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云回了林府就暈倒了,迷糊之中看到的是江景同向她快步跑來。
醒來時,臉上用紗布擋著,她拆了紗布,用銅鏡照著忍不住撫摸上那紅腫的傷痕,她不免喃喃著:“筱筱,你可真狠心啊。”
她招來丫鬟,還沒開口詢問就聽得丫鬟來報,姑爺和國師在書房已經兩個時辰了。
她在心里似乎覺察到了什么,有些心慌又不至于讓她亂了分寸。
“也罷,往后不與皇后碰上就是了。”林卿云伸出手在臉上輕觸了一下,傷痕消失無蹤。她拿出面紗戴上,銅鏡中照應著她的模樣越來越模糊。她又是嘆了口氣:“神力越強,也不是什么好處。”
房門外被敲響,江景同進來看見林卿云臉上戴著面紗坐在梳妝臺處發呆,不知思慮些什么。
“云兒,我們該回府了。”
林卿云回頭看了一眼站立在門欄處的江景同,既然他開口就沒有提父親,那就是和父親說好了不見她。
“好。”林卿云抓了抓身上的裙擺起身走出去。
林卿云回了江家宅院,風云驟變,頃刻之時狂風暴雨,林卿云緩緩平靜了自己的心態,勸說著自己莫要傷害了無辜的百姓。
又過些許安穩日子,覺得身子不適喚來大夫才知有孕。
當日林卿云就被國師喚回林府,看到林卿云后將目光投向了她的腹中:“云兒,你可知腹中孩兒不一定……”能保住。
后面的話國師不忍心開口,但是林卿云聽得出來其中的意思,她也測算過,孩兒能安穩保胎,可是否能安穩降生卻是不知。
“云兒會盡力護著他的到來。”林卿云微笑著,欺騙國師也在欺騙自己。
“也罷,云兒長大了有自己的考量。”國師嘆了口氣,在心里盤算了什么。
然后帶她走入了祭拜歷代國師的靈堂,上了一炷香國師將供奉在上的一本書側雙手交給了她。
“云兒,此書交付與你了。”國師沒有說近日皇上私下給欽天監壓力,在上朝之時逼迫他將《洛書四時》的另外節選交出。
林卿云有些不明白,這書她也只看過其中節選。小時她想看,阿父拒絕的徹底。
“阿父為何要此時交給云兒。”林卿云跪在那里雙手捧著,一臉不解。
國師撫摸了林卿云的腦袋有些困乏:“此書節選的確是為父書寫,可后章都是祖上傳承,阿父也未曾看懂,但看到云兒成神就明白了,后章一直都是留著給云兒來開啟,咳咳……”國師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轉身拍了拍林卿云的肩膀。
林卿云回頭看著國師緩緩出了堂門,曾經在她眼中高大值得依靠的身影似乎萎縮了一些,阿父似乎老了,在林卿云心頭冒起一股酸意。
她來不及感傷什么即刻翻開她從未看過的節選,在常人眼中看到的復雜圖案和文字她都能看懂,她吸收著書中的智慧。
一頁一頁泛著微微的金光,她盤坐在蒲團上,雙手轉動。在靈堂之上,一道常人見不到的金光直通上天,頓時天門大開。
她雙眼透過了屋檐直看上天,一揮袖仿佛一切都是錯覺。
天門雖然大開,可不是她該離開的時候,至少現在不是。
林卿云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腹部:孩子,阿娘還不知能護你到何時,但會拼盡全力。
她一揮手,書冊消失,這書冊不能再留在林家了。
出了堂門江景同站立在那和國師說著些什么,那陌上君子的模樣讓她心頭一暖。阿父給她選的夫婿極好,可也知道能與江景同做夫妻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夫君,可等久了?”她開口喊了一聲。
江景同回頭,看到林卿云笑了起來,快上上前來扶:“我才出去半日,你就出門。若不是爹娘說你回林府了,我怕還找不過來。”
“夫君說得嚴重了,我出門時與爹娘告知一聲的。”
國師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心里石頭有些放下,往后就算自己不在,江景同也會照顧好云兒。
“去吧,你們兩人也快些動身,這天暑氣毒辣,阿同去往江州城的路上要多些注意云兒的身子。”國師揮了揮手就背手走遠。
“是。”江景同作揖才起身。
林卿云有些疑惑:“為何要去江州城?”
“爹娘說旁家有個表妹要成親了,要回去幫襯一二,正巧想回鄉過暑。這才讓我來接你,他們將東西收拾了就直接跟上他們的馬車。”江景同牽著林卿云的手往外,一邊走一邊說。
到了林府門外果真看到了馬車,她覺得有些不對,手中掐了個決又停了下來,為了腹中的胎兒,她往后可不能再這般隨意測算才是。
卻沒想到讓她后來想起時,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