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我終于爆發了我的怒火。
晚修過后回到宿舍,朱佩妮和莫江穎拆著一大箱的快遞包裝,收拾好有滿滿的一袋。
莫江穎出去陽臺扔這袋垃圾到垃圾桶的時候她就問其他的舍友了:“明天誰倒垃圾?”
“是陳瑾!”
“真棒!”莫江穎連忙把一大袋包裝扔在上面。“哼!”冷笑一聲,“我夠毒嗎?”問在刷牙的舍友。
“……”舍友沒有出聲。
其實到現如今我都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和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覺得自己霸氣,還真的對不起,霸氣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因為我是五點多就起的人,我這個學期倒垃圾一直是中午,她這種做法真的大可不必,顯得低俗和無趣。
“明天早上記得倒垃圾。”我特意大聲和我值日的搭檔說。
搭檔以為我在提醒她,她回答我,“我一直記得呢。”
陽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在別人眼中,我成為了一個壞人,把多的垃圾留給別人。
“你怎么不說話了。”朱佩妮問莫江穎。
“我在想辦法。”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覺得你現在有點像甄嬛了呢。”
于是有了以下的無語操作。
我親眼看到莫江穎把放在垃圾桶上面的垃圾拿了出來,用東西掩蓋住。
她是打算明天中午我倒垃圾的時候再扔。
我帶上MP3,盡量不讓自己去聽到她們的語言攻擊。
事實證明,她們不會就此了結,跑進宿舍來刷牙,一邊含沙射影,一邊聲東擊西。
“你說,怎么會有這么賤的人,把垃圾留給別人倒。”
朱佩妮發笑。
“陸秦,如果你像她那樣把垃圾留給我倒,我一拖鞋扔死你。”
陸秦沒有出聲。
她們洗漱完后回到床上,開著臺燈,往臉上抹著昂貴的護膚品。
我摘下耳機,慢悠悠地開陽臺的門,快速抬起我的腳,一腳踢向鐵門,發出蹦的一聲。
我發現我忘記拿洗面奶了,再擰開門把,拿上洗面奶,再一次踹開鐵門,比第一次更大力。
整個宿舍安靜得不得了。
在我差不多睡著的時候,我看到莫江穎鬼鬼祟祟地下床,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那袋垃圾又回到了垃圾桶處。
從我反擊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以及肯定我懷疑的和我所想的是正確的。
“喲,今天笑得這么開心。”葉思樂手臂撐著課桌問我。
我就開始霹靂吧啦都說了一遍昨晚的事。
我還以為他會夸我懂得反擊,不曾料想,他在教我下一步怎么走。
“你要去跟班主任說這件事。”葉思樂瞬間嚴肅跟我說。
“沒必要吧,都已經反擊了。”我說。
“不,總得做些什么,要找個權威的人知道她們的所作所為,只有這樣,你的反擊才有最大的意義。”
我妥協。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我在見班主任之前,開始研究怎么對我最有利,擠出委屈的表情。
結果跟葉思樂猜的一模一樣,班主任只有口頭的建議,并不會有行動上的動作,在老師的眼里,成績的高低已經批判了她行動上是否值得。
我十分清楚這一點,我也就學會了反擊。
“哎,你可千萬不要做圣人了,不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在你身上。”
“我才沒有,又不是我的問題。”我回答。
“這樣最好,那些人就是占著父母寵愛不知天高地厚,不要為這種傻逼買單。”葉思樂再次委婉的開導我。
“我知道,放心好了。”我說。
我承認,曾有一段時間,我十分的消極和懈怠,我回去跟我的媽說:“我想外宿。”
我媽問我原因,我如實跟她說,我媽很現實地告訴我,外宿不可能的了,畢竟離家遠。
我媽堅定地告訴我去反擊,“如果她們動手了之類的,你就怎么去反擊她們,有什么事,我會去學校給你撐腰。”
在那晚后的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垃圾桶上多了一袋垃圾之后,事實證明,她們在欺軟怕硬,相比于一時的逞威風,她們更害怕你做出什么讓她們害怕的事。
那段時間直到高考,我一直都無比的順暢,可我放了下來并不代表所有被語言攻擊的人都放了下來,她們不敢對我說些什么,不代表她們不敢對別人說什么。
方婷和我們在一個宿舍也逐漸知道了她們是怎樣的人,后來方婷干脆不交手機,回到宿舍就躲在被窩塞上耳機。
在宿舍里玩手機,害怕老師和宿管的突然造訪,方婷干脆把門鎖住。
朱佩妮和莫江穎回宿舍的時候,門是被反鎖的,她們喊了好久,方婷才聽到門外有人在喊。
“叫了這么久都不開門,故意把我們鎖在門外,真了不起。”莫江穎甩臉色。
“害,有什么的呢,下次把她鎖一次就會長記性的了。”朱佩妮不忌諱,當著方婷的面說。
方婷從玩著手機的喜悅到瞬間的沉重,在她們看來,她就是故意的不開門的。
在那之前,我就聽方婷講過我們學校的人奇奇怪怪,其實我想說,只是我們宿舍的人這樣而已,大可不必以偏概全。
這次她直接帶著兇狠地語氣說:“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垃圾的人。”我當時看到她眼中的星光打轉。
我拿著手里的泡面深吸一口,笑著說:“你不懂,你還沒有明白。”
“她們是什么人,你都知道,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我永遠懂方婷的感受。她們的語言一針見血,直擊人的內心深處,讓你狂熱,讓你自卑,讓你在原本壓力巨大的高中生活中加大你的精神壓力,讓你在寬廣的海面上找不到北。在那段時間你通常會埋怨自己怎么不小心把指南針弄丟,實際上她們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就將指南針搗亂并拋向海面,讓你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