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貸六千嗎？”
鼓起勇氣，期盼的望向陳經理，內心祈禱千萬不要被拒絕。
志愿填的臨床醫學，開學每學期爭取申請到獎學金，周末再打些零工，六千加上這些年攢的零花錢，緊巴緊巴，也是夠第一學期用的。
見陳經理愣了愣神，“是太多了嗎？”
“哈哈——小姑娘真有趣，什么大學學費這么低的嗎？”
也不是沒錢給學生過，但像借六千這么少的，她還真的是第一人，不由笑出了聲。
聽著笑聲早早窘迫的漲紅了臉，緊張的情緒有些無處安放。
“原則上來說，我們公司也是不批的，畢竟你目前沒有可抵押的物品，不過——”
陳經理忽然語氣停頓，低著頭賣了個關子，捧起水杯抿了一口，順便看著對面連呼息都透露著緊張的女孩。
“不過你也別擔心，碰到我算是你我之間緣分吧。”
抬起水杯，低頭輕抿一口，摸了摸下巴。
“我和你房東都是認識好多年的老友了，朋友之間幫點小忙也是應該的，聽說你一個人在外孤苦伶仃，考上大學沒錢上學，也真怪可惜。”
早早正襟危坐，生怕自己拿句話說的不對，貸款就沒戲了。
“老朋友難得托我幫忙，這剛好也在是我能力范圍內，我可是當場跟他們拍著胸脯保證給你辦好。”
說完，眼睛笑瞇了條縫，等待意料之中小姑娘的激動反應。
“真是太感謝您和房東阿姨了！”
早早有些熱淚盈眶，內心更是責備自己剛進門時對陳經理第一印象作的誤判，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總該是要用一些手續要辦的吧。
“雖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盡快讓你拿到錢，不過公司里的一些規章制度就算是我也需要遵守，你能理解嗎？”
“嗯，能理解，應該的。”早早連連點頭。
看著‘小白兔’一步步跳入他挖的陷井，陳經理一臉姨母笑。
“放貸前貸款人需要與我們簽訂協議，內容大概是些還款日期與利息類的，不會涉及個人隱私的，你看可行嗎？”
“可以的。”
早早知道正常流程這些是必備的，早就有心里準備了，協議對雙方都有制約效果，法制社會，簽過了才能更好的履行協議內容。
“另外，像你這種情況特殊的，我們還需要給你拍一些個人寫真，留檔做記錄。”
“寫真？是照片嗎？”
“對的，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是像你這種特殊情況下貸款的客戶必備的流程，我們誠信信貸是家正規企業，照片我們只留作存檔用，決不會向外泄露的。”
早早小心翼翼地問：“陳經理，一定要拍照嗎？”。
“嗯？是有什么顧慮嗎？”
早早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沒，沒的。只是我平時很少拍，不知道怎么拍照。”
“原來這樣啊，到時我教你，拍照很快的。”陳經理笑著勸說。
“那，好吧。”
“咱們今天就速戰速決，爭取把流程走完。”陳經理建議。
“嗯嗯。”早早同意。
“你跟我去換衣服，早些走完流程，你也能早點拿到錢，對吧。”
陳經理打開抽屜，寶貝似的拿出相機，貸款意料之外的好辦，早早雀躍的跟著陳經理。
兩人來到攝影室，１５平方的房間里，墻邊兩大排長長的服裝架子，架子上面堆放了各種形狀顏色的衣服，衣服的正前方是設備和一張床。
可能是放的時間有些久，衣服上的異味很重，衣服看起來衣料都不多，早早試圖從里面翻找出一件相對保守些的衣服。
陳經理拿著相機在設備前，哼著小曲不斷擺弄著相機。
看了一圈，早早皺著眉頭，臉頰兩旁羞的通紅，這衣服倒是挺多，可大部分衣服都是內衣款，面料超少，自己穿的內衣都比這些布料多。
別說是要穿著它拍照了，就連看，早早都臊的不行。
“經理，我能穿自己的衣服拍嗎？”尷尬的紅著臉，來到陳經理面前。
“這個公司有規定，不行的！”陳經理一口回絕。
早早站定，看了眼架子上的衣服，猶豫中決定。
“經理，那我想回去再考慮一下。”
“咦，咱們不是提前說好了嗎？怎么又要考慮了呢？”陳經理停下手里的動作。
和一個成年男子站在一堆情趣內衣面前，早早臉如火燒般漲紅了，站那一聲不吭。
“想想，開學后你大部分的同學，開心的坐在教室里學習。考得不如你的同學，也去上課了，同樣的年齡，他們在享受美好的大學時光。幾年后他們西裝革履坐在辦公室里指點江山時，而你因為當年沒錢，耽誤了學業，不知在哪里漂泊，這會不會是你一輩子的遺憾啊？”
陳經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給早早做思想工作。
“現在的大學生多吃香，工作也好找，單位都搶著要，你畢業后這些錢很快就能掙到。你還完錢后，我會當著你的面把這些照片都銷毀，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啊？”。
看小姑娘這樣子，還是有些保守，接著又加了一把火。
“想想你爸爸的在天這靈，他如果能看到你能讀大學，他該多欣慰，你還在猶豫什么？叔叔給你個建議，不要讓你的人生因為沒錢讀書而留下遺憾。要知道，寒門子弟，改變命運的捷徑唯有讀書！”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看早早仍是一聲不吭，紋絲不動的站那，陳經理漸漸失去了耐心，表情逐漸凝固。
“和你苦口婆心的講了一堆大道理，設備都打開了，要知道，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陳經理的臉上已經褪去了溫和的笑容，黑著臉，一臉陰郁的盯著早早，似乎如果早早再不識相，他就會——
到嘴的肥肉可不能就這么飛了，極為嚴肅的冷著臉，“你要知道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
早早也不傻，聽出了話中的威脅，今天如果不拍，下次來想拍也不給她貸款了。
可這個機會要不要把握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