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跟著楊賢到了京城,在他府上已經住了三天了。
她現在心情有些復雜,愛情的甜蜜此時卻有些失真,她知道楊賢可能出身富貴,但是沒想到他是皇子,她一個瞎子只可能是個妾,但是她轉念又想,能夠陪在喜歡的人的身邊,就是上天的恩賜。
她手掌輕撫琵琶,正想著彈出一曲屬于兩個人的曲子。
不對,不是這個感覺!她將琵琶放在石桌上,抓起竹竿,從石凳上起來。
“姑娘,慢點。”
馮春太過投入,以至于忘了身邊還站在一個丫鬟。
“小芳,沒事,我習慣了。”馮春尷尬一笑,她這幾天已經聽見很多丫鬟討論她了。
他喜歡我什么呢?
我會害了他嗎?
將來他成親了,我要怎么辦呢?
很多很多問題還沒有答案。
“小春,在干嘛呢?”楊賢回來了。
“沒干什么呢?你今天還順利吧?”
“還好,明天有個詩會,我想帶你去。”
“好。”能夠融入一點他的活動當然是好的。
“瑤姬”殷惜玉正楚園里緊張不安,她已經幾個月沒見過楊賢了,剛剛知道楊賢要來,高興緊張,有些無措。
“惜玉,這么緊張嗎?手絹都被你擰變形了。”曹染說到,雖然她不會作詩,但是這京中貴小姐公子的聚會,除了一些風雅的事情,也還會有也投壺、吃酒的活動,曹染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也是不想在家聽她老娘嘮叨著嫁人。
人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馮春抱著自己的琵琶有些膽怯起來,她看不見,嘴又笨,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琵琶,會不會給六郎丟臉呢?
楊賢牽著她,進了楚園,此時,正在嬉笑歡鬧的小姐公子都靜了下來。
“各位,好久不見,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現在的戀人,馮春。”
眾人眼光都放在了馮春身上,她嬌小,臉也很小,櫻桃小嘴,粉嫩粉嫩的,鼻子也很精巧,不過眼睛卻看不見了,今天馮春的眼睛用白沙布圍起來了,讓人想扯來下來一探究竟。
馮春行了個禮,“各位好,小女子叫馮春。眼睛有疾不能視,但擅長彈琵琶。”
“那來一個吧!”立馬就有人起哄。
“對啊,看看賢公子喜歡的女子有些什么才學!”
殷惜玉心如死灰,她一直在等的人,竟然有了其他人,年少時的山盟海誓竟然都是虛情假意。
“……”琵琶聲起初平靜,而后急切,再是緩慢憂傷,然后又是激情,最后又舒緩平靜。雖然看不見眼,但這女子表情隨著曲調變化,十分吸人眼球,一曲結束,大家都還沉浸其中,沒緩過來。
殷惜玉也被這樣的曲子打動了,多好聽啊。
“好,好!”
夸贊不絕,楊賢一一從容應對,馮青也陪著微笑。
“既然如此,那大家一起想個名字怎么樣?”楊賢說。
“楊兄的面子當然要給,兄弟我先來一個,《郎情妾意》怎么樣?”
“哈哈哈。”
“不行。”
一時間起哄了。
“誰將那沒幾點墨水的小子放進來的,什么郎情妾意,狗屁不通。”溫柔得體的瑤姬只敢在心里暗自這樣想了,她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紙筆,用擅長的小楷寫下了,“逢春”兩個字。
大家都寫了不少,賈燁看了看,拿起了寫著逢春二字的紙,看字跡,到是認得。“我看大家不用爭論哪個好了,瑤姬的‘逢春”不錯。”
“逢春,逢春。”馮春很是喜歡,她拉了來身邊的楊賢,“我喜歡這個。”
“好,那就這個。”楊賢繼而大聲說,“多些各位了,瑤姬仙子好才學!”
“多謝夸獎,各位才學遠在我之上,只不過恰巧馮姑娘喜歡我這個了。”殷惜玉笑道,“楊公子,快讓馮姑娘和我們幾位說說話吧,你們幾個大男人就自個喝酒吧。”
殷惜玉親自拉著馮春過去了。
“馮姑娘好,我是靈芝。”
“我是曹染。”
馮春一一朝聲音所在方向點頭,“我是馮春。”
靈芝問,“馮姑娘從哪里來?”
“豫州。”
“今天這詩會應該快結束了,”曹染對著個可憐的女子沒什么興趣,只是看著聚會人越來越少,面孔也越來越不同,有些傷感。
“是啊,今天沒來幾個人,又不是休沐,況且姐妹們不少也嫁人了。”殷惜玉道。
“有些人才不來,我大哥就愛舞刀弄槍,詩會從來不參加,或許它就不應該叫詩會,你看,在學堂里要吟詩,出去玩也要,多沒意思!”靈芝道,“索性就叫游園會!”
“小嘴可真會說。”殷惜玉笑了笑,又對馮春說,“馮姑娘是如何結識楊公子的,可否與我們分享甜蜜的故事?”
“啊?”
“沒事,不方便也可以不說。”
“嗯”馮春有些害羞,不想說,但是她不想被楊公子的朋友討厭,就簡單說了一下兩人的相識。
得以窺見他人的遭遇讓殷惜玉有了幾分放心,建立在憐憫上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她想楊賢還可能喜歡上她!
曹染看到了殷惜玉的表情變化,果然情情愛愛只會讓人失去理智,這沒身份地位還看不見的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成為她的情敵,自尋煩惱。不過楊賢好歹也是個皇子,雖說風流在外,可這是第一次這么鄭重地介紹一位女子,不簡單,馮春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