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好雨船幫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慶功會,規模自不必說,光武者就有兩千八百多人,還有許多默默奉獻的船夫侍者。
由于人數太多,室內根本容納不下,最后干脆露天舉辦宴席。自余蒔菨以下,全都席地而坐,一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一頓酒肉下來,原本彼此不熟的人都開始稱兄道弟了。
第二天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將那些鐵桿全都拔了出來,橫亙在兩艘寶船之間的分界線,悉數沉到了湖底。
直到第三天,船幫才逐漸步入正軌,除了部分派出去巡邏分界線的武者,剩下的都在船只上訓練戰陣。
離今年的云夢盛會還有不到四個月,想要在這段時間里滅兩個船幫,可以說是時間緊任務重,他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將彼此間的配合度提升上去。
鐵石等人已經搬進了余蒔菨所在的寶船,連同寶船上的商戶都搬了過來,如今原本屬于同舟幫的寶船,已經成為了船幫的訓練場地和一干武者的住處。
這時候的訓練效果非常不好,主要是原先屬于同舟幫的武者跟不上進度。他們才學了幾個月,哪比得上訓練了幾年的武者,盡管是訓練的最基礎的刀盾陣,但依舊很難配合到一起。
尤其是尹正天讓他們對戰的時候,初學刀盾陣的武者,根本不是組合戰陣的對手。他們還沒攻過去,就被組合戰陣的盾手撕開了防御圈,隨后里面的刀手完全暴露在對手面前。
然后就全都躺倒在地。
尹正天站在三樓船艙上,大聲的喊到:“你看看你們訓練的什么東西,剛接敵就被擊潰了。如果是真正的敵人,手里拿的真刀真槍,你們還有命在嗎?”
“我剛剛聽到有人說戰陣沒,認為沒用的人站出來,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打贏他們,”
尹正天邊說,還邊用手指指向了剛剛獲勝的那個十人隊。
“你們就可以不用參加訓練,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船主他們會懲罰你,訓練的事我尹正天說的算。”
過了一會,有幾個膽大的武者站了出來,他們本就生性懶散,打架喜歡一窩蜂的并肩上。如果不是迫于鐵石的權威,他們才懶得學什么戰陣呢,有這個時間,叫上三五好友賭一局多好。
如今見演武堂堂主說,訓練的事他說的算,打贏了就不用參加訓練,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必須像個爺們一樣站出來。
有些人心里還想著:“這些沒卵子的慫貨,平時只知道私下抱怨,到了關鍵時候就當縮頭烏龜,還得看爺們的,等會將對手打服,爺們要好好去賭船上玩兩把。”
來云夢澤不就圖個逍遙自在嗎只不過自從前段時間,鐵石帶回了刀盾陣的戰圖以后,他們的逍遙日子便走到頭了。不讓去湖底尋寶,也不準賭博,天天就讓他們訓練,日子相當枯燥。
尹正天看就站出來七八個人,大聲喊道:“剛剛說戰陣沒用的不止他們幾個吧,是個爺們就大膽站出來,我尹正天說話算話。若是你們把頭管事秋后算賬,大可以將此事告訴于我,我來替你們討公道。”
這時又三三兩兩的走出來幾個武者,加上之前的正好湊齊了二十名武者,修為都在煉精四重以上。
“還有沒有人愿意站出來?沒有的話,就不要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日后若是再讓我聽到有人說戰陣訓練沒用,到時就是刑堂的弟兄來找你了。”
尹正天又等了片刻,確認每人站出來以后,他便讓那二十人各自拿上慣用的木制武器。
“既然沒人愿意站出來,那就由你們二十個人對戰他們十人隊。你們贏了,賞銀百兩,從今以后不必參加戰陣訓練。你們輸了,以后的訓練翻倍,等你們什么時候能贏,再取消翻倍。”
站出來的人有些愣了,之前也沒說輸了要訓練翻倍啊,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再退回去那丟的面子可就大了。
“贏了獎賞,輸了懲罰,這是天公地道的事。”
無奈之下,這些人為了以后的幸福日子,只能拼死一戰。
作為戰陣訓練的佼佼者,對戰演練的常勝將軍,劉棟帶領的這只十人隊面對二十名對手,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怕之意。
這只十人隊由兩名六重武者,三名五重武者,五名四重武者組成,一名六重武者持盾防守正面,三名五重武者防守四方,劉棟持長槍隨時準備攻擊,剩下的四重武者兩人持槍三人持刀,嚴陣以待的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二十名對手。
這二十人都手持木刀,一步步逼向劉棟等人。
這時劉棟對著持盾的那名武者說道:“突進去,后面的弟兄立馬跟上,要快。”
