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蘇點面包屋已是臨近中午時光，店里正巧沒有客人，蘇巧敏正在記賬。看見繆婷婷和寧思淳一起走進店里，招呼道：“怎么出去了這么久？再晚一些我都要打電話叫你們回來吃飯了。”

　　“抱歉。”繆婷婷微笑著說。

　　方奇和湯若惜穿著員工服走了過來。

　　方奇見著二人相稱般配的休閑打扮，調侃道：“喲，你倆一早就分批留言說要出去，原來是背著我們去約會呀！”

　　湯若惜一聽，信以為真地捂著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害羞的神情溢于水靈靈的瞳仁，一聲驚呼從手縫里漏了出來。

　　“哇嗚！”蘇巧敏雙手撐著下巴，羨慕地望著繆婷婷和寧思淳。

　　“沒有，你們想多了。我只是路上偶然碰見了這個家伙而已。”繆婷婷平靜道。

　　“真的嗎……”蘇巧敏盯著寧思淳看，似乎示意他回答。

　　寧思淳于是很配合地輕咳兩聲，不發一言。

　　“哇嗚！”方奇和蘇巧敏異口同聲道。

　　繆婷婷無視寧思淳的戲弄，對大伙的曖昧表現示以最為平靜淡然的目光。這種情況越是解釋越是表肯定，想要八卦的人只愿意聽進去自己想要理解的意思，所以繆婷婷最好保持淡然和不理會。

　　“午飯做好了嗎？如果還沒做的話，讓我們一起去準備吧。”繆婷婷說。

　　“方阿姨正在樓上廚房為我們做飯，應該快要做好了。”湯若惜說。

　　繆婷婷過去挽起湯若惜的手臂，拉著她往樓梯口去：“那我們上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吧。”

　　“誒？等我先換好衣服啦。”湯若惜對繆婷婷忽然的親近有些不知所措。

　　蘇巧敏樂著見到二人關系親近，于是收拾了一下，便呼喊著跟著上樓了：“等等我，我也去幫忙。”

　　看著三位女孩上樓，方奇對著一旁的寧思淳說：“兄弟，你不行啊，女朋友一回來就扔下你不管了。”

　　“別胡說，我和她還不是。”

　　“嗯？那天在客房幫你整理行李和房間的時候，你不是說喜歡繆婷婷么，還跟我解釋來借宿的原因就是想接近她。怎么，今天出去沒成？”

　　“噓——！”寧思淳壓低聲音說：“小點聲，別讓人聽去了。”

　　“好好好。”方奇無所謂點頭道。

　　“那情況究竟怎么樣了？我可都按你說的把你故意留下的手機交給繆婷婷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那次沒有成功？”

　　“差一點啦。”寧思淳歉意道：“難得你幫了我，我卻沒把握住。”

　　“嘿，多大點事。追女孩怎么能在意一次兩次的失敗呢，對不？你要繼續堅持呀。”

　　“謝謝。不過你跑來蘇巧敏這的事真不告訴葉清怡？她最近好像挺在意你的，都拜托過我了，要是有你的消息就私信她，她似乎把全班的男生都問了一遍，就想要知道你清明假期去哪了。”

　　“你沒告訴她我在這吧？！”方奇擔憂地問。

　　“那倒沒有。”

　　“呼，還好……”方奇拍著胸口說。

　　“我說，她應該是在等你的回復。你都拖了人家快一個半月了，要是我是她，早就傷心死了。”

　　“呃，我這不就在考慮嘛，你想啊，這么突然，我怎么可能短時間就接受的了呀。我地多多認真考慮……總之肯定回回復她的啦。我們先去吃午飯吧，走，吃午飯！”方奇推著寧思淳往樓梯去，然后自己去吩咐員工照看著店，再去往樓上。

　　四樓廚房飄來了陣陣香氣，很快香噴噴的飯菜就被搬到了餐桌上。方阿姨招呼著大家入座吃飯，得意洋洋地介紹著自己的拿手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

