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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的少年

第二章 阿飛

自在的少年 熱心村長 1287 2021-05-06 22:00:31

  七十年代的中國是欣欣向榮的。而阿飛他,便出生在這個人們歡呼慶祝于好日子到來”的年代。

  阿飛是一個黑瘦的小男孩,他的眉又細又淺,是獨有的難看,但他卻偏偏有一對大大的眼睛,里面閃爍著碧海藍天的笑顏和星辰大海的和悅。

  阿飛的家住在中國西南地區偏遠的小山村里,那里有一下雨就因泥土粘稠無法行走的“水泥路”。

  小山村曾有幸路過了一支部隊,出于“為人民服務”的最高準則,小泥路被修整成了嶄新的柏油路。

  笨重的山野莽夫不懂得珍惜,只為了獲取眼前那短暫的薄利,便任由拉礦拉煤的大卡車肆意的碾壓,小路的面容又變得破碎不堪。

  “晴日揚塵萬里,雨天甩泥千里。”這破碎的小山路就如同那些年阿飛焦灼的生活一般不如意,不讓人如意。

  阿飛的人生兜兜轉轉了很多圈,多年后他生出了白發,在一個黑夜的冷風中他懊惱地怨恨人生,他無奈地告訴自己的女兒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失敗,但他不知道的是,從前到現在他的女兒都覺得他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英雄。

  山村沒有孩童和成年人的區別,有的只是勞動力。但就在這這樣繁瑣而無盡的勞動中,阿飛依舊能夠考進別人努力想要擠進的高中。

  在這里,阿飛的青春應該也真正開始了吧。

  “媽,我考上高中了。”阿飛輕輕地的放下背簍。

  放榜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名單前的人也已早早的離開,背著樹皮去販賣的阿飛路過時只是好奇地一看,沒想到竟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哦。”女人本高挑的身形有些走樣了,每日的奔波使得她的脊梁稍稍的下彎了一些。

  晚飯時和往常一樣,矩形的方桌上坐著勞累了一天的一家四口,筷子與碗碰撞的清脆響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刺耳。

  “和之前說的一樣,無論你們讀書能讀到什么程度,考得上就供你們讀書,考不上就在家幫忙干農活。”女人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嗯。”

  也不知道回答的是阿飛還是阿飛的哥哥,但這并不重要,不是嗎?因為我們只關心阿飛的故事。

  那時候的高中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因為所有人都正年少,所有的事都可以用正青春來解釋,所以少年們開始學著去成為一個自在的少年。

  少年的青春很青澀,但又帶著期待的去擁抱年少,譬如第一場戀愛,第一次翹課,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學會遺憾...

  阿飛擁有了自己的朋友,是那種一生都會記得的,再見時波瀾不驚的握手閑談,飯酒下肚后喉嚨哽咽、眼眶緋紅的朋友。

  他們一起逃課去小河邊宿醉,并不是為了什么遠大的理想和少年的悲愁,只是為了感受成年人的感受,也許不完整,但卻是少年眼中最直接的。

  阿飛懵懵懂懂的愛情從那個長頭發的高高馬尾女孩說起,女孩亭亭玉立,像盛開在陽光下的白玉蘭。

  阿飛最喜歡跑步時排在女孩的后面,奔跑的時候他喜歡傻傻的看著女孩的馬尾甩來甩去,發尾混著清風散發著女孩發絲獨特的香氣,這是其獨有的。

  后來,就像青春一樣無痕,愛情也隨風而逝。阿飛沒有參加高考,不是家里人不允許,不是校園里有何阻礙,只是因為阿飛自己的意愿。

  在那個年代里,從此,阿飛選擇了一條很辛苦的路。

  少年越想是掙脫生活的束縛去追求生命的極致,越是被生活緊緊的捆綁,心中縱使有碧海蒼穹,腳下卻是現實重重的鐐銬。

  自在的少年終究會成為彳亍的游子,會變成市儈的成人,會淪為落魄的社會一隅。可少年終究有一段自在時光靜靜地流淌在歲月里,泛濫在最柔軟的年少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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