幾人配合十分默契,劉棟剛做好作戰安排,那名持盾的六重武者便舉盾對著一名五重武者砸了過去。
圍攻的武者誰都沒想到劉棟等人竟然會選擇主動進攻,不管是人數還是實力,占優勢的不是對方啊,可對方真就主動打了過來。
那名五重武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盾手砸到在地,隨后其余九人迅速跟上,在這過程中,三名持槍的武者還順帶帶走了四名沒反應過來的四重武者。
交戰剛一開始,二十人就變成了十五人,雖然都是一些修為不高的武者,但氣勢就落了下乘。時一個六重的武者說道:“弟兄們,他們人少,我們并肩子上,我就不信他們擋得住我們十來號人。”
幾人舉刀沖鋒的時候,被盾手護在中間的槍手不停的往前扎,除了劉棟解決了兩名五重武者外,剩下兩人只稍微遲滯了對手的角度。
這時眾人已經短兵相接,四名盾手舉盾擋住了圍攻的十三把木刀,由于修為的差距,只有那名六重盾手紋絲不動,剩下三名五重武者身形稍微往后退了一點點,勉強的擋了下來。
這時三名蓄勢待發的刀手,各自揮刀從盾牌縫隙之中插了出去,雖然是木刀,但是全力攻擊之下,還是將對手戳的痛叫,又有兩名四重武者退出了戰斗。
短短片刻,連防御都沒有攻破,負責進攻的二十人就只剩下了十一個人,其中有六名六重武者,五名五重武者。
剩下的武者見事不可為,便準備退后重整旗鼓。不過退后的時候,有一名五重武者被劉棟一槍帶走了。
距離拉遠以后,三名槍手不斷的將手中長槍往前戳去,等對手靠近以后,盾手便舉盾防御,同時刀手揮刀劈斬。
好幾次三名五重盾手差點沒有擋住對手的進攻,好在還有劉棟這個槍手在襲擾對方,他就站在三名盾手身后,誰支撐不住,他就揮槍攻擊那名盾手前方的對手。
負責進攻的武者沒有任何配合可言,各自憑著自身的勇武不斷進攻,只不過劉棟等人防守嚴密,沒有給對手擊破的機會,久而久之對手便有些泄氣。
而劉棟等人依舊氣勢如虹,此消彼長之下,劉棟準備再次發動主動進攻,在那名六重盾手的配合之下,負責圍攻的五重武者被挨個翦除。
圍攻的人已經從二十人減少到了六人,圍觀的武者紛紛叫好,特別是屬于原好雨船幫的武者。
這是劉棟和搭檔盯上了一名六重武者,盾手往前走一步,其他人同時迅速跟進,一步步走向那名六重武者,其他人攻上來的時候,劉棟揮槍橫掃四方。
木刀砍在木盾上,當當作響,但是就是沒法奈何對方,想反還要防范對方的刀槍反擊,打到最后,有幾人干脆放棄了進攻,扔下木刀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
將最后一名對手挑于馬下后,劉棟沒有歡呼,而是帶著弟兄平靜的退到了人群中。
這時尹正天說道:“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你們不認真訓練,當然覺得戰陣無用。可是你們也看到了,人數兩倍于對手,卻落得個慘敗的結局,還有人覺得戰陣無用嗎?”
尹正天銳利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然后說道:“現在所有人都列陣站好,從現在開始,給我認真訓練,每個十人隊都挑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贏的一方獎勵美酒一壇,輸的三天不許喝酒。”
“至于你們二十人,訓練力度翻倍,我不喊停你們不許休息。”
等尹正天說完之后,寶船再次爆發出一陣陣喊殺聲。
沈弘毅等人本來在議事廳商量幫規,聽到尹正天的聲音后,都對這場戰斗感興趣,便停止了商量,坐在窗戶邊偷偷注意著對面的戰局。
等打完以后,鐵石說道:“這個演武堂堂主選的不錯,如果所有人都能達到那個隊的水平,橫掃南域指日可待。”
負責內部事物的船主余蒔菨則氣鼓鼓的說道:“這尹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按他這個做法,一天要消耗一百多壇酒,家底都被他敗光了。”
鐵石負責對外,幫中弟兄越強,他就越高興,至于消耗則和他無關,他笑了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船幫的未來,還請余船主多多辛苦下。”
一段插曲過后,六人繼續商量幫規,幫規制定以后,刑堂就要發揮作用了。
幫規的制定花了三天時間,幫規比較人性化,向眾人公布以后,刑堂的人先被沈弘毅秘密訓練了七天,直到他們將幫規倒背如流后,沈弘毅才將他們放了出去。
在抓了幾個典型后,船幫風氣煥然一新,偷偷摸摸賭博的沒有了,欺凌弱小的也沒了。
弟兄們白天修煉戰陣,晚上則抓緊修煉內功,他們原本修煉的內功與龜息功并不沖突,所以不用擔心重蹈覆轍。
除了武者修煉龜息功,一些識字的侍者船夫也被允許修煉,當中也有部分人修煉出了內力,比如一開始接待沈弘毅的那個侍女小莆,她如今已是余蒔菨的劍侍。
如今已是深秋,天氣漸漸轉涼,興湖幫和聚義幫正抓緊最后的好時間多多尋寶,而好雨船幫則苦練內功,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