　　“方奇，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方阿姨說，“前天葉清怡那孩子來家里找過你，我告訴她你去了表妹家玩。那天她樣子挺奇怪的，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知道你不在，那是叫一個灰心喪氣、委屈巴巴。方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是不是你最近在學校欺負人家了？”

　　扒著碗大口吃飯的方奇噎了一下，咳嗽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前天？”

　　“嗯，就是你們放假那天下午。”

　　眾人一致地放緩了進食的速度，目光聚集在方奇身上。

　　“她沒說什么吧？”

　　“沒有，問清楚你去哪里之后，她就向我告辭了。”方阿姨忽然語重心長地勸道：“方奇，你和清怡是青梅竹馬的關系，要是真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做男孩子的就要果斷主動去道歉，我可是很喜歡清怡這孩子的。”

　　“哈？為什么前提是我做錯了啊？我根本什么都沒做好嗎……”

　　“哼，渣男發言。”蘇巧敏繼續吃飯。

　　“方奇，承認不是什么令人羞恥的事，說慌才是。”湯若惜憂心道。

　　方奇一臉無辜，不解道：“好好吃飯，怎么就批評起我了？我真是無辜的。我最近一個月都沒有跟葉清怡好好說過話，怎么可能對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啊。你們是她舍友，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的情況才是啊。”

　　女生們對他投以可憐的目光，只有繆婷婷沒有。

　　“方奇應該沒對葉清怡做了什么。”繆婷婷說，“我記得放假那天中午，葉清怡說是次日就要去踏青郊游來著，估計當天下午，葉清怡去方奇家可能是想邀請方奇第二天一起去踏青郊游吧，方阿姨不是說方奇和葉清怡是青梅竹馬么，既然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清明假期想要邀請方奇去戶外玩也不足為奇。葉清怡顯得失落的原因估計就是方奇正巧不在吧。”

　　方奇一聽，頓時朝繆婷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對對對！肯定是這樣子的！你們看，我真沒做對不起葉清怡的事！”

　　“哦，原來是這樣呀……”方阿姨恍然大悟道：“看來是我多心了。”

　　“媽，拜托你以后少操點心吧，你要對我多些信任和信心才行。”方奇呼了口氣，繼續起筷吃飯。

　　“嘿，說起踏青，”蘇巧敏忽然來了興致，說：“正好今天清明節，下午店里也沒什么客人，要不我們一起去郊游？”

　　“這個提議不錯哦。”方阿姨說，“你們年輕人盡管去吧，店里有我看著。”

　　“下午不來學習會嗎？”湯若惜問。

　　“學習會可以晚上再來，跟朋友一起郊游可是機會難得呀。”蘇巧敏興奮道，“而且勞逸結合也很重要，就當放松一下，緩解緩解學習壓力。”

　　“那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嘍。”寧思淳指著前方，他的位置正好對著窗外陽臺。

　　大伙對著寧思淳指的方向望去，不知何時，在大家沉浸于午餐和輕松的談話時，外邊的天空又下起了綿綿細雨，看情況仍有變大的趨勢。

　　“可惜了，這雨估計要下好長時間。”方阿姨說。

　　“正常，清明前后，南方這邊本就是雨水豐沛的時候。”寧思淳說，“昨晚天氣預報也說了，今天將是多雨的天氣。”

　　“開學習會也挺好的。”繆婷婷說。

　　大家看得開，倒是蘇巧敏有些悶悶不樂。有句老話說得好——辦法總比困難多。可替代的選項也不止開學習會一個。

　　蘇巧敏靈機一動，提議道：“要不下午我們來制作青團，怎么樣？綠油油的青團子，在清明節可是十分傳統和應景的糕點哦。”

　　“這個可以哦。”方阿姨說，“店里正好有相應的原料。”

