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太陽剛剛從山的那邊帶著羞意出來,就連周圍的云彩都被渲染的緋紅起來。
方逸就來到了書院,聞著書院路邊的野菊的香味,心情很是順暢。
回到住處換了衣衫,就去了云霄的住處,給這位名義上的師傅請個早安。順便送上從家里帶來的幾壇高度酒。
一路上基本遇到早起學生都會給句真誠的問候,惹的他們驚呼之后拂袖而去。
剛到老師的院子外,就聽見了一陣騷亂的爭吵聲,唉,可能年紀大的人都起的早,起床氣也沖吧,方逸給自己打了下氣,整理了一下笑臉,推門而入。
這里的人他都認識,就是三個總教習,和一個副院長。
這幾人看見方逸進來,都停了爭吵,面露和善的笑臉,雖然剛才的怒氣還在腦門沒有消散,去能裝作慈祥老者,這就是文人的底蘊。
“學生給各位先生請安了。”方逸抱拳說道。
“昨天看你著急回去,家里安排好了吧。”張書余首先說道。
“安排好了,沒什么大事。”方逸笑道。
“你來的正好,大俞那邊已經把拜貼遞過來了,今日午時他們會拜訪書院,一大早我們幾個老家伙就過來商量對策,你既然來了,就一起吧。”劉想銳臉色突然變得鐵青起來。
“只是不知道他們怎么個拜訪法?”方逸疑惑道。
“這誰知道啊?反正沒憋什么好屁,銘鑾殿里他們丟盡了臉,肯定會在今天找回來。”張書余也把一張老臉沉了下來。
“那,各位先生,你們想的什么辦法?”
“能有什么辦法啊,就是君子六藝,五行八法都挑了頂尖的預備著唄。”
“哦,既然先生們都挑好了,那剛才為什么又爭吵起來了?”
“也沒有什么不好說的,我安排了三個人參加,這個老鬼非得說安排九個。如果對方只出一個,那不是再打臉嗎?”云霄指著張書余說道,臉色深沉無比。
“你怎么看?”
“學生認為,輸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不破壞兩國的關系,朝廷準備什么時候開啟天運山大陣,最近了吧?”
“是啊,方逸說的很對,朝廷已經同意了魏國還有俞國的請求,讓他們年輕一輩分人參加這場爭奪。”
“為什么?在自己的國家,拿自己的東西,他們也能參加,皇帝怎么想的。”劉想銳頓時就冒火了。
“這也沒辦法,三個國家互相牽制嗎,如果不讓大俞的參加,他們可以隨時與大魏結盟,如果讓大俞參加了,大魏的人不參加你說會怎么樣?”
“呵,一個開戰的借口。”
“是啊,天運山封山幾百年了,已經成了一個獨立的秘境,他們的借口就是讓他們的人在里面歷練一番。”
“真特娘的氣人。”
“那也沒辦法,好了,這事以后再說,先說這次的事吧,現在京城已經傳開了,估計會有各地的人來參觀,如果輸的太慘,那可是把臉丟到六海之外啊,估計妖族的小妖都會笑的跳起來。”
“那就聽你的,就讓那三個人參加,加上方逸,咱們出四個人。”張書余低著頭緩緩的說道。
“既然如此,方逸,你要作下準備了,怕嗎?”于牧憂笑著看向方逸。
“學生領命,盡量配合各位師兄弟。”方逸誠懇的抱拳道。
“嗯,很好,你先去吧,我們再談論下細節。”云霄下了逐客令。
“學生告退。”
剛剛走到住所,看見莫遠朝自己招手。
方逸苦笑一下,大聲問道“莫兄,你今天怎么有空來到這里?”
“專門找你的,唉,聽說你昨天回家了,還以為你要到午時才回來呢。”莫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惺忪的眼神帶著略微蓬松的頭發,與以前的樣子大不相徑。
“如果真的那般時間才到,可不就是大罪過了嗎?莫兄沒聽說大俞的使者就要午時來拜會嗎?”
“也是剛剛聽說的,你會參加吧?”莫遠使勁的揉了揉臉,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
“會。”
莫遠也不再矜持,拉著方逸的手說道:“別站著了,我知道你腰牌里有好吃的,走,到你那吃點去,給你說啊,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呢。”
“這是為何?”方逸很是疑惑。
“還不是因為你嗎?白天為了穩定學生們的情緒,晚上去了一位老師那,和她探討你的詩句。
一探就探到天亮了,剛好,還有幾首我不太了解,等會兒,好好的給我講解講解。”莫遠邊走邊說。
方逸仔細看了他一會兒,你確定是探討詩句的嗎?可能是吧,眼圈都黑了。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方逸拍醒了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莫遠,兩人向著前山走去。
盤旋的山路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速度,不時打著哈欠的莫遠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說道:“這次的較量可不比你在銘鑾殿簡單啊,你看來了多少人參加,哎呦,你看,那些老年人爬了這么高的山路,真是辛苦他了。
還有那些姑娘們,平常都軟弱的很,為了看熱鬧,你看,健步如飛啊。”
“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我還見過,肩抗三百斤,爬了十里山路都不喘的女人,見到他男人時居然連一個菜壇子都挪不動的。”方逸不置可否的說道,他其實想說前世瓶蓋都擰不開的女孩,自己的時候照樣能抱著冰箱上樓。
莫遠也點頭稱是,嘆息一聲說道:“其實我最討厭熱鬧了,幸虧我在山上,要是讓我大老遠的,天不亮就開始爬山,呵呵,哪怕是仙女洗澡我也不看。”
“這你就錯了,這不是熱鬧,這是閱歷。”方逸看著人群淡淡的的說了句連他自己都不理解的話。
一陣鑼鼓喧天,擁擠的人群主動的讓出一條道路,兩輛馬車在前山停了下來。
從車中走出四個人影,女的窈窕,男的俊朗,就算是兩位老人也神采奕奕。后面的官兵也都身穿便裝,應該是要來書院的緣故,只是腰上掛的樸刀總有一絲不太和諧。
云霄帶著書院三總教,上前施禮,然后把人迎進大門。
段成遙身后的顧年愁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尋找什么?
他旁邊的洛彤,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圖,臉色平靜的說道:“今天的主角是你師父,別生事。”
“懂。”顧年愁收回目光笑道。
幾經寒暄后各方落座,段成遙站起身來,對著于牧憂說道:“記得上次對弈是十年前吧?這次為了和親出使貴國,難得有機會,再要領教一下于兄的棋藝,不知于兄可否賜教?”
“這是當然,貴使遠到而來,某家肯定讓段兄盡興而歸。”
“那是極好,那要不咱們就開始?”
“尚可。場地已經準備妥當,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