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梧一路殺到了類FBI部門，一路吸收死氣，一絲疲累的樣子都沒有。王卓羽乖乖地躲在龍梧身邊，偶爾提醒一下龍梧身后有怪物。

　　靑玄所消耗的靈氣是巨量的，而龍梧氣海中的隕星則源源不斷地提供著靈氣。

　　靑玄劍不染血，劍鋒所劃之處，便是虛無。

　　而保護著兩人的……主要是保護王卓羽，是死氣形成的護罩。

　　王卓羽看不透身邊這個青年，就如當初她要微信那時一樣向往他的神秘。

　　這類怪物，是由凡人吸收巨量靈氣而異化的例子，也是靈氣沖破氣海的表現……簡單點說，資質不夠，貿然吞噬靈氣，走火入魔。

　　下午的陽光依舊熾熱，怪物的粘液發亮，被龍梧擊殺后的怪物冒著黑煙。

　　仿佛地獄。

　　龍梧厭惡這景象。

　　所以當他走入類FBI部門的大門時，看見的情形使他眼中更暗了一分。

　　與他同來的幾人各個負傷，貓耳少女已經癱在了地上，弘飛身上盡是傷口。老盧臉上全是血跡，鱗臂男的鱗片也翻起不少。

　　司務長……司務長不見了。

　　龍梧覺得，他不可能逃跑，應該是死了。于是龍梧視線轉向地上的尸體。

　　沒有發現司務長。

　　那大概還活著吧。

　　嗯。

　　沒有咒他死的意思，只是推測推測。

　　“大家都活下來了吧？”龍梧試探性地問。卻見弘飛搖搖頭，悲慟地道：

　　“一百六十七人，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一人。”

　　“我們……失敗了。”

　　司務長這時走了出來，他的襯衫已被染紅。

　　“靑梧，你去解決了銀泉源頭……”

　　“可是我們這邊，失去生命的，是一百三十六人。”

　　“這不能算是誰的錯，是災害所致。但我希望，你能和我們一同行動……起碼這樣，傷亡會減少很多。”

　　“受傷的人是不幸，死去的人目不能瞑。”

　　王卓羽聽在心里，站出來看了看司務長，又看了看龍梧，接著低下頭，說道：

　　“阿梧，道個歉吧。”

　　龍梧面無表情，他的感性大于理性。

　　“我……”

　　龍梧的腦海里，閃過一句話。

　　“您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會一直都在。”

　　龍梧擠出一個字以后，沉默看著眼前彌漫的死氣，許久……終于開口。

　　“我只能說，這次以后，我會盡我所能。但我拒絕你們綁架我。”

　　“沒錯，我毀約了。”

　　說罷，龍梧喚出靑玄。左手持劍，右手凝氣。

　　紅色的火焰虛影蓋住了他整個人。

　　龍梧向外面走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王卓羽。

　　王卓羽看著龍梧的背影遠去，這一次沒有再跟著他。他仿佛從那座山里出來之后，就變得更加冷漠了。

　　王卓羽呆呆地望著，肅穆而凄涼。

　　司務長有些頭痛，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管用，他看著目前唯一完全有行動能力的王卓羽，輕聲吩咐道：

　　“紅羽，去車上拿些藥品。”

　　“哦，好……”王卓羽還是小跑了起來，只是起步踉蹌了一下。

　　“龍梧沒有毀約，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履行使命。”

　　司務長對其他人說道。

　　他眼里的深邃中有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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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梧臉色迷茫。他走在大街上，腦海里回憶著。前世到今生，自己似乎從未在意過他人的感受，從來都是率性而為。

