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隨著老道人離開了,離開了生活了十年的小村莊—麥落。
離開村莊,牧云本以為老道人應該來個御劍飛行或是駕鶴而行,這才符合老神仙的排面。結果老道人連個馬車都沒租,就帶著牧云徒步而行。牧云心想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還好老道人神秘兮兮的給了牧云一本秘笈,這可把牧云樂壞了。一想到自己也是即將成為神仙的人了,就止不住的嘿嘿笑。老道人看到牧云樂呵呵的表情時只是捋捋自己的胡子,不說什么。
牧云跟老道人走了一天路,實在是累的不行了,跟老道人耍賴,不走了。老道人沒辦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背著牧云慢慢走了。牧云到了老道人背上,來了精神,問老道人:“老神仙,你今天收我為徒了,那你叫啥名字呀?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嘞。”老道人回答:“我本一介散修,來到清靈山后,結廬而居,隱居修行,久而久之便被人稱作清靈道人。”老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又說道:“我從武當山來,下山已經三十年,三十年前我是武當虛字輩的道士,師傅賜名虛清,師傅說過,我道家修道講究的就是順其自然,那我如今便是清靈道人了,你也可認為我叫虛清,一個可有可無的虛名而已。”牧云迷惑:“師傅的師傅有是誰?”老道人回答:“自然是你師祖了。”牧云啞然。天慢慢黑了下來,老道人背著牧云,牧云呢,走了一天的路,已經趴著老道人的背睡著了。老道人笑笑,在路邊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地兒,再將道袍脫下鋪上,當作是牧云的鋪了。正好是夏天,不然這種休息與野外,肯定是冷死在外頭了。老道人從行李中拿出一尊香爐,燃上一根香,驅趕蟲蚊,自己便開始打坐起來。
過了一夜,天微微亮,微微涼,牧云是冷醒了,一睜眼看到空曠的曠野,以為做夢,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哎呀,挺疼的。老道人立刻感覺牧云清醒后,咳了兩嗓子,開口到:“醒了,那我們走吧,走到鎮子上就有早餐了。”牧云看了看老道人:“我第一天修行你就讓我睡著荒郊野外了?”老道人不以為然:“有何不妥?”牧云趕緊說道:“萬一有個野獸或者馬賊之類的咋辦?”老道人笑笑:“不是有我嘛,我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也勉強可以擠進天下前十。什么馬賊敢來找我們麻煩。”牧云從滿臉怨氣變為崇拜,不會吧?沒聽錯?“您老人家剛剛說您是天下前十?這么厲害?”老道人回答:“不錯。”捋了捋胡須,一臉高手風范。
路邊密林里鳥兒已經開始了撲騰,鳥叫聲嘰嘰喳喳,此起彼伏。仔細看可以見到有的鳥兒開始了一天的覓食。
老道人和牧云又開始了趕路。空著肚子的牧云走不快,老道人和牧云走走停停,走了半天才到了鎮子上。牧云第一次來到鎮子上,看到鎮子上人來人往,路邊攤子琳瑯滿目商品,一臉新奇。
老道人卻不給牧云駐足機會,帶牧云吃了幾個包子,撿練了一些干糧便又上路了。牧云無可奈何,一臉不情愿,但也只能默默跟在老道人身后。牧云委屈的說道:“師傅,您老人家怎的這么喜歡趕路?”老道人笑道:“愿意認我為師了,那就拜個師吧。”
大漠之上,本該烈日炎炎,卻罕見的下起了微微細雨。只見一黝黑少年滿眼的劫后余生,看向旁邊的老人大喊:“師傅,師傅,下雨了,下雨了!”老人滿臉的滄桑,歲月在老人臉上刻畫出了無數溝壑。老人遠望,玉門關若影若現。老人笑笑,一把將少年提御空飛向了玉門關。
黝黑少年還沉浸在大漠之上的雨景中,知道靠近玉門關不遠才回過神。老人嘲諷少年道:“虧老夫天下無敵,晚年竟收這么個膿包徒弟,蜃樓幻境也辯不出。”少年尷尬的撓了撓頭,只能心虛的傻笑了。
“師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門關,真氣派!”黝黑少年感慨。
老人姓黃,名半山,聽說是當年出生于半山要,農戶人家出生,就給了個“半山”。聽到徒弟感慨,黃半山突然就陷入了回憶。
“小道士,你說我黃半山以后天下第一了,應該取個什么綽號得好呀,你快給我想一個,要這座玉門關這么氣派。說邊塞第一關,人們想到的就是玉門關,那以后說起天下第一人,那就要想到我黃半山。”黃半山腦中想起當年孩童時期的對話。“我師傅說你黃半山以后會天下無敵,我不覺得,你應該去問小秀才。”“小秀才不是不在嘛,如果有小秀才,我還會問你?”黃半山老臉上做出了和當年一樣的鄙視表情。黝黑少年還被高大的城墻和雄偉的氣勢所迷住,沒能捕捉到老人的表情。老人回過神,回答少年說:“臭小子和當年小道士一個德行,沒見過世面,有辱師門。”全然當年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是旁邊的小道士。老人喃喃“還不知道小道士如今怎樣了,有沒有當上他夢寐以求宗門長老。”
老道人和牧云走得不急不慢,老道人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咳咳”老道人用咳嗽掩飾“又是何人想起了老夫,容我算上一卦。”
牧云看著老道人有模有樣的在掐指算卦,分不清真算還是唬人。就問道:“師傅你是真會算卦還是為了唬我?”
“原來是你小子回來了,是為了赴五百年之約還是怎的,不是還有三年得嘛。”老人滿臉疑惑,自言自語到,全然沒聽到牧云的話。
牧云見狀便不再搭話,反正師徒二人好像也沒怎么話題。就這樣,師徒二人慢慢離小鎮越來越遠,只有路邊的鳥兒還偶爾飛過兩人頭頂,夕陽也慢慢照在兩人身上,從路邊到身上,再到遠處的山頂,知道月照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