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半個月,這段時間風浪沒怎么看書,主要是跟著馮管家出去在京城找房子了。小嬋也一起跟著,每次看房子她都是最興奮的那個,連綿的春雨都滅不了她的興致,但每次問她要不要這間,卻每次都不做決定。
對于小嬋來說,她是丫鬟,怎么能幫公子去做決定,反正公子在哪,她就在哪,都一樣。
寧王府里有一些在京城的地契,有些是龍如海這么多年買的,有些是胡青青帶來的。寧王府上也有一些產(chǎn)業(yè),不多,大部分還是風浪以前在府上無聊搗鼓的東西。
只是看了半個月,風浪都沒看中的,主要是嫌棄都太大,最小的都是三進院子,他就和小嬋兩個人,不想要那么大的。
后來找牙人幫忙,去了幾次,也沒滿意的。
不過今天卻是不能再去看房子了,今天是殿試的日子。
...
剛到卯時,風浪在小嬋的服侍下穿戴完畢,見過龍如海夫婦后,和龍如海出府坐上馬車,今天駕車的是老默和馬忠。
兩人在宮門前下車,這里已經(jīng)有不少官員和學子在等著了。龍如海對風浪點了點頭,就先走去他的位置站好。
風浪走入考生的人群,在女官的安排下站好,抬頭看了一圈,沒看到熟人——他本就沒什么熟人。
跟身邊的考生客氣幾句,雖然都不熟,但是都很客氣,能進殿試的,都已經(jīng)是進士了,大家同科考生,有著這份關(guān)系,以后也能算是一份人脈關(guān)系。
也許是因為風浪是最后一名,所以站的位置是最后,身前的一位看著有四十多的男子叫杜子騰,聽他的說法,他是二十多年的老秀才了,科舉上屢試不第,今朝一舉進士及第,算是了了多年心愿,一邊發(fā)著一些喜糖,一邊笑容滿面的說著話,口中也說出了同僚云云。
風浪沒所謂心高氣傲之類的,他一般來說都是先尊重別人的想法,覺得合不來就自己走開,對于這一屆的進士來說,他都還沒認識,自然也說不上喜歡與討厭。客氣的和他們小聲交談。
人群之中,排第一的李佩娟還沒來,所以站第一的是榜二的寧源,他現(xiàn)在有些心潮澎湃,正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略顯激動的神情,還是很容易就讓人開出來,不是激動初試第二,是激動殿試面君,那是陛見,這里的考生,很多人都十分激動。
此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想來,這位就是初試第二的寧源,寧兄當面了吧?”
有人問話,寧源也樂得和人交流一番,緩解自己緊張的心情,遂轉(zhuǎn)身拱手道:“正式在下,不知兄臺是....”
袁安這半個月一直在側(cè)面打聽寧源的下落,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并不知道寧源基本都待在客棧修養(yǎng)身體,準備殿試,如今終于見到了本人。
“在下袁安,當日放榜,寧兄位列第二,在下一直想找寧兄把酒言歡,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如今終于是看到寧兄了。”
“袁兄客氣了,在下身體不適,最近一直在客棧中修養(yǎng)。如今好了不少,今日殿試之后,可以一起聊聊。”
...
此時,宮門打開,百官先行入宮,考生們跟著百官進入。一路走到太和殿前,百官入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士的考生還得在這廣場上等著里面上完早朝。
早朝還沒開始,等在太和殿前的考生,就看到一女子緩緩從側(cè)面走來,沒有穿襦裙,而是一副書生的打扮,燦如春華,皎如秋月,柳眉星眼,算是絕色了,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分外勾人,只是神情肅穆,眉目清冷減了些分,在眾人前站定,拱手:“在下李佩娟。進過諸位同科。”
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這批進士中,還有一個女子,此時已經(jīng)回禮:“見過公主殿下。”
因為在皇宮里不能喧嘩,眾人沒法聊天,靜靜的回了個禮,李佩娟就靜步走入考生第一排,第一位。
沒等多久,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高呼:“傳,考生入殿。”
眾人進殿,風浪是已經(jīng)來過一次,所以沒有多看,他在人群里找了找,沒看得到龍如海,人太多,他又是最后一名,所以在門口的角落里待著,百官已經(jīng)從側(cè)面走了不少,此時皇帝李景看著臺下的考生們,聲音威嚴:“朕,也不浪費你們時間,祝你們前途似錦。愿你們將來能盡心盡力為大漢謀福祉。”
待考生拜謝完畢,李景扭頭對魏忠說開始吧。自己走去御書房。
大總管高聲宣布開始,就見宮女,太監(jiān),搬來一張張桌椅,屏風,文房四寶也已經(jīng)發(fā)下,眾人落座,就見蕭然站了出來,讓人把殿試的考卷發(fā)了下去。
風浪一看題目有些傻眼:胸有凌云志,無高不可攀。這句的意思是問志向,還是問自己的施政方向?這沒頭沒尾的,萬一猜錯了不就是零分嘛?
在這用精神力也行,但是沒必要冒險啊,這大殿里可是有不少大臣還在的。
轉(zhuǎn)念一想,風浪暗罵自己蠢,自己已經(jīng)是進士了,又不去爭狀元,零分就零分唄。
安定下來的風浪,就放松了,想著,隨便找個方向,大差不差的寫了就行了,腦子活泛起來的風浪又開始想:“要不?寫點東西嚇嚇他們?”
橫渠四句太經(jīng)典,本想著寫出來嚇嚇他們,仔細想想還是算了,人前顯圣什么的,在這無聊的世界里,當然是喜歡的。可是總結(jié)來說,就是可以,但沒必要。自己目前還弄不懂這天道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么,要說這天地是要龍,那直接孕育出龍就行了,沒必要讓自己穿越過來,要說自己穿越是意外,那就完全沒必要在那次祭天的時候讓自己進入那個空間中看著自己過完一生,感覺是在給自己解釋,讓自己放下一些執(zhí)著。
但要說是讓自己過來傳播種花家的各種知識,那也不該自己連看過的《道德經(jīng)》都遮蔽。而且,真要這樣,找那些學者不香嘛,自己這個肥宅有什么用?
平息靜氣,揮開腦中的煩亂思緒,提筆開始答題。
...
御書房里,李景問著龍如海:“沒想到寧王你兒子現(xiàn)在也是進士了,有想過做什么官嗎?”
龍如海搖搖頭:“龍族的緣法在自身,他曾說目前還不想當官,這次科舉,也是臣逼著他才參加的。”
李景有些奇怪,又問:“哦?這又是為何?”
“陛下恕罪,風浪他畢竟還是幼龍,而龍族從誕生開始,就有血脈記憶傳承。事關(guān)天地秩序,天地至理,如今想來他自己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化,如今人族與龍族綁定的越來越緊,他也是怕做錯事吧。”
龍如海的猜測結(jié)果沒錯,只是他不知道風浪已經(jīng)完全消化傳承記憶了。
李景對于龍族沒有任何懷疑,因為當初人皇定天下的時候,是想讓龍皇當這天地主宰的,但是天道不允,龍只能疏導天下氣運,本身無法承載天地萬靈的氣運,只能讓人皇當這天下共主,定鼎天下兩百年后還把當初人皇太祖給的管理妖魔的權(quán)利還給了太祖,自己羽化了。如今天地之間就這兩條龍,他李景管不了龍族,但是給一些方便什么的,卻沒什么,畢竟是合作關(guān)系。
而且人皇太祖留下的祖訓,第一條就是:萬事皆可信于龍族,萬事皆可托付于龍族。龍族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