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衛(wèi)階死了，死在先夫人祭日的后一天。他那天去給先夫人樂氏掃墓的時候面色很差，回來就病倒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話一樣的少。他緊緊拉著閑月的手:“不要怕，我會在你的夢里出現(xiàn)，化成一朵白色的蓮花，在你的夢里散發(fā)著芬芳。”可是，人到到底為什么會做夢？

　　人世間最美的一朵花凋謝了，京城就該有一場大雪。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下過雪的長安下了一夜的雪，雪大得讓天地融為一體。一片片的雪花，如一朵朵白色蓮花從天空墜落。年僅26歲的衛(wèi)階他的一生也如蓮花一般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也如蓮花一樣花期短暫，，結(jié)的也是苦果。

　　一夜之間閑月蒼老不少，也有了白發(fā)，原來歲月真的會奪走女人的一切。我替閑月感到不值，我替全天下女人感到不值。

　　“阿薇，你說，人為什么會做夢？”她問我，這話衛(wèi)階也問過我。我不知道怎樣去回答。

　　“我夢到了夫君，他說他要帶我去看花，夢里我和他變成一株白色的并蒂蓮。”她的聲音不再清脆，而是帶著疲憊，帶著抑郁。

　　“夫人，夢境都是相反的，你好好保重身體。”難道我該對她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不，我不愿意這樣說。

　　她只是微微苦笑，白裙讓她本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病態(tài)。她留給我的背影，顯得越發(fā)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