　　“我不會做青團……”湯若惜不好意思地說。

　　“我也不會，確切地說，我是從沒親自做過任何糕點。”繆婷婷說。

　　“加一。”寧思淳舉手。

　　“嘿！”方奇沒來由地得意道：“瞧你們一個個的，居然連這種簡單的糕點都不會做，難不成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家不用干活幫忙的高分低能兒？嘖嘖嘖，你們這樣子，以后出到社會可不行啊……”

　　“你會制作青團？”寧思淳問。

　　“那是當然！我是誰？我可是方奇啊！”

　　“好厲害！”湯若惜投去了羨慕的眼光。

　　正當方奇春風得意之時，不料蘇巧敏突然諷刺道：“別裝啦，還不是小姨逼著你學，你才會的么。另外，在家的時候，那一次不是小姨教訓你去做家務，你才不情不愿地去做的？”

　　湯若惜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呵。”繆婷婷也嘲諷道：“一個連學習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的人，居然還厚著臉皮來嘲笑我們這些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真不懂他哪來的自信。”

　　方奇自閉了，徹底自閉了。他默默拿起碗筷，目光無神地扒飯往嘴里送。

　　隨即，一陣爆笑的聲音響起，連方姨也忍不住捂嘴大笑起來。方奇臉都紅了。

　　“啊啊啊！不要笑啦，不要笑啦！我投降還不行么！不帶你們這么合伙欺負人的！”方奇尷尬又可憐地喊。

　　大家樂完之后，方姨說：“那就決定了，下午大家一起來制作青團子。放心吧，巧敏和方奇會教大家的。”

　　“方姨不一起來么？”湯若惜問。

　　“我就不了，看店的事還是需要我幫忙的。”

　　午飯過后，眾人歇息了一會兒，當方奇以為不用學習準備做青團子的時候，蘇巧敏拉著大家在客廳開了兩個多小時的學習會。理由很簡單——做青團子花不了多少時間，一個小時綽綽有余了。

　　下午三點，蘇巧敏帶著方奇下樓取制作原料了。很快，方奇提著兩袋東西上來，緊跟其后的蘇巧敏只捧著蒸籠。

　　方奇把東西放到餐桌上，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滴。

　　蘇巧敏把蒸籠也放上去，將袋子里的東西展示出來，對著早已好奇心滿滿的朋友一一介紹：“這都是小包裝的，有糯米粉、粘米粉、澄粉、食用艾草粉……呃，因為店里沒有艾草、漿麥草、馬蘭頭這些制作青汁的常用新鮮植葉，只好用食用艾草粉姑且頂替一下了，就是制作步驟和樂趣會少了些。”

　　“我記得廚房冰箱里新鮮菠菜。”湯若惜說，“其實不一定非要用艾草這些作青汁原料，只要是可食用的綠色汁液都可以。”

　　“嘿，這倒是提醒了我。”蘇巧敏笑著說，“我這就去拿，順便把攪拌機給準備好。”

　　蘇巧敏進了廚房，一旁的繆婷婷問：“艾草粉和菠菜汁有什么區別么？據我所知，應該都是為了染色，對嗎？”

　　“有區別的。準確來說是食用粉和新鮮汁液的區別。”方奇解釋說：“用新鮮榨取的汁液制作的青團子，色澤、口感、香味都是最佳的，而取不同植葉，功效更是不盡相同，比如，艾草有平喘、利膽、消火、抗菌、驅寒、除濕等功效，而漿麥草，學名雀麥草，它有去油解膩、消食降火的功效，用它的汁液做出來的青團子特別清香、油綠如玉，吃起來甜而不膩，肥而不腴，比用食用粉這類制作的青團子味道更自然、清醇。”

　　“那菠菜汁液呢？它比食用艾草粉好在哪？”繆婷婷有些期待地問。

　　“呃——！”正欣然自得的方奇忽然眼神飄忽不定，語氣滯澀，“這個……它，菠菜嘛……富含維生素和多種營養素？”

