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葉脈上的紋路的方向是水源的方向,那么我這片葉片,一定朝向她的方向,因為我們剛剛好,她灌溉我,我指引她。
——我姓陳。
陳慕蕓躺在床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是夜,月色在窗外的馬路上打上一層妖孽的色彩。打下來,透過熙熙攘攘的行道樹的葉,然后剛好投進窗框,打在女孩臉上。
她將電腦重重的合上,接著倒頭睡下。但不久后,她又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吵醒。
“啊…”陳慕蕓不耐煩的伸手摸索著聲音的聲源。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小蕓蕓!我跟你說哈,我脫單啦!”
陳慕蕓根本沒怎么聽清對面的聲音,因為電話那頭十分聒噪,應該是在酒吧或者ktv之類的什么地方?!笆裁?,你考研了?”
“我說我脫單了!你怎么沒喝酒,比我還糊涂啊?!?p> “喂喂喂,大半夜的。脫個單不至于要把全世界都通知一遍啊,明天回學校再跟我說豈不是更大的驚喜?!?p> “我這不是迫不及待了嘛嘿嘿?!?p> “明天再和你說啦,我好困…”說完,陳慕蕓掛掉了電話。電話那頭是她的好閨蜜李梓怡,靠著姣好的容貌,大一一個學期就談了五六個男朋友,也是天天分手天天脫單,所以陳慕蕓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陳慕蕓好像剛閉上眼睛,耳邊的鬧鐘便催命似的響了起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昨晚李梓怡在自己睡著之后又打了三個電話,早上一起來手機里便有了三四個未接來電。
有三個是李梓怡打來的,只有一個號碼異常醒目,陳慕蕓給他的備注是“二號兒子”,女孩的腦子一下子短路了三秒鐘…
“怎么是他!”
一個不詳的念頭升到陳慕蕓的腦后。
很顯然,陳慕蕓已經沒有繼續思考愣在床上思考的資本了,因為距離她的第一節課遲到,只剩下十五分鐘了。
從這里趕過去還需要二十分鐘,不管怎樣都來不及了…不如將錯就錯讓李梓怡給自己請個假得了。
說干就干,女孩撥通了李梓怡的電話,但對面一直是無人接聽,糟糕了!這家伙肯定是昨晚酒喝多了然后睡過了頭。
陳慕蕓已經斷然接受今天是個忙碌而倒霉的一天。
當陳慕蕓洗漱完畢出門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十分了。
馬路上已經是車水馬龍,再加上早高峰,要想在老師點名前到學校根本不可能。突然她想起來不久前的那個未接來電,陳慕蕓捏著手機的手微微顫動著。
終究還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對面傳來一個溫柔而有磁性的男聲,“早上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p> 女孩說:“睡過頭了…”
“你是不是要遲到了,我在老公園的路口等你。帶你飆車?!?p> 陳慕蕓心說,算了!都這樣了,丟臉就丟臉吧,豁出去了。為了學分??!
男人夾著煙,倚在摩托車上,凌亂的劉海順著清晨柔軟的早風散動,那張對著陳慕蕓的側臉還是像一月前那樣妖孽,一月沒見,眼前的男人滄桑了不少,嘴唇上長出了胡茬,頭發也長了不少。
這個男人明明比自己小一歲,為什么長的跟自己爸爸那一輩似的,一個月前,他還是自己的好大兒來著。
“愣著干嘛,上課吶!要遲到了哦。”男人掐滅煙,將未抽完的煙屁股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嘴中吐出云霧般的煙氣。在空中纏繞著旋轉幾圈,然后被風吹散。
陳慕蕓愣了愣,說了聲“謝?!?p>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你不讓我遲到?!?p> 男人嘴角勾起,一踩油門停下來后。車穩穩的行駛到了川江大學教學樓門口。
男人對著陳慕蕓的背影喊道,“下課等你,記得打電話給我?!闭f罷風也似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