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兆芬如愿以償,根據她和劉旭的計劃,只要她帶人在公安局門口鬧,肯定有當官的來接待她,和韓茹走進市公安局接待室等待著公安局處理自己的事情。
當他看到李超時,心里有一些恐慌,因為他們見過面,李超也見過朱兆芬的德行,朱兆芬知道面前這個警察肯定知道自己的一些事,她希望別的警察來給他辦這件事,可是目前看來他沒得選。
李超看著朱兆芬說道:“你這是干什么。帶這么多人來,還帶了記者....”
朱兆芬說道:“你們必須交出兇手,我要為我丈夫報仇。”
聽了朱兆芬的話,李超有一些哭笑不得,他沉穩的說道:“你丈夫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公安局只負責破案抓住兇手,將兇手繩之以法,沒有義務把兇手交給你,再說,我國法律不支持私下里報私仇,所以,你的要求我們無法滿足你。”
朱兆芬文化水平低,雖然經過準備,可是進了公安局,一時緊張,一開口就說錯了話,這讓她顯得有一些尷尬,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說。
旁邊的記者韓茹馬上接過話題說道:“被害人家屬朱女士因為失去丈夫,精神受到打擊,她說的話的意思是,要求公安局為她支持公道,盡快抓住殺害他丈夫的兇手,以告慰朱女士丈夫的在天之靈。”
李超聽了韓茹的這幾句話,內心不由得感慨道:“記者畢竟是記者,而且是漂亮的女記者,說話滴水不漏,既準確表達了朱兆芬的意思,又讓人理解她的詞不達意。”
李超說道:“對于朱女士的丈夫被害,我個人深表同情,事發以后,我們也在組織警力積極偵破此案。”
韓茹問道:“目前案件偵破的怎么樣?”
“這個我無法透露。”
“就連受害者家屬也不行嗎?”
“對不起,不行。”
“那你們什么時候能破案?”
“這個我無法回答你,按照省廳要求,命案必破,我希望死者家屬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會全力以赴偵破案,請耐心等待。”
韓茹問了兩個問題,然后和朱兆芬低聲交談了一會,然后韓茹說道:“朱女士失去丈夫,他希望得到一些賠償。”
李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賠償?經濟賠償?”
朱兆芬說道:“沒錯,我聽說人死了都可以得到一些經濟賠償,我希望你們賠我兩百萬。”
李超聽了朱兆芬的話,差點笑了起來,對于朱兆芬的無知,李超耐心的說道:“朱女士,請你搞清楚,我們這是警察局,不是處理保險賠償的地方,你丈夫是死于謀殺,而不是意外死亡,你要我們賠償,實在是找錯了地方,我們只負責破案抓兇手。”
韓茹有小聲的和朱兆芬說了幾句,朱兆芬點了點頭,韓茹繼續說道:“朱女士希望見一見他的丈夫。”
李超想了想道:“這個,我建議還是不見的好。”
“為什么?”韓茹問道
“我怕朱女士再次受到刺激。”
“你怎么這么說?”
“有的刑事案件,其結果超出了大家一般的認知范疇,我怕死者家屬二次受到刺激,你應該能想到我的建議原因。”
韓茹又和朱兆芬低語了幾句,韓茹說道:“死者家屬還是希望見一見死者遺體。”
“那我需要請示上級。”
此時朱兆芬站起來道:“既然麻煩就不見了,不過你要抓緊時間破案。”
對于朱兆芬的反復無常,李超有一些惱怒,韓茹卻說道:“朱女士怕受到刺激,情有可原,我想代表死者家屬見一見死者,不知道......”
李超此時想到,朱兆芬和死者張烽沒有什么感情,此次來只是為了談一談口風,至于看不看死者無關緊要,而面前的這位記者韓茹想看死者,無非是出于好奇心和職業需要,她需要證實前一段時間大家談論的額碎尸案及其各種版本的案件,她要掌握獨家線索,掌握了獨家線索就意味著享有獨家報道的權利。
李超看著韓茹道:“按照規定,這不行。”
“那授權呢,朱女士授權我看她丈夫遺體。”韓茹爭鋒相對的說道。
朱兆芬不明就里,只是之前和韓茹談好,她連忙點頭道:“對,我授權.....”
