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灰衣男子完全消失在小巷中，六月才開始挽著余楊的手往巷子中走去。

　　“六月，范圍太大，我已經感應不到他了。”余楊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才多大點靈力，還感應，感應個屁。”六月繼續說道：“抱緊我，別讓人看到我的眼睛。”

　　余楊知道六月又要使用妖法去感應，只是不知道為何一用妖法眼睛就會紅，于是一手六月的肩，一手在前面裝出扇風的樣子。

　　兩人在巷子中走了幾分鐘，余楊問道：“怎么樣，感應到了沒？”

　　“感應到了，他們就在轉角的那間屋中。”六月上前一步，躲在轉角的墻壁后，小聲問道：“你比較懂這個社會的人，現在怎么辦，是上去抓人還是？”

　　“等等，先聽聽他們都說些什么。”

　　余楊集中精力的聽著，只能模模糊糊聽到兩個人的說話聲，具體說些什么聽得不是很明白。

　　只好上前一步將耳朵貼緊墻壁，這才聽到兩人的對話。

　　“猴哥，一路上沒人跟著吧。”

　　“你放心，繞了好幾個圈子，肯定沒人跟蹤。”

　　“那就好，待會我們去工廠看看，唉，現在抓的嚴，又沒有現金，生意很難做，猴哥，要不還是將這幾個乞丐轉手吧。”

　　“可以，我剛好聽說有個新人在打探乞丐的價格，待會我聯系他，順便帶他去一趟工廠加一下工，也能賣個好價錢。”

　　接著屋內傳來開瓶蓋和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兩人應該是在喝啤酒。

　　余楊跟六月見還有下文，彼此默契的比了個手勢，見前面拐角處有一破舊房屋，墻壁上圓圈中寫著個大大的‘拆’字，房間玻璃破裂，估計是沒人住的房子。

　　見四處無人，六月攔著余楊的腰，隨身一躍，飛進了破房中。

　　等了一個來小時，房屋中的一個人打了一通電話，內容是約人去工廠看貨。

　　沒幾分鐘，兩人背著個雙肩包匆匆下了樓。

　　六月從包中掏出一個小小紅色圓球，玉手一揮，小圓球飛入空中，隨后直接掉落在灰衣男子的包里。

　　“啥情況？”灰衣男子抬頭一望，只見樹上掉落下來幾個野果。

　　“果子而已，走吧。”

　　等兩人走遠，余楊才輕聲問道：“剛才那個是什么東西？”

　　“追蹤器，一種專門用來追蹤人去向的東西。”說著，六月從口袋中再次掏出另外一顆一模一樣的紅色圓球。

　　“他們上車了。”

　　余楊跟六月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一不知道地點，二沒有車輛跟，完全是六月說哪走哪。

　　“不是，你們都來回轉了幾圈了，到底要去哪？”轉了三圈后，司機師傅問道。

　　“你只管開好你的車，錢給你就是。”

　　司機師傅要的就是這句話，反正按里程計費，喜歡繞就繞唄。

　　在高架上繞了幾圈，又在郊區繞了幾圈，最后停在一個荒僻的山丘下。

　　下車后，兩人跟著紅色圓球的光芒繼續往前走，走過一片茅草，然后就看到一間廢棄的小作坊。

　　“應該就是這里了。”六月收好圓球，朝余楊揮手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余楊的感知不了那么遠的距離，只能跟在六月身后，兩人來到小作坊的墻壁下，聽聲音是從屋內發出的，于是偷偷的溜進院子，來到房屋外。

　　這時候，里面傳來了一個稚嫩孩子的痛苦哭聲：“求求你了叔叔，別用藥水，還是用刀子割吧。”

　　余楊跟六月找了個縫隙，偷偷往里看，只見里面站著六七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男子用力按住沒有雙腳的孩子的頭，另外兩個按住孩子的雙手。

　　孩子流著眼淚躺在作坊的桌子上，看著身前男子手中的一個化學瓶子，眼里充滿著絕望和哀求。

　　孩子全身都是傷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則紅紅的，應該是最近才受的傷。

　　灰衣男子說道：“牛哥，這個小孩是最新的，也是最后一個了，現在抓的緊，我們準備撤了，另外幾個你在天橋也看到了，都很聽話。”

　　“價格呢？”號稱牛哥的回道。

　　“四肢全無的7000塊，又聾又瞎的5000，其余幾個老一點的一個3000好了。至于這個小孩，待會用藥水在臉上加工一下，傷口是新的，怎么著也得5000吧，一共是32000塊錢，收你30000好了。”

　　牛哥微微一笑道：“猴哥，這個小孩5000我要了，不過光臉上不夠，待會得給他在做個手術，把雙手也砍了吧，另外的，我只能出15000，要是不賣就算了，現在這行當，那可是要槍斃的，且賺錢不多了。”

　　“一共兩萬也太少了點吧，牛哥。”

　　“沒辦法，你都說了，現在不好做，要不是熟人，兩萬我都不要。”

　　猴哥看了一眼其余人，見他們都點了點頭，只好回道：“行，兩萬就兩萬吧。”

　　“猴哥，那抓緊做手術吧。”

　　猴哥朝身后幾人招了招手：“先做臉上的新傷。”

　　孩子開始激動起來，雙手用力掙扎著，再次喊道：“求求你了叔叔，別用藥水，還是用刀子割吧。”

　　“讓他閉嘴。”

　　言畢，手拿瓶子的男子將一塊占滿灰塵的破布硬生生的塞進孩子嘴中，問道：“猴哥牛哥，臉上新傷用化學藥水弄一下沒事，不過這雙臂砍了，他會不會受不了死了。”

　　“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沒死過，隨便找個地方掩埋就可以了。”

　　看到這里時，余楊青筋暴漲，手中拳頭緊的已經流出了汗。

　　以前乞討的時候，街道旁時而能看到這樣的孩子，原來這些孩子都是這么來的，故意用刀子把身體劃的傷痕累累，如果舊的傷口愈合那么就再造新傷，因為帶血的傷口才夠有視覺沖擊力，讓路人更憐憫。

　　因為年紀還小，又深受折磨，聽他們的語氣，斷然是不會花錢給孩子治療的，只會偷偷丟棄或掩埋，一切做的無影無蹤。

　　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多被拐賣、偷搶的孩子怎么也找不到蹤跡的原因。可憐那些失孤的家長從未放棄過尋找，卻不知他們的孩子早已死去化為泥土。

　　正當男子準備用化學藥水灼燒孩子的臉時，作坊墻壁突然崩塌，只見一男一女手握拳頭出現在墻壁洞口。

　　余楊越想越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拳將墻壁砸出了個洞。

　　“媽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們這群畜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