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林筱筱在林卿云沐浴時偷偷的進了浴池,林卿云被嚇了一跳,倒也沒有責怪。
林筱筱比她小三歲,長得小巧玲瓏又活潑可愛,受到阿母的寵愛。不像她從小養在阿父身邊,阿母是連表面功夫也不愿意裝得喜愛她。
林筱筱盡退了衣衫,留著薄衣下了水。然后討好的笑著抱著林卿云的手臂蹭了蹭:“阿姊,今日外頭好玩嗎?”
林卿云嗅到了林筱筱身上有絲絲的青竹流玉香,這種香是特制調的,方子只有她和阿父有,因為這香珍貴,沒有重要典慶祭祀是不會點的。
阿父從不允許林筱筱出府,以至于很少外人知道林府還有一位二姑娘。
她沒有開口責問林筱筱偷偷出府,還去了祭祀典禮,伸手揉著她的腦袋:“不好玩,外頭爾虞我詐還不如在府中的好。”
林筱筱低下了頭,眸色里閃過嫉妒,抬頭時又笑氣盈盈:“阿姊說外頭不好玩一定不好玩。”又是停了停,臉色憂傷:“可是阿姊可以勸勸父親讓筱筱出去玩嗎?天天和母親在房中繡花真的太悶了。”
“好。”林卿云點頭應下來。
林筱筱看林卿云像往常一樣應得快速,恍若天賜,抱著林卿云開心的說:“阿姊最好了!”
林卿云看到林筱筱開心起來,又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真想像林筱筱那樣無憂無慮,可她身上的責任不允許她那般做。
林筱筱玩了玩水,想起了今日林卿云和衡燁然并肩散步的身影,眸色變得清冷,她低著頭看著水面,隱藏自己的表情開口:“阿姊!你可有喜歡的人?”
“嗯?自然是沒有的。”林卿云有些疑惑,她側了側頭,看到林筱筱低頭看著水面悶悶不樂,忍不住調笑:“筱筱這是有了喜歡的人?”
林筱筱臉色一紅拍了拍水面搖頭否認:“沒有沒有!”
林卿云看到林筱筱害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若是筱筱有喜歡的人要告訴阿姊,阿姊定會親自給筱筱測算,讓筱筱一世長安。”
“真的嗎?”林筱筱笑顏如花,又是忍不住蹭了蹭林卿云的手臂撒嬌:“阿姊最好了,最喜歡阿姊了!阿姊不會和我搶的吧?”
“小丫頭,阿姊絕對不會與你搶任何東西。”林卿云捏了捏她的臉頰也忍不住笑起來。
可沒想到當夜,林筱筱被罰跪在了院堂門口,只因國師知道了林筱筱偷偷出府,藤條落在林筱筱的背上,阿母撲上去阻攔,口中說著狠毒的話語:“林陽華你竟然打我的筱兒!你不得好死!”
“她算什么東西!敢與云兒相比!不過一塊頑石,如何雕琢也不會成為美玉,就如你一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國師甩掉手中的藤條,那眸色殺意波動。
“我要與你和離!”林夫人抱著林筱筱顫抖著身子張口喊道:“放過我吧!讓我帶著筱兒離開。”
“呵!本君只有休妻和喪妻!”國師惱怒,甩袖離去。
站在不遠處的林卿云看著父親怒氣沖沖的出院門,趕緊快步跟了上去:“阿父!”
“你可是要為她們求情?”國師眸色之中怒氣依舊沒有散去。
林卿云趕緊搖頭,越是求情,父親越是怒氣。
“方才星象有變,星耀閃爍在陳家,我測算了一番,陳家會出東宮之位。可是卦象及其奇怪,連接靈國衰敗命脈,又與外祖趙家有關聯。”
“所以我不可能讓你母親將林筱筱帶回趙家。”國師聽到這個消息絲毫沒有意外。可卻讓林卿云意外起來,父親說的意思是筱筱將會是皇后?但是中宮之位出在陳家啊?
看到林卿云糾結的面容,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林筱筱并不是阿父的女兒,她……她父親是如今當朝丞相陳永年。你小時大病一場,是她當初對你下毒,她不配當母親。”
當年若是趙蕊筠拒絕,他絕對是不會強求去娶她的。可沒想到才短短三年,她的心卻變了,還想毒死云兒,云兒可是他的底線。
林卿云驚得連連后退,母親真的是這般恨她?
她不知該怎么面對現實,癡癡的走著,回到房中坐在窗檻處往外發呆。
她還未能接受這個事實。
坐了一會兒,管家急沖沖的跑來,說是皇上頒布了圣旨,要趕緊去前院領旨。
林卿云在去前院的路上掐指一算,差點手中的團扇都不曾拿穩。
將她納入后宮?為妃?
跪在那里領旨,她無法反抗。雙手接過圣旨時,林筱筱哭得梨花帶雨:“阿姊為何什么都要搶走?”
“搶走什么?”林卿云不懂林筱筱說的是什么。
“筱兒所喜愛的阿姊都要搶走。”
今日一個又一個消息讓她不知所措,可是她知道,若是入宮,她難逃一死。
“云兒……”阿父想為你延長壽命。國師深深看著林卿云,眸色中都是不舍。
當日趙蕊筠還是收到了國師寫出的和離書,將書信遞出去時,國師終是有些不舍:“頑石與美玉不可相比,你好自為之。”
“我的筱兒一直都是美玉!”趙蕊筠拿著和離書帶上林筱筱頭也不回的離開。
“窺探天機終究不可。”林卿云喃喃自語,天空暗沉下起了蒙蒙細雨,仿佛將所有的一切蒙上一層阻擋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