　　噗嗤——湯若惜情不自禁。繆婷婷則從開始的興趣至一副面無表情，最后到赤裸裸的鄙夷，仿佛在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最后還是寧思淳救場，只見他走到方奇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奇于是乎像是得到了考試答案般挺直了腰桿，軒軒甚得地敘說著：“菠菜有‘營養模范生’之稱，它富含類胡蘿卜素、維生素C、維生素K、礦物質、輔酶Q10等多種營養素，其醫用功能更是顯著，可養血，止血，斂陰，潤燥。治衄血，便血，壞血病，能消渴引飲，宜通腸導便，防治痔瘡……”

　　方奇絮絮叨叨講個沒完沒了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已經轉移了——蘇巧敏捧著食用鹽、攪拌機和新鮮菠菜葉從廚房而來。繆婷婷和湯若惜上去幫忙分擔，順便按蘇巧敏的吩咐往廚房拿來了制作面團的面板等工具，保鮮膜、薄膜塑料手套也拿了些。

　　大家一起幫忙整理好餐桌，椅子都被搬到了一旁，眾人圍著餐桌而立，青團子制作所需的原料和工具都在桌上。

　　“我們來分組比賽吧。”蘇巧敏提議道：“我和若惜一組，寧思淳和婷婷一組。看誰制作的青團子更美味。”

　　“不公平！”方奇抗議道：“你把我落下了！我就這么不受待見嗎！？”

　　“表哥，不如你來當評委？”

　　正氣頭上的方奇頓時安靜了，拉過一張椅子往稍遠處安然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合，如同上司的氣派，說：“我要吃肉松餡的。”

　　“好好好。”蘇巧敏敷衍道。

　　“這樣分不太好吧。”湯若惜擔憂地說，“繆婷婷和寧思淳應該是第一次制作青團，不用幫忙指導一下嗎？”

　　“確實，我可從沒做過青團，連揉面團都沒試過。”寧思淳說。

　　“我也是。”繆婷婷說，“而且我不喜歡和寧思淳一組。”

　　方奇嗅到了曖昧的氣味，瞇著眼睛決定道：“分組就如表妹所言！”

　　方奇指著蘇巧敏那組，說：“你們負責我的肉松青團子。”他又望向寧思淳那組，“你們隨意發揮。就這么決定了！”

　　“不行，我不想跟寧思淳一組。”繆婷婷堅決道。

　　“我是評委，我說了算。”方奇執著道。

　　“你！”

　　“好啦好啦，不要吵啦。”蘇巧敏笑著緩和彼此，“婷婷，要是實在不會，可以讓方奇在一旁教導你們。而且寧思淳也沒說自己做不來青團呀，大家一起努力，即使做得不好，但也是很開心的呀。”

　　“那讓方奇跟我一組，寧思淳做評委。”繆婷婷說。

　　“嘶——你想對我這個評委干什么！？”方奇雙手抱胸，堅決道：“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輕易屈服的，休想讓我工作！”

　　“方奇，你怎么這么戲精啊。”繆婷婷吐槽，“我就是想讓你教我做青團。”

　　“讓寧思淳教去，反正我是吃定了，絕不干活。”

　　“沒關系的。”寧思淳笑著對繆婷婷說：“不就是怕做的不好被大家笑話嘛。放心，有我學霸在，實踐什么的也不在話下。”

　　湯若惜也勸道：“婷婷，沒事的，做的不好我也不會笑話你的，自信一點，不難的。”

　　蘇巧敏鼓勵道：“婷婷，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繆婷婷對著寧思淳咬咬牙，服軟道：“好吧，就這樣分組。”

　　分組確定下來后，大家圍上了圍裙，開始進行青團子的第一步制作。

　　清洗菠菜葉，接著放入鍋內煮一段時間，加入適量食用鹽，去除澀味，之后將菠菜葉和少量水倒入攪拌機攪碎成糊狀，這就是青汁，接著趁熱添加到早已混合好的適宜比例的糯米粉、澄粉和粘米粉，再揉成面團。注意搓揉的時間和力度，以調節面團的口感。搓揉完成后，碧綠色的面胚就大功告成。這是青團子的外衣，做出來的青團子好不好看、色澤夠不夠亮麗，就看這一環節了。

