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對著正在打坐的孟離,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兄臺在此休息,多有打擾了。”
“不打緊,我也才剛來。”
在聽到動靜時,孟離便從打坐中醒來,只是依舊在閉目養神而已。
隨著兩人走進,火光也徹底照在他們臉上。
孟離看了過去,卻直接呆愣住了。
只見女子面上帶著一層朦朧的白色薄紗,看不清具體面容,只是單單從那隱約的輪廓和那雙漂亮的眼睛,就已是美人胚子了。
再看向那男子,孟離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孟離輕嘆了一聲:“只是可惜不良于行。”
這原本只是他內心深處的嘆息,卻無意識地直接呢喃出聲。
莫忘聽到他的話音,卻不甚在意,道:“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何況身體發膚授之于父母,不必過于介懷自身身體。”
孟離聞聲,頗有些尷尬,也不知怎滴,他剛才不知怎么竟無意間吐露出了心聲。
他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叫孟離,不知兩位怎么稱呼?”
不知為何,望著眼前的男子,孟離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莫忘卻是完全不介意,想來是早已習慣了他人的各種目光:“無妨,在下莫忘,她是玉兒。”
名為玉兒的姑娘,看似是莫忘的侍女,可她的一舉一動,都展露出優雅良好的素養,顯然身份也非同一般。
玉兒并未抬眸看孟離一眼,只是靜靜地站在莫忘身后,那雙纖細的柔夷搭在輪椅背后,目不轉睛地盯著輪椅上的人影。
那雙美眸中,倒映那道俊逸非凡的身影,一刻也不愿意移開,仿佛在她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莫忘回轉頭忘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對孟離解釋道:“玉兒她先天失聲,性格有些孤僻怕生,還請見諒。”
“沒事,我去添點柴火,你們先休息吧。”
孟離感覺自己有點多余,為了避免氣氛太過尷尬,他立即起身又去尋了些枯枝干柴。
他添了些柴,沒再修習,而是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整個荒廟再次靜寂下來,只有干柴燃燒的“啪啪”聲。
三個人都閉上了眼眸,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睡著了。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荒廟外,六道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緩緩向這座野廟摸來。
荒廟內墻雜草叢生的院子里,一道人影冒出頭來,滿臉焦急之色:“大哥,你們怎么才來,他們都睡著。”
“睡著才好辦事。”
“嘿嘿,那個帶著面紗的小妞,一看就是個美人。”
“她是我的,我早就預定好了的。”
“呸!老四,你要點臉不?”
七人躲在茂密的荒草中,低聲爭吵著。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低聲呵斥道:“吵什么吵,都給我安靜點,現在辦正事要緊。”
“是,大哥。”
“老二,你去看下,他們醒了沒有。”
聞言,熊老三卻是得意地笑了:“嘿嘿,大哥,你放心好了,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醒的,我點了一支迷魂香。”
說完,他還露出一個傲嬌的小表情,挺起胸膛,一臉快來夸我的小表情。
哪知熊老大聽了自己三弟的話,瞬間就變了臉,破口大罵道:“你個白癡,我不是千叮萬囑,不要用藥的嗎?”
熊老三滿臉的委屈與不解:“我只用了一點迷魂香而已,又沒用喪命散。”
正在此時,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
熊老大還來不及解釋,左手推開身前的熊老三,右手將青鋼刀橫擋在胸前,隨即大喝一聲:“散開”。
其他五兄弟聞言紛紛迅速散開,只有熊老三不小心被絆倒,摔了一個五體投地,發出一聲慘叫:“哎喲喂!”
“叮。”
“噗。”
只見一道針影瞬間消失不見,隨即熊老大吐了口血。
六兄弟齊出聲喊道:“大哥。”
“我沒事。”
熊老大左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隨即望向荒廟門前三道人影,正是孟離、莫忘和玉兒。
熊老大直直地望著坐在輪椅的莫忘,一臉凝重之色:“沒想到莫忘神醫,除了醫術精湛絕世外,竟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實力,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他誤以為剛才那道飛針是莫忘發出,才發出如此的感慨。
孟離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而莫忘也沒有解釋,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七兄弟:“我與諸位似乎無冤無仇,為何半夜在此襲擊我?”
熊老大自是不肯承認,自己此行的目標就是莫忘。
那張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精芒,笑呵呵道:“神醫的名聲,大夏國誰人不知,我們七個只是無名之輩,找神醫大人自有要事。”
孟離聞言,感覺十分好笑,忍不住插嘴道:“要事?用迷藥求人辦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此趣事。”
“都怪我沒說清楚,我三弟腦子有些不靈光,險些造成誤會。”
熊老大一臉懊惱,隨即一臉正色地說道:“家中老夫人,背上長滿毒瘡已有月余,疼痛難忍,看過不少大夫,都沒見好。
偶然聽聞神醫路過這里,特意讓我三弟來此等候,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誤會,在此我老熊向神醫賠罪了。”
說話間,熊老大臉上帶著一絲懊惱,一絲悲切,一絲誠懇,最后還恭恭敬敬地對著莫忘拜了拜。
這番話,說得真情真切,孟離幾乎都快要相信了。
可就在熊老大話音剛落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大哥,自從咱娘十多年前去世,咱哪還有親戚啊?”
聽到這話,熊老大扶額,若熊老三不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真想一把掐死算了,就沒見過這么坑的二愣子。
氣歸氣,卻也沒辦法。
熊老大無奈地搖頭苦笑,隨即大吼一聲“上”,仿佛是要把心底的郁悶之氣,全都發泄出來。
看著七兄弟齊攻過來,莫忘的臉色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一點兒變化。
玉兒站在后面,雙手扶著輪椅,一動不動,如同一個木偶人般,依舊低垂著頭,靜靜地看著莫忘,仿佛眼前兄弟七人,只是跳梁小丑,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