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對于韓遂馬騰那方董卓便派遣了使者前去與二人聯絡,想要通過赦免及授封的方式來對二人進行招安,但這個事情需要一些時間,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商談得上。然而對于呂布所提的后面的這個提議,董卓在稍微的琢磨了一下以后,就立時向下方司隸校尉劉囂那里發出了指令,說凡是有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吏不清、為弟不順等情況者,一律全部抓起來判處死刑,并同時將所有財產都沒收充入府庫。
而不可置否,董卓的這個做法與呂布的本意是有所不合乃至完全相反的,按呂布的意思只要有一套制度能讓眾人都做到子孝、臣忠、吏清、弟順,而后可以據此得以進入仕途,則人人都能有一個可期的前途,自然就不會再干那些為非作歹的事情了。這類似于一直在實行的舉孝廉和良家子的舉用制度一樣,只要能讓天下人全都認可與支持,自然就都會欣然從之,又何疑會有所謂內反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然而盡管呂布的本來意圖或許是好的,但是董卓并非是能夠承載其內在設想的那樣一種明主,而估計或許除了劉協以外,目前應當還沒有誰能真正理解他所說的這個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董卓會反其道而行直接將之給列入了刑罰的作用范圍,就不難想象這本身會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情形。而這樣一實施之下的后果,便是相互檢舉,互為揭發,誣告毀謗,含冤入獄,而后因之而屈死者數以千計之多。于是底下的老百姓都因此而感到膽戰心驚,走在路上也只敢以眼神來相互示意,而不敢有任何言語上直接的互動與交流。
而于此之際,長安這里就突然的發生了地震。于是,司空種拂被罷免,任命光祿大夫淳于嘉為司空。然后太尉趙謙也被罷免,任命太常馬日?為太尉。而王允因為干事深得劉協及董卓等人的信任,所以這事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干聯。
由于董卓退還長安,致使平討關東聯軍的戰事遲遲不能得以推進,于是袁紹那方便趁機派人與張楊及于扶羅郭太等眾進行談判。袁紹寫信對張楊表示當前董卓已經戰敗并退往長安,短時之內不會再出兵到洛陽,如果他此時率部去攻打他們,僅憑其當下所擁有的兵力恐怕將難以抵擋。所以與其同他為敵,不如率部投靠于他,這樣他還可以給他們提供軍需糧草,能保證他們當前的正常存續。
彼時袁紹是分別派人去與對面三方進行談判的,而由于張楊這方與那兩方并不是同一路子的,也擔心自己會陷入到腹背受敵的境地,從而給后方的并州大本營帶來危險,所以就臨時同意了袁紹那方的招攬。而于扶羅郭太那方得知張楊已經帶隊加入到了袁紹的麾下,兩人出于物資上的需要也隨即暫時接納了袁紹的招攬。而后,袁紹令于扶羅同張楊一起屯駐在漳水河岸邊,使他們兩方相互監督彼此牽制,然后又準備要圖謀兗州,于是便先派郭太率部去寇掠東郡。
是時韓馥一見袁紹竟開始打起了盟友的主意,于是便立時下令切斷了對其那方的后勤供應,隨即袁紹便計劃要對韓馥用兵。而恰逢這時韓馥手下的大將麴義叛變,韓馥便派兵進行討伐,結果卻敗給了麴義。隨即袁紹又改變主意,而派人前去與韓馥進行商議,說只要給他繼續提供物資補給,他就愿意幫助其一同討伐麴義。
對于袁紹的提議韓馥答應了,但這時袁紹手下的門客逢紀卻對袁紹提出建議,認為與其仰仗別人的鼻息靠別人的供給來延續生存,不如直接將對方的地盤給占據,如此不是要更加的萬無一失一些嗎。對此,袁紹則認為冀州的兵馬比他強大,而且他沒有充足的軍需補給可以用來擴充兵馬,所以萬一按這樣去做導致失敗的話,恐怕連仰仗別人生存的機會也沒有了吧。