　　屠殺龍室親王，不在意百姓信仰。活口不留地殺絕世家大族，無所謂世人所想。以及聚集所有死氣，毀掉整個御靈山。

　　自己……真的是對的嗎？為了保護一些人，注定要犧牲另一部分嗎？

　　身邊撲來一只怪物，龍梧隨手一道鋒利的氣刃將它分為兩段。大街上隨處可見尸體，家家戶戶鎖緊了門，偶爾有慘叫傳出。

　　儼然一副末日景象。

　　黃昏，夕陽照射的濁光讓林子里的光線十分混亂。

　　龍梧疾步，終于來到了石溪區的那道溪泉邊。

　　白霧升起，芳香異常。泉流之處，盡是晶瑩。

　　龍梧左手掌放在了土壤之上。隨即運氣，頓時一圈圈藍色的波紋將白霧汲取，依附在了土壤之上，順著手臂涌入氣海。

　　水流也變得清澈了幾分。

　　龍梧嘗試將整條溪泉全部收容，但顯然，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于是龍梧沿著溪流，一路殺干凈了變異失敗者，也學著撫閉他們的雙眼。

　　最終，龍梧來到了自來水廠前的水閘。龍梧盤膝坐下，靑玄劍懸在空中，死氣與藍色靈氣圍繞身邊，形成一道道劍影。

　　氣流劃過，虛空震響。

　　水流被憑空隔開。

　　流下去的水清澈了起來，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

　　“解決了。”龍梧收劍，將劍影陣列放在那里吸收銀色靈氣之后，果斷返回。

　　這些劍影可以吸收三天，三天之后還需要布陣……但這樣太耗精力了。

　　龍梧另有解決辦法。

　　回到鎮區，龍梧看見有許多人跑來跑去。有人已經幻出異態，但他們互相沒有害怕和顧忌，一個個快速的行動著。

　　全城的變異者都動了起來。

　　龍梧拿出手機，屏幕亮起。

　　三百個未接電話。

　　這幾天自己竟然沒碰過這玩意。龍梧注意到十分鐘之前，王卓羽的電話打了過來。

　　龍梧回撥。

　　“嘟……”

　　“小羽。”

　　“阿梧……快點回類FBI部門辦事處吧，司務長他們在等你。”

　　“對不起。”

　　“……啊，啊？”

　　“謝謝你。”

　　龍梧掛斷了。

　　于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里，匆忙有序的人群中，龍梧行走著。

　　獨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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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梧到地方了。

　　三十一位傷者，司務長正帶他們走出院門。

　　龍梧看見了那些人。他們要么包著繃帶，要么躺著擔架上被人抬著。

　　司務長看見龍梧，向他走了過來。他身上那件襯衫黏在一起，布料被干涸的血弄得皺皺巴巴，打開的領口里可以看見繃帶。

　　“龍梧，謝謝你的出手，此次會給你記錄大功。”他虛弱地笑著，依舊那么僵硬。

　　“我沒做什么……”龍梧轉眼看見了王卓羽。

　　王卓羽在人群尾處，看著龍梧，眼神復雜。

　　龍梧嘆了口氣。

　　“小羽，過來，我有好東西要給你。”

　　龍梧高聲說道，仿佛要所有人聽見。

　　司務長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一旁，盯著一顫一巍湊過去的王卓羽，想看見他們會傳遞什么物品。

　　只見龍梧輕輕輕拍在了王卓羽的肩膀，嘴唇湊近了王卓羽潔白小巧的耳朵。

　　旁人看不見的是，王卓羽體內的藍色靈氣在龍梧左手的調動之下，循著身體各個穴位按特定的路線環繞了一圈。

　　龍梧輕聲道：

　　“記住了沒？”

　　王卓羽還愣著，只感覺自己身體里出現一陣陣舒爽與輕松，還伴隨著發熱……

　　“什么……阿梧，你給我注入了什么東西……”

　　“這次你一定要記住，這個路線。”龍梧敲了敲王卓羽的小腦瓜，再次運氣。

　　王卓羽體內的靈氣在她全心全意的注意中，再次環繞了一圈。

　　“啊啊……是這樣嘛？”不等龍梧抬起手掌，她體內的靈氣以龍梧控制的三倍速度走了一圈。

　　這個過程中，她體內的靈氣越發柔和，越發壯大。

　　司務長看了半天，只見這兩個人在那站了挺久，王卓羽臉上還一陣波瀾起伏。

　　“司務長，到你了。”龍梧笑著走了過來。

　　“停……停，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