李超看了看朱兆芬的大白臉,又看了看韓茹,他想了想道:“那我去申請,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不過我想告訴你們,張烽死的有點那個.......唔,我建議做好心理準備。”
李超想說張烽現在就剩幾塊骨頭,沒什么好看的,可是話到口邊,他又咽了回去。他說這些話,只是希望韓茹收起她的好奇心,避免大家都麻煩。
沒想到韓茹卻說:“沒問題,我的職業就是接觸各種事件,當然也包括一些血腥的事情,沒事,我有心理準備。”
聽了李超的敘述,洪剛皺著眉頭說道:“這記者真麻煩,粘上了還真甩不掉了。”
李超說道:“張烽現在就剩幾塊骨頭,案件沒破,我們也不好公布,以免引起恐慌,其實讓這個記者看一下倒也無關緊要,可是她如果要添油加醋的寫出來再發出去,那就會有麻煩.....”
洪剛說道:“是啊,可能麻煩還不止這些,可是如果不同意她的要求,那還會找上面的人,搞不好又會挨批。”
洪剛低頭想了想說道:“要看可以,必先須簽一份保密協議,讓她看了以后不能亂說亂寫,否者我們要追究其法律責任。”
“好,那我去辦。”
第二天,殮尸房內,李超指著幾塊骨頭說道:“這就是你想看的......”
韓茹看著幾塊骨頭道:“我是來看朱兆芬的丈夫張烽的,不是來看幾塊骨頭,你別糊弄我。”
“沒錯,這就是朱兆芬的丈夫張烽,為了找這些骨頭,我們可沒少花時間。”
韓茹看著張烽的遺骨,猛然間跑出殮尸房,扶著一棵大樹吐了起來。
李超跟了出來,看著韓茹說道:“跟你說了,不建議你來,可是你還是要堅持....”
嘔吐了一下,韓茹掏出手帕搽著嘴說道:“其實,血腥的場面我也見過,來之前我也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張烽居然被肢解了,我想到的是張烽被肢解時候的樣子....”
李超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說道:“所以,牽扯到兇殺案件我們都比較慎重,有的事真不建議死者家屬知道的太詳細,也不希望公眾對案件的細節談論過多。”
韓茹聽了李超的話說道:“你放心,今天我看到的事不會說出去,既然答應你們,說到做到。”
第二天,一篇張烽遇害并被肢解的文章出現在網絡上,李超把文章鏈接發給洪剛看,并說道:“看來,我們被韓茹這個女人耍了,她并沒有遵守約定,她還是把看到的發出去了。”
洪剛一邊看這篇文章一邊說道:“還好,她并沒有添油加醋,多數的只是猜測,雖然有些幼稚。”
李超說道:“可是,這篇文章反響有點大,評論圍觀的人不少,這可能會對我們辦案有負面影響。”
此時,洪剛手機響了起來,洪剛看了看電話,是韓茹打來的。
洪剛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過了一會,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李超接起了電話。
是韓茹打來的,電話里韓茹說道:“我很抱歉....”
“沒什么好抱歉的,你作為一個記者,最起碼的誠信總要有吧?”
“我是來解釋的,網上的文章真不是我發的。我也奇怪,昨天我去了殮尸房,今天這文章就發出來了,這可真有點巧,不過這文章寫得很一般,估計也就是初中畢業,里面還有錯別字,文章語序也不通順,要真是我寫的,我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我以后還要在新聞界繼續工作,你說是吧?”韓茹解釋說道。
“你看,你一來我們事就多起來了,之前的案件還沒有破,現在又要給你找這個發文章的人,我們可沒那么多時間....”李超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關于發這篇文章的人我想我能夠找到,就不勞煩你們了,我打電話來只是想說明一下,不過也奇怪,發這篇文章的人怎么會知道一些具體細節....”韓茹說道。
“一靠蒙,二靠猜,和你們寫文章一樣,只要有人看,不惜偏離事實。”李超沒好氣的說道。
“哦,原來李警官對我們這一行是這么看的,有時間我們可得多交流一下。”韓茹說道。
李超打斷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沒時間,我還有個案子。”
李超說完掛斷了電話。
李超對洪剛說道:“韓茹說這文章不是她發的。”
洪剛點了點頭道:“我也發覺了,這文章寫的實在不怎么樣,你要說這文章出自于一個專業記者的筆下,這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文章是什么人發的?他又怎么知道這些的?”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李超以為又是韓茹打過來的,正想開口罵,電話那頭卻是同事劉大柱的聲音:“張烽的同伙黑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