　　相較于外衣的制作，蘇巧敏這一組明顯得心應手，寧思淳和繆婷婷一上來就遇到了大麻煩。

　　在調和合適比例的面粉，寧思淳刻意追求的精準比例讓他磨蹭了好久，繆婷婷倒好的青汁都涼透了。揉面團的過程更是不堪入目，寧思淳揉著揉著面團給黏在了手上，好似缺乏水分的綠色口香糖，甩都甩不掉，一旁的繆婷婷看不下去，便親自下手，下場卻跟寧思淳一樣。繆婷婷受不了這粘人的玩意，跑去廚房洗手，接著再回來揉，然后又黏上了，如此一黏一洗，面團還沒揉成，反而越揉越小，越和越黏，最后只剩下拳頭大小的面團，足足把方奇給逗樂了好一陣子。寧思淳看著那歪瓜裂棗樣的半成品面團，也是跟著方奇哈哈大笑起來，這可把繆婷婷給氣得炸毛了，二話不說直接把拳頭大的“口香糖”往寧思淳身上丟去，猝不及防的寧思淳被黏了個正著，胸口像是刷了粉墻的綠漆一般，綠得發亮。

　　消氣之下，繆婷婷只好重來。這次她學聰明了，不再讓寧思淳幫忙，而是把湯若惜給叫道身邊，讓她看著自己和面。當繆婷婷越揉越順手的時候，問及剛剛失敗的原因，才知道是水放多了，尤其是她多次洗手沾上的水滴更是誘發面團變黏糊的根本誘因。

　　面團和好后就可以弄餡料了，搭配喜歡的餡料是青團子好吃美味的關鍵。傳統的青團餡應該當屬豆沙，把紅豆煮熟搗爛，在攪拌機里打成打成豆沙蓉，加豬油再炒，可適量加入白糖，以調節甜度。現在青團被國人開發了多種甜咸餡料的品種，如豬油玫瑰青團、黑洋酥青團、金針耳鮮肉青團等。

　　制作餡料時，寧思淳跑來想要幫繆婷婷的忙，卻被拒絕了。理由是餡料應該取決于個人喜好，所以不需要幫忙。寧思淳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只好一個人搗鼓餡料，可后來繆婷婷跑去蘇巧敏那邊一起制作餡料了，這扎心的一幕給方奇看到，于是方奇默默站到寧思淳身旁，搭著肩膀遞給他一個振作的眼神，搞得寧思淳好像失戀了一般不自在。

　　青團最后的步驟相對簡單，把預先準備好的餡料等量分成小份，再搓揉成球狀，面團也是如是操作，但要注意面團一定要比餡料的大，之后便是把餡包進面團里，再搓揉成球。把青團墊上油紙或粽葉，或者刷過食用油的平底小碗內，最后放入燒熱的蒸鍋內蒸約15分鐘即可。出籠后，記得往青團表面刷一層食用油，以保持色澤并防止粘黏。

　　于是，第一批手工制作的青團誕生了，可把女生們給激動地歡呼起來。雖然不是肉松餡的，但是方奇也吃得豎起了大拇指。比不比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真正熱衷于制作的三位女生抱成了一團，不停嘗試著不同的餡料，還試著用艾草粉制作了一次。兩個大男生似乎被排除在外，寧思淳莫名其妙也成了評委之一。

　　女生到底有多熱衷于手工制作，寧思淳和方奇現在才知曉。繆婷婷她們反復制作青團子，每次換上不同的餡料，后面在蘇巧敏的帶領下還嘗試了新花樣，做了些網上流行的種類。這挺好的，不僅能豐富實踐、增長見識，而且還在手工制作的過程中分享了快樂、增進了友情，可謂一舉兩得，但問題是，她們不怎么吃啊！

