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了,京城中的桂花開放了。
平定越州比所有人想得都容易,越州叛軍的統領陳放爽快地同意了招安。
三皇子留下下屬商議接管具體事宜就班師回朝了,今日就要抵達京城了。
三皇子來回的兩趟,也就剛好來回越州的時間。
京城今日各外森嚴,皇帝楊乂親自去了城門口,他要在這里迎接他的兒子!
“皇上,您先坐下吧。”王公公諂媚到。
“不用,剛剛通報三皇子一刻鐘內就會到。”楊乂心情很好。
“那皇上要不要站遠些,馬蹄揚灰。”
“不用,朕聽見聲音了!”他高興地張望起來。
楊乂的笑容明顯了起來,楊偲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了,他的三兒子騎馬而來,意氣風發,他仿佛看見了年前時的自己。
“兒臣參見父皇!”
“快起來,真是朕的好兒子。”怎么能不讓他驕傲了,主動出征,花了很短的時間就平息了動亂。
“走,和父皇同乘,去慶功宴。”
“父皇,兒臣一身風塵,還是騎馬吧。”
“不用,為父有話問你。”
“兒臣有個疑惑,這次殺死蕭尋是父皇的計劃嗎?”
“是。”
“父皇想殺他,為何不直接頒一道圣旨?”楊偲覺得賜婚什么的完全是多此一舉,還多生事端。
“朕是考慮到當時他頗有聲望,這圣旨也怕是不好頒出來。”朝中的一些大臣肯定是要反對的,“所以朕就想秘密進行了。”他正琢磨的時候琪兒給了他一個賜婚的計策。
楊偲有些不信,他父皇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可是從來不聽其他人勸阻的,越勸越沒有。
“你可別說出去啊。”
“是。”
“那父皇打算如何處理郡主和魏志遠?”
“明日早朝再說吧?”他還要看看明天大臣們如何刁難。
皇宮,慶宮宴。
“三弟,辛苦了,敬你。”太子第一個去祝賀,他是打心底里高興,越州的百姓能免受戰亂。
可是這番場景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這樣的了,五皇子心里有些嫉妒,也在嘲笑他的大哥,做太子做成這樣也還能笑著去祝賀。
“三哥辛苦,弟弟佩服。”五皇子說完,一杯酒下肚火辣辣的。
“好了,父皇今天就是弄了家宴,大哥,五弟不用拘謹,就像小時候兄弟相處那樣。”三皇子說到。
“老三說的對,你們兩個都好好坐著,我們一家人已經很久沒聚了。”皇帝看了看,下面還有幾個空位。
“王聲,永安公主怎么沒來?”家宴,早就派宮人去通知了,怎么還不來的?
“回皇上,公主前日騎馬,扭著腳了,行動不便,就沒過來了。”
“受傷了也不跟朕說,”楊乂有些惆悵,女兒長大了,不愛和他說話了。
“父皇也知道永安愛玩,就別生她的氣了。”太子說。
“生氣倒是沒有。”楊乂說,“老六也沒來?。”
“六弟說也是扭著腳了,還是和永安騎馬弄得。”五皇子回到。
“他這次回來也別想到處游玩了,是時候成家了。”
“太子妃也沒來嗎?”
“回父皇,太子妃有孕在身,所以沒有來。”太子回到,他父皇今天多了很多慈愛。
“老三,伊人也沒有來嗎?”
伊人是楊偲現在的正妻,楊偲和原配妻子青梅竹馬,奈何妻子難產而死,他對現在的妻子沒有感情,也沒有什么接觸。“她不想出門。”
楊乂在心里嘆氣,他今天也是一個人來的,皇后去了大悲寺,已經一年多沒回來了,俞琪最近對他不冷不熱,都說皇帝孤家寡人,如今他的兒子們身邊也沒幾個人。
之后皇帝興致不是很高,慶宮宴就這樣過去了。
次日早朝
“皇上,這越州禍事還是因為德陽郡主,私通奸夫,有違婦道。”
“皇上,犬子和德陽郡主并無私情。”魏安說。
“德陽郡主現在已經被公主救了去啊,皇上!”
眾人爭論,楊偲卻知道內情,他正準備開口,通報聲起,“永安公主到——”
永安在宮女的攙扶下進來,她的腳傷不嚴重。
“參見父皇。”
“起來,永安,你的腳還沒好,干什么來?”楊乂沒有責怪之意,反而語氣溫柔。
“父皇,兒臣前來就是為了德陽郡主趙琰一事。”
皇帝點頭,“你有什么要說的?”
永安并急著回答,而是推開了扶住自己的宮女,跪了下去。
“這是干什么?快起來。”這么多大臣在呢。
永安表情嚴肅,正色道,“兒臣是父皇的女兒,是父皇的臣子,今日要指責父皇,先給父皇賠罪。”
楊偲和滿朝大臣都驚訝了。
楊乂猜到永安知道了,他有些掛不住臉,“永安,爹爹可縱容你了,快起來。”
永安卻自顧自開始了,“德陽郡主趙琰不該為這件事負責,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父皇和俞貴妃的計劃。”
“這。”
“怎么回事。”大臣驚訝,議論聲不斷。
“俞貴妃干預朝政,要父皇把越州的事交于她處理,于是她就想出了賜婚,實際上就是派人刺殺宣武將軍。”
皇帝有些生氣。
“父皇,兒臣今日說出此事并不是為趙琰開罪,而是希望父皇能夠多放些心思在朝政上。”
這些話哪個大臣說出來楊乂可能會火冒三丈,但是這話是他疼愛的女兒說出來的,滿朝的大臣都松了一口氣。
“來人,公主腳不方便,先把公主帶出去。”楊乂說。
“是,父皇,兒臣也是該走了。”永安行了個禮,走了,她也不想讓父皇太難看。
“皇上,這越州禍事究其起因還是在貴妃娘娘身上,干預朝政,妖言惑主!”有人率先出來給皇帝臺階下。
“確實如此,皇上,貴妃將前朝事當作兒戲,胡亂干預,才出了這樣的事。”
皇帝氣惱,擺了擺袖子,“這件事就是朕許的,戍邊將領多次不聽調遣,朕派人處死有何不妥。”這些大臣言語中已經透露出對他決策的不滿了,怎么能忍。
“皇上圣明,蕭尋那樣狂妄自負、藐視皇命的人確實該死。”張詹事說到,“這件事出錯的地方還是在郡主趙琰和魏志遠身上,二人領了皇命,卻并沒有做好,才導致了越州的災禍,還請皇上論罪處理。”
“張大人何處此言,犬子是清白的。”魏安想要辯解,但是開口除了清白兩個字竟然想不到其他的話。
皇帝還沒忘記幾月前和貴妃的安排,也還沒忘記趙琰是怎么去越州的,他既然答應了貴妃,還是留下趙琰的性命,“德陽郡主如今何在?”
鄭銘邛回,“回皇上,在公主那兒。”
楊賢點了點頭,“既如此,容后再議。”
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