對于袁紹的疑慮逢紀則不以為然,且表示韓馥這人是個庸才,連麴義的叛變都平定不了,又哪里有什么實力來與這方交戰。他們可以在聯合麴義的同時,派人去聯絡公孫瓚,然后趁公孫瓚與麴義兩方聯合進攻韓馥的同時,再派能言善辯的謀士去與韓馥談判。而后再對其陳說禍福,使之曉得個中利害,然后再托以生死存亡為要領,則必然可以使其遜位讓賢。
袁紹采納了逢紀的建議,先派人去聯絡麴義和公孫瓚,與他們商討相互合作攻略冀州的事情。麴義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袁紹的合作提議,并率部依附在了袁紹麾下。而公孫瓚那方則托以朝廷的詔書,表示會立時發兵對冀州進行討伐。
而后公孫瓚便率部進入冀州,隨即韓馥又派兵去抵抗公孫瓚,但在與公孫瓚交手的過程中落入下風。而這時麴又進兵對韓馥迫近,作出一副要進攻的態勢,以至于令韓馥頓時感到形勢上有些岌岌可危。于是袁紹便趁勢進駐延津,并派出了外甥高干同手下的親信門客辛評、荀諶、郭圖等人,前去對韓馥進行游說。
是時辛評向韓馥表示,當前公孫瓚率部從幽州來戰,而北方幾個郡的縣城都準備響應,看上去其攻勢已不可阻擋。此外,近處又有麴義所部在旁隨時進攻,再加上車騎將軍袁紹也已進軍到了延津這里,如此形勢之下,不知道韓州牧這方又當如何應對。
對于辛評這一番所言,韓馥這邊除了心下感到惶惶不安,其它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樣表示。于是他就向辛評詢問,對于眼下這種局面他的確感到很有些危險和困頓,然而他們那邊又具體都有些什么好的看法和建議呢。
這時那荀諶就立時向韓馥發出疑問,論得天下人心之勢,其與袁紹相比誰更勝一籌。韓馥表示自己不如袁紹。于是荀諶又繼續詢問,論臨機應變處危之能,其與袁紹相比誰又更勝一籌。韓馥又表示自己并不如袁紹。隨即荀諶再次詢問,論智謀勇武過人之質,其與袁紹相比誰更勝一籌。韓馥依然表示自己不如袁紹。
隨即荀諶便又繼續向韓馥解釋,說袁紹原本就是當世的人杰,因而在論起各方面的條件時其會都不如他,而如今他受制于比自己質性更低之人的手下,自然不會感到心甘情愿。所以在這時如若他會選擇與公孫瓚聯手,而對冀州這方的重資之地進行攻略,對于這樣的事情也是可以正常想象的。不過盡管這會使這方陷入到危亡之境,但畢竟其二者之間曾有舊誼,且眼下也還都分屬于討董聯盟的盟友,所以如果他這方能夠適時將冀州牧的位置讓給袁紹的話,則彼時必然可以受到他的優待與厚遇。而到時公孫瓚那方既無力與這方相爭,眾人又都可以安然無恙,其這邊還可以獲得一個讓賢的美名,這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韓馥覺得這荀諶說的好像還挺有些道理,于是就準備要采用這樣的一番提議。然而這時其手下的長史耿武、別駕閔純及治中李歷等人聽說了這個事情以后,就立時跑過來對其進行勸諫,說眼下的冀州可以聚甲兵百萬,糧草軍需可以供給十年所耗,而袁紹孤軍一支,又沒有任何的后勤來路,且眼下還需要仰仗他們這方來提供物資補給;而如果此時這方掐斷對其所有的軍需供應,則其立時就會像斷了奶的嬰孩一樣會被最終餓死,這又怎會使這方淪落到需要將冀州出讓給對方的地步呢。
對于其一干人等的苦心勸諫,韓馥卻并未能予以領會,且表示他原本就是袁氏家族的門生故吏,且才干也比不上袁紹,而度能讓賢的作為是古人所推崇的高尚品德,他原本就理所應當要這樣去做,他們這些人又為什么非要在這里非議他呢。而由于韓馥執意要將冀州牧的位置讓給袁紹,其他人無論怎么勸諫都無法阻止,于是原本已進軍至孟津與董卓所布置軍馬對峙的從事趙浮與程渙兩人在得知此事后,便也立時率領手下上萬弓弩兵趕忙朝著鄴城方向回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