兒,我沒事。對了顏兒,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顏兒輕輕嘆一口氣,無奈道:“哎!醫院的人多,吃飯的人也多,排了很長的隊,到輪到顏兒時,蔥爆牛肉蓋澆飯賣完了。然后呢,顏兒只能去周圍的餐館看看,沒有想到周圍餐館只賣粉不賣飯。無奈之下,顏兒只能打車去幾公里外的餐館買了。待顏兒買完蓋澆飯打車回來時,又逢堵車,所以才耽擱那么久。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聽到這里,我的心中一陣感動,伸手摸了摸顏兒的頭,柔聲道:“顏兒寶貝,辛苦你了!”
顏兒微微一笑,說道:“岳哥哥,顏兒不辛苦。”頓了頓,又道:“岳哥哥,你一定很餓了吧,顏兒喂你飯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麻煩你了顏兒寶貝。”
說罷,顏兒便打開那盒蔥爆牛肉蓋澆飯,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直到喂我吃完了,又替我擦去嘴角的油質后,她才開始吃她自己那盒蓋澆飯。
顏兒吃完飯后,把吃飯留下的垃圾都撿了起來,丟到了門外不遠處的垃圾桶里。然后她才回到病房斜靠在我的懷里,跟我一起觀看手機里的電影或者搞笑短視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已是凌晨一點。
顏兒已斜靠在我的懷里許久,已然生起絲絲倦意,不禁連連打著哈欠,顯然她已經很困了。
我摸了摸顏兒的臉頰,然后親了一口,柔聲道:“顏兒寶貝,困了就睡了吧,正好我也想睡了。”
顏兒從我的懷里爬了出來,柔聲應道:“好,岳哥哥,咱們一起睡吧。”
我回聲應道:“嗯。”
說罷,顏兒便把我床前的床凳展開,平鋪成一張單人小床緊靠我的床沿,又去護士那里要來一床被子放在床凳之上,然后才躺在床凳之上,蓋好被子后沉沉睡去。
見到顏兒睡著以后,我才閉眼跟著睡去。
第二天清晨,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我跟顏兒從夢中醒來,又自重復與第一天相同的事情。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已有兩月有余。
我的內傷雖未好轉,但外傷也已經基本痊愈,是到了出院的時候了。因為在沒有找到匹配的心臟前,繼續住在醫院里只會耽誤我為數不多的時間。
我的時間本就不多,自然不能浪費在住院上,因為我必須把我最后的時間留給顏兒,帶她游歷天下,給她留下最后的美好時光。
待到我的生命即將終結的前夕,我會偷偷的離開她,斷絕與她的一切聯系。然后,找到我們曾經游歷過的令我們終身難忘的地方,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這樣或許對我來說很殘酷,但是為了顏兒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我不想讓她再次經歷四年前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想到這里,我的心中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起來,也清楚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了。
這一天清晨,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新,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我與顏兒一起去辦理了離院手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我們準備離開醫院時,小君居然沒有來送我們,說是怕受不了離別的苦,哭壞了眼睛。
因為不知道我的病情,顏兒自然不懂得小君的意思,她們各自所認為的離別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想到小君沒有來送我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過,李總卻是很積極,出院手續都還沒辦好,就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要來醫院接我們。
一想到李總即將開我的車來接我們,心中不免生起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