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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為冢

第二十章 天黑天亮的每一天,心起心死的一瞬間

美人為冢 綰我青絲 1971 2021-05-19 14:10:32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十月八日,我第一次見到了諸葛亮。

  周瑜和諸葛亮在書房內商討著什么事,我沏了兩杯茶端過去。

  進去時,他倆正跪坐在桌子的兩邊,我把茶放下后便開始打量起他來。

  只見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盤著一個發髻,眉宇間盡是聰慧與精明,儒雅如他。

  “諸葛先生,此乃我家夫人,喬婉。”

  “夫人有禮了。”諸葛亮沖著我點了點頭。

  “先生看,赤壁一戰,何計最好?”

  諸葛亮抿嘴一笑道:“不如我與都督同時將計謀寫于手上,如何?”

  周瑜點頭應允,兩人同時拿起毛筆,在手心寫下了字。寫完后,兩人放下筆,輕握了一下手。

  兩人相識一笑,將手張開,只見兩人手上都寫了一個“火”。

  “先生與我家將軍倒是不謀而合啊!”

  “夫人,快準備宴席,今日我要同諸葛先生秉燭夜談。”

  “先生請。”

  “都督請。”

  兩人碰杯共飲,宛如相識多年的朋友。

  “舉杯共言天下事。”

  “對酌相討戰事略。”

  “哈哈哈......”

  “曹操素來好色,若此次戰役都督失敗,不知夫人會如何呢?”

  本來兩人對飲正歡,諸葛亮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諸葛亮,臉上已有怒色。

  “先生再喝一杯。”我上前去給諸葛亮斟酒,“我突然想起一對聯,贊先生正好,先生看如何。”我連忙轉移話題,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夫人請說。”

  “三顧茅廬賢才出鞠躬盡瘁報君恩。”

  “夫人過譽了,亮愧不敢當啊!”諸葛亮笑道:“時辰也不早了,都督早些歇息。”

  諸葛亮說完,便拱手告辭下去了,我看著周瑜,他卻還是一副不知神游何處的樣子。

  “公瑾,婉新做了一曲,你可要聽聽。”

  周瑜這才看向我,點了點頭。

  “雎鳩河洲成良緣

  蒹葭盛開見伊人

  鏡花水月

  天長地久

  只是黃粱一場夢

  只是黃粱一場夢

  想曾言執手偕老

  念如今白發相守

  數年夫妻恩情

  怎奈時光如逝

  長相思

  長相守

  與君共度白頭

  這首歌是我閑在家里時做的,本來想晚些再唱給他聽,可是沒想到,現在卻用在了安撫上。

  “好聽,有名字嗎?”

  “《白首吟》”

  “《白首吟》......”周瑜喃喃道:“真好。”

  “我蹲到他的旁邊,握住他的手道:“赤壁一戰,婉會陪你一起。”

  “小婉......”周瑜反手握住我的手,臉上露出喜悅。

  聽說關羽來東吳,心里很是開心,沒有告訴周瑜便去了。

  來到關羽暫住的驛館時,關羽正在交代著什么。

  見我來,關羽命他下去。

  “赤面赤心赤膽赤兔尋主不忘舊情。”

  “素裝素發素面素心相見猶如初時。”

  關羽拱手道:“數年未見,小喬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云長可好?”

  “羽也好,來,快坐。”

  關羽領我坐下,并吩咐沏茶。

  “云長可還愿見林兒?”

  本是不愿提,可是,林兒的病卻只有靠他了。

  “林兒......”關羽聽見林兒,關切之意溢于言表,可卻是不再繼續問下去。

  “林兒已經離開丞相府了。”

  關羽一言不發,聽著我說下去。

  “林兒的兒子死了,她的狀態一直不好,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從丞相府中出來的,在集市發現她時,她衣衫襤褸,癡癡呆呆。我領她回來后,她的病也是時好時壞,卻總是不和我說話,好時躲在房間里,除了吃飯就是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也不出去,壞時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抱著枕頭,仿佛那是孩子一般,我請了大夫來看他,大夫都說,這是心病,只能自己痊愈。”

  聽我說完后,關羽的眉頭已經皺作了一團。

  “云長,你想去看她嗎?”

  關羽看著我,沉默著,好久,才緩緩點頭。

  也許,林兒就算是失去了心智,心里還是愛著關羽,關羽還是能引起她的反應,因為,在我帶關羽去見林兒時,林兒的病仿佛好了。

  林兒看著關羽,關羽也看著林兒,兩人四目相對,我看向林兒時,發現她的眼中已經有了淚水。

  我退出房間,并關上了門,希望,林兒可以好起來,就算,是那個恨我的樣子。

  我走到小道上,諸葛亮迎面走來。

  “夫人。”他向我拱手。

  “別這樣叫我,我叫喬婉,你可以叫我小喬。”

  諸葛亮嘴角抿了抿,已有笑意。

  其實一直以來都很崇拜諸葛亮的,《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堪比仙人,雖是有些夸張了,但諸葛亮的聰慧與謀略確實是名不虛傳。

  “先生當我師父吧!”

  “師父?”諸葛亮看著滿臉的疑惑,“亮不收徒弟的,何況,亮比卿大不了多少......”

  “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師父了。好了,師父有禮,徒弟先告辭了。”

  我不等他開口,便連連走開,留他在原地不知所措,能讓諸葛亮為難,確實還挺有成就感的。

  林兒的病雖還是時好時壞,但只要是關羽在,林兒都是溫柔的樣子,一如當初我認識的那個女子。

  關羽時常抽空陪著林兒去騎馬,去看風景,他們之間,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如果可能,我多希望林兒不曾嫁給過曹操,我們還是曾經的我們。

  只是,時過境遷,我們卻都已回不去。

  我也時常會抽空去找諸葛亮,剛開始,諸葛亮死活不肯答應做我師父,直到那一日,他舌戰東吳群儒回來,我對他滿懷崇敬之后,他便不再在意我叫他師父了。我們時常會對對聯以為樂。我會把自己做的詩給他看,他總是與我探討著他的想法。

  而我認諸葛亮為師的事卻只是天知地知,他知我知了,只因不想徒添是非。

  周瑜與諸葛亮常常會一起彈琴飲酒。

  那《長河吟》,諸葛亮就聽過一次,就能彈出,周瑜因此以諸葛亮為知己,兩人感情日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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