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需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光亮
——偶然by徐志摩
冷蟬看著窗外,天空上翻滾著大片的云朵,她坐在圖書館里她非常熟悉的位置上,靠窗。一張桌子上鋪散著她的各種復習資料。這時,她看書看累了,抬頭望向窗外,思緒飄到了云彩之上。
她想到了偶然這首大詩人徐志摩的現代詩,也許她和寒雨笙的相遇只是一場偶然。在茫茫的宇宙中,仿佛兩顆按照各自軌道運行的星星,在某一處,某一刻交匯,然后再沿著各自的軌道運行,永不再見。
離最近的一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冷蟬不知道寒雨笙這個男人到底想干什么。當初是他拒絕自己的,而且拒絕得那么干脆且絲毫不留情面,自己也發誓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狗男人了。
可是只是一通電話,就仿佛一顆石子投入了原本平靜的湖心,讓冷蟬原本平靜的心情又再度心煩意亂,但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她逐漸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快到中午的時候,冷蟬的肚子響了又響,她收拾好筆和書本,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可是在路上,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很想避開,可是已經太遲了,那個人向她走來,正是寒雨笙。
“好久不見啊。”冷蟬微笑地說。
“嗯。”寒雨笙看著她,心不在焉地答道。
冷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她自顧自地從寒雨笙身邊走過,朝食堂的方向走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寒雨笙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結果就是兩個人默默地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冷蟬的內心此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一直都搞不懂寒雨笙這樣沉默不語但又同時自作主張的男人。她很想讓身旁的這個男人趕緊滾蛋,手里的拳頭硬了又硬,但是她的教養讓她忍住了。
“你也去食堂吃飯么?”冷蟬強壓心中的怒火,冷靜地抬頭看著身旁的男人。
“嗯,剛下課。”寒雨笙看著她答道,眼里的情緒讓人捉摸不定。
好吧,冷蟬覺得只是一起吃飯而已,就和普通朋友一樣,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冷蟬沒有打算特別照顧寒雨笙的感受,快步朝自己喜歡的食堂窗口走去。而寒雨笙此時只是默默地跟著她,一路無言。
穿過擁擠的人群,冷蟬好不容易打到了飯,并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坐下,此時寒雨笙也端著盤子坐到了她的旁邊。冷蟬不知道該說什么,應該說經過了一上午英語單詞的折磨,她的腦細胞此時已經所剩無幾了,實在是不想再花任何精力對付身旁的這個狗男人。
以冷蟬對寒雨笙的了解,只要他愿意,他總是可以表現得非常地長袖善舞。冷蟬之前和他相處的時候,從來就不會擔心冷場,因為她非常地相信寒雨笙,只要他寒雨笙愿意,他可以哄好任何女生,各種甜言蜜語輪番上陣,哄得女生心花怒放絕對是他的拿手好戲。但是寒雨笙目前就是非常地奇怪,一反常態地非常地沉默。
冷蟬低頭專心吃餐盤里的魚,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把魚刺一一挑出來,小口小口地吃著魚肉,仿佛小貓咪一樣。老實說冷蟬此時的確是非常地餓,但是因為寒雨笙的存在,她的胃里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讓她毫無食欲。明明盤子里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肉,蛋,菜,但是她吃得異常糾結。
她很想把寒雨笙這個男人趕走。
冷蟬真的是非常地佩服寒雨笙這樣的男人,永遠都是一副云淡風輕,處變不驚的樣子。從來不會失控,并且將自己的情緒心思隱藏得極好。冷蟬就完全做不到這一點,她知道成年人的基本準則就是收斂情緒,但她做不到,她也嘗試過,但是對她而言太累了。
冷蟬認為,也許男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有的男人即使和自己不喜歡的女生也可以結婚,那么此時寒雨笙并不喜歡自己,但是和自己一起吃飯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說不定和他吃飯的女生非常多,太多了,他應該覺得很平常吧。
冷蟬這樣想著,默默地吃完了盤子里的食物,她看到寒雨笙還在吃的樣子,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必要等他,就起身端著盤子對他說:“我吃好了,先走了。”
“嗯。”寒雨笙抬頭看了她一眼,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筷子,也站起來端著盤子走向收拾餐具的地方。
冷蟬很想把寒雨笙打一頓,但是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很想罵他一頓,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冷蟬完全不知道該拿寒雨笙這樣的人怎么辦,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其實非常尷尬么?拒絕別人的是他,但為什么要讓人有一種是他被拒絕的錯覺?
寒雨笙是在同情自己么?但是大哥,都過去兩年了,再多的愛恨都沒有那么激烈了,自己都已經釋懷了。就當自己瞎了眼,愛錯了,愿賭服輸。只要他寒雨笙不再陰魂不散地在自己的面前晃蕩,冷蟬覺得自己可以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去打擾他寒雨笙大帥哥游戲人生游戲花叢的幸福生活。
不愛就是不愛,彼此放過不是很好么?有什么必要糾纏不清?
寒雨笙默默地將冷蟬送到了寢室樓下,轉身走了。冷蟬看著他的背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內心破口大罵,氣死我了,狗男人!
冷蟬覺得自己算是非常好脾氣了,如果自己再暴躁一點,就應該在食堂的時候將餐食都扣在他這個狗男人的頭上。耍弄別人是不是在他的眼里非常有趣?但是冷蟬馬上從這些想法中抽離出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地出國,讓這個狗男人從此從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凈。
唐蕭嘯看到寒雨笙送冷蟬回來感到非常地詫異,但是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并不能多說什么。她知道冷蟬被寒雨笙傷得很深,不過好在冷蟬走出來了,沒有想不開地在寒雨笙這棵歪脖子樹上吊一輩子。
唐蕭嘯當初看到冷蟬哭得那么傷心,而且不是哭一天,而是數個月,唐蕭嘯一度以為付理就會這樣哭死過去,但是幾個月后看到她依然恢復得活蹦亂跳,就感嘆了一下,她的生命力真是強大。
曾經冷蟬天真地認為,寒雨笙就是the one,就是她生命中的Mr.right。她甚至在網上搜過鉆戒,她知道此時寒雨笙只是一個學生,但是自己目前賺得比他多,那么由自己買鉆戒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雖然比不上明星動輒百萬的珠寶,但是目前只是一個儀式而已,以后他們一起成長了,再換更好的就可以了。曾經冷蟬覺得,哪怕只是paper ring,只要是寒雨笙給自己的,她就會答應,因為自己愛他。
但是現在冷蟬不這樣認為了,哪怕寒雨笙把百萬的珠寶捧到自己面前,她也不會看一眼,是他把事情搞得如此復雜,是他踐踏了自己的真心,那么自己又為什么要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