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后,我和顧言在操場上慢慢悠悠的散著步。
顧言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向我:“喻喻,謝謝你昨天幫我充的話費,我等會回教室就拿給你!”
我笑了笑搖搖頭:“不用了。”
突然想起來昨天在她家里那個有些奇怪的男人:“顧言,昨天你家里那個男人是?”
顧言突然愣住,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啊……他啊。”
“怎么了?是昨天他嚇著你了嗎,他性格陰晴不定…是…是個聾子。”
啊,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昨天我與他說話時,他的反應很慢,應該是通過唇語來辨別對方說的話。
我看向顧言,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他是你的哥哥嗎?”
顧言一驚,沉默了片刻后終于點了點頭:“嗯……算是吧。”
我沒再繼續問下去,頓時兩個人都有些沉默的并排走著。
“何喻!”
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聞聲望去,看見林燦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朝我招著手。
顧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喻喻,我想起來昨天的作業我忘記交給老師了,我先回教室了!”
“你也趕快回來噢,中午老師說有事情宣布!”
說完揮了揮手告別我便匆匆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林燦走到我的面前,朝我笑著說:“走吧笨蛋,請你吃雪糕。”
于是推著我向小賣部走去。
操場角落的大樹底下,陽光稀稀疏疏的灑下來,時不時吹來的風揚起我的發絲,我一口一口的吃著雪糕。
林燦似乎有些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鼓起勇氣的朝著何喻有些結巴的說道:“何喻,我…我可能不能跟你上一個大學了。”
吃著雪糕的我一愣,用力壓住自己那一顆有些顫抖的心,又若無其事的舔了一口快化開的雪糕:“為什么呢?”
“因為…父母要求我去讀警校。”
林燦有些愧疚,因為他本來與何喻說好的要跟她上同一所大學,現在他卻違背了承諾。
“啊……那挺好的啊。”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陽光灑在雪糕上,沒一會就化開滴在了我的手心里。
林燦看見我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何喻…我…”
我突然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又忽的綻放出了一個笑臉:“是好事呀,沒必要說對不起,更何況,你的父親也是警察,所以才會這么要求你。”
“他們很愛你,而且當警察多威風呀,拿著槍捉捕壞人的樣子…很帥。”
雪糕化掉順著我的手心一滴滴落下來。
陽光撒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多年以后才知道,這是回不去的青春。
林燦如釋重負,抬起手摸了摸何喻的頭發:“嗯!就算不在一個學校,我也會經常去找你玩,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嗎?”
我朝他點了點頭,拿著化掉的雪糕與他在操場告別。
來到廁所將化掉的雪糕丟進了垃圾桶,將手上黏糊糊的雪糕漬洗掉。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那個臉上包著紗布的女孩,抬起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快了……很快的。”
……
教室里。
班主任語氣嚴厲:“我說的大家都記住了嗎?”
講臺下的學生們哄哄鬧鬧:“知道了!”
班主任拿著課本走到教室門口,犀利的眼神掃過去,最后落在了何喻的位置上:“何喻,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我低著頭跟在她的身后,伴隨著她腳下的高跟鞋聲,一直走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突然語氣變得溫和的說道:“何喻,剛剛我說的這次家長會的事情…”
“我知道你家庭情況的特殊,但是這次家長會很重要,必須得有人了解一下你們現在的學習情況。”
我咬住下嘴唇,并沒有回話。
班主任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兒,心疼也有些無奈。
“你家里還有其他的親戚嗎?前幾次的家長會因為你家庭情況的特殊,所以就算了,可是這次家長會學校上面說了…”
何喻突然抬起頭,打斷了她的話:“有,我有一個表姐。”
班主任聽見這話溫和的笑了:“那真是太好了,就讓她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