　　青團子越做越多，方奇和寧思淳早就吃膩了！再也吃不下了！

　　光做不吃，這難道就是女生的快樂？寧思淳和方奇有心想要勸說她們停下來，可人家正樂在其中，當頭澆盆冷水不太妥當，這是直男的做法，如何委婉提醒才是女生能夠容易接受又不生悶氣的正確方式。

　　“那個，不坐下好好品嘗一下青團子嗎？難得做了這么多，不品嘗一下可不就白費了制作的精力和努力？親自品嘗一下自己制作的青團子，也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寧思淳說。

　　“對對！”方奇點頭附和：“畢竟我們制作的初衷就是為了吃青團。”

　　女生們聽了終于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蘇巧敏看了看餐桌上好幾碟熱氣騰騰的青團子，又探頭望了望廚房里正在工作的蒸籠，想了想說：“也好，做了這么多也累了，該是品嘗的時間，而且原料也用的差不多了。”

　　“若惜，去樓下那些飲品上來吧。”蘇巧敏轉而對婷婷說：“我們來收拾好餐桌，順便清洗好面板這些用具。”

　　“好的。”繆婷婷微笑著說。

　　湯若惜下樓取飲品的時候，方奇說要一起去，方便拿上來。蘇巧敏則收拾了一下餐桌，之后往廚房里去了，大概是要清洗用具，順便注意蒸籠的火候和時間。繆婷婷則清理餐桌，將桌上的碎屑和面粉清理干凈，寧思淳在一旁幫忙。

　　“今天制作青團子真開心，好久沒這么放松了。”寧思淳說。

　　“是啊。”繆婷婷顯然心情極佳。

　　“你過得開心嗎，今天？”寧思淳問。

　　“能和大家一起，做什么都很開心。”繆婷婷的聲音很輕快。

　　“那早上的事……”

　　繆婷婷突然冷淡道：“別妄想能蒙混過關，這是兩碼事。而且我開不開心跟你和那事沒有任何關系。”

　　“還有，別想跟我套近乎。”

　　說完，繆婷婷繼續清理桌面去了，剩下寧思淳站在一邊，顯得十分尷尬。

　　“唉，過節能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倒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了那些不被人理解和念起的人，只能孤獨地過節。有錢又怎么樣，還是跟個孤家老人一樣，連孩子都嫌棄他，不想跟他見面。我就認識這樣的一個人，老婆沒了，還不受自己的孩子待見，這樣的人真是可憐。”

　　寧思淳沒來由的感嘆讓繆婷婷怔了好一會兒。

　　“你想說什么？”繆婷婷繼續清理桌面，平靜道。

　　“想不想知道早上那袋子里裝了什么？”寧思淳反問。

　　“你肯告訴我？”

　　寧思淳搖了搖頭：“我可以帶你去看。”

　　“什么意思？”繆婷婷心生警惕。

　　“今晚跟我出門一趟你就會知道了。”

　　寧思淳神秘一笑，正好，方奇和湯若惜拿著飲品從樓下來到四樓客廳，蘇巧敏也清潔完用具從廚房走了出來。寧思淳微笑著拿起桌上的一個青團子，遞給繆婷婷。

　　“吃嗎？味道很棒哦。”

　　繆婷婷蹙眉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接過了寧思淳手里的青團子，一口塞進嘴里。

　　青團撲鼻的清香沁入心扉，入口軟彈彈的，嚼下去黏黏的，餡料漏出來的時候舌頭一陣甜蜜，忍不住在口腔里多翻嚼幾下，讓甜甜的餡料與青衣充分混合一起，這樣不僅增加口感和嚼勁，而且降低了甜度，達到甜而不膩的程度。

　　味道很棒，但一想到是寧思淳遞過來的，繆婷婷莫名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