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雙簧
擂臺上。
“勝者,翠竹峰張語。”
張語蹦了起來,“哇哈哈,哇哈哈哈,老娘終于晉級第三輪了。”
別提有多興奮了。
可,待她落地環視一圈,沒有見到某人的身影時,又一焉,再無方才那股興奮模樣。
稍微一抬腳,咦,怎么腳下軟軟的?低頭一看,瞬間驚了她一跳。
只見方才被她藥暈的郝健赫然在腳下,四仰八叉躺著,本已蒼白無比的臉蛋此刻多了一個腳印。
“嚇~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見怪。”喃了一句后,便見幾個男弟子擠過她,趕緊把地上的郝健抱了下去。
邊上的長老額頭掛著幾顆汗珠,看著挺文靜一女的,怎么做起事來這么粗野。
她提起裙擺,再不想在擂臺多待,便趕緊跳下擂臺,擠入人群里去了。
乾坤殿門口,莫高明已經走進去了,李無一待在門口站了三秒,調整好心態,便也走了進去。
方一進殿,一股仙家氣息迎面而來。李無一精神也為之一振,內心格外舒適放松。
殿內巨大的空間布局錯落有致,東面墻上掛著青元宗歷代掌門以及首座的畫像,正中間掛的是青元宗開山祖師度仙上圣天尊,也是第一代青元子。
西面墻畫著一副巨大的畫,名叫九子飛升圖。講的是青元宗九位仙修,同日飛升之妙事。
南墻寫著青元宗之宗訓,北墻則供著三清,九根長香燃著,散出陣陣清香。
殿內地板上印著一副巨大的太極圖,圖中遍布日月星辰,日作陽魚眼,月為陰魚眼。
殿中立著八根二人方能合抱的巨子,支撐著整個殿頂。柱子上雕龍畫鳳,有祥云瑞獸。
稍微看了幾眼,李無一便跟著師父穿過大殿,行到旁邊的側殿。
側殿比之大殿小了許多,但也異常恢弘。樓閣磚瓦,屋檐柱子,無不顯示著青元宗的闊氣。
進了側殿,便見掌門青元子與蒼云峰的黑松道人端坐在殿北面。二位皆須發花白,只是氣質卻千差萬別。
掌門青元子鶴發童顏,眉眼和善,著一身純白色長道袍,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黑松道人則眉眼藏威,眼神凌厲,穿一身黑色道袍,看起來就很嚴厲。
氣質不同的二老坐在一起,還挺和諧。
隨后莫高明在旁邊也坐了下來。
李無一遠遠的停下了,理好衣裳,朝前面深深彎下腰,恭敬說道:“弟子見過掌門師伯,黑松師伯,見過師父。”
這三尊中土神洲的大能,給的壓迫感實在足。
青元子與黑松道人皆是點頭,莫高明則喊了一句,“起來吧。”
他緩緩直起身子來,大聲說:“謝師父。”
“今日為師當著掌門師兄、黑松師兄的面,問你個事,你莫要想著隱瞞欺騙,不然我宰了你,知道嗎?”
師父說得很兇,但他知道,師父只不過是提醒自己,今日要他說話的是掌門師伯與黑松師伯。
雖然不知道要問什么話,但現下還是先應承的好,于是:“是,師父。”
“你幻出的那本《南華經》是怎么回事啊,你與魔族西陰門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師父真是用心良苦啊,但,《南華經》怎么就跟魔族與西陰門扯上關系了?
難道……
一股關于《南華經》的記憶涌現出來——南華經由莊子在三千年前所創,作為他飛升前留下的唯一一部傳奇神作,里面蘊含無數悟天神道。
引無數英雄豪杰爭搶,正魔兩道也為此展開數次大規模混戰,最終,《南華經》下卷在混戰中遺失不見,上卷則被正道中人得到。
可是在一千年前,魔族西陰門出了位驚才艷艷人物鎮南子,一統魔族諸多門派,最后率領魔族眾人對正道開戰,攪起滔天巨浪。
混戰百余年,雖然最后戰敗,鎮南子自己也身受重傷,但《南華經》上卷也被其得到,藏于西陰門內。
正是經此一役,正魔兩道均死傷慘重,導致近千年來,再無人飛升。
想到此處,李無一心中一寒,自己幻出《南華經》來,純屬上輩子的記憶,哪成想過這個仙俠世界里的南華真經會有這么多故事?
眼下師父問話,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總不能把上輩子的事全抖出來吧。
“李無一,你快快如實交代,莫要發愣。”
師父的一聲質問,又把他從回憶的思索里揪出來,“呃,師父……”
“瞅你這樣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十年前,你不是與青元宗其他弟子去剿魔了么,往那方面仔細想想……”
話尚未說完,便聽到黑松道人打斷了師父的話,嚴肅說:“高明啊,你還是讓他自己想,自己說。”
莫高明老臉一紅,忙說:“是,是,該讓他自個想,自個說。”
此刻,身前的三位神洲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個青元子坐在中間閉目眼神,一個黑松道人正襟危坐,一個莫高明老神在在,時不時朝自己瞄一眼。
可,他遍歷記憶,十年前確實是下山除魔了,但關于西陰門的是一點都不沾邊,更別說《南華經》了。
師父把話挑明了,讓自己往這方面想,他何等心思的人,立即便順著師父的意思說:“弟子關于《南華經》的記憶,確實是在十年前下山的時候發生的。
“當時我與滕青司他們一起,下了山后便遇見西陰門的人。經過一番糾纏爭斗后,我逮住了一名西陰門的高階弟子,名叫潘廣勝。
“經過我一番努力,那人為了活命,便把記著的《南華經》全部抖落給了我,于是我就記住了。”
李無一說得不急不緩,臉不紅心不跳,很像那么回事。起碼在莫高明眼里,確實像是那么一回事。
“徒兒啊,你做得很好,不禁揚了我青元宗之名,滅了魔族的威風,還得了《南華經》的經文。此事,你做得非常好。”
見到師父如此說,他感覺謙虛道:“哪里,哪里,全是師父與掌門師伯,黑松師伯教育得好。當我前去滅魔時,我無時無刻不在念叨著——為天下生,滅盡天下魔等宗訓。”
“好,我徒做得甚好。”
卻在此時,黑松道人開口了,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