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蘇無言以對，聽到外面人起哄聲，白蘇眼珠子一個勁的看簾子那里。

　　白及挪了一下凳子擋她視線。

　　白蘇黑臉，“哥哥，你干什么？”

　　“今年冬天雪下的晚，但是寒風絲毫不減，你現在安安分分的給我躺好了，不許下床。”

　　“可是……”

　　“我替你去看看。”

　　“……”

　　白蘇翻了個白眼，“明明你自己也想去看看，還不許我，真雙標。”

　　“夫人，什么是雙標？”柳小絮笑道。

　　“就是……我行我素！”

　　——

　　大鍋煮螃蟹，將士們正在起哄，“撈一撈，撈一大碗，吃一吃，螃蟹見底。”

　　“安靜。”

　　白及出來后低吼，“一個個嘴巴都干嘛呢？那么大聲沒看到我妹妹在睡覺嗎？吵得人耳朵疼！”

　　“白軍師，將軍夫人真的是你妹妹？”

　　“不然是你妹妹？”白及冷眸一掃，說話的人嚇得雙腿發抖。

　　雖然沒有打過交道，高良姜還是不由多看了幾眼。

　　他離開的這兩年，一直是白及這個相爺家的嬌氣公子在軍營里，還成為說一不二的人。

　　白及也看著高良姜，他一口一口，很快一碗螃蟹吃光。

　　“將軍吃，我們也吃。”柳華大聲說道，也撈起螃蟹到碗里扒拉吃，入嘴的螃蟹，他眼神一瞪。

　　“爹——”柳小絮慌忙過去，柳華擺擺手，“好吃，太好吃了！”

　　剛才下嘴有多慢，現在下嘴就有多快。

　　“將軍，這么好吃你為什么不說？嚇的我以為好難吃。”

　　柳華一邊吃一邊說，而其它將領也是如此。起初不信，到了嘴里就吃完了。

　　“老百姓們都看到了吧？”白及問。

　　“還沒有吃的去街上，現抓先洗，然后煮。螃蟹沒有毒，被咬頂多疼一下。”

　　高良姜是吃飽了，不過還有很多人。

　　將士扛著大鍋，大家來到街上，不少老百姓圍著。

　　看見將士吃，餓級的老百姓也抓來，“只要東西能吃，殼子我也吃光。”

　　餓了很久的人終于有了一頓像樣的東西。

　　軍營里。

　　“夫人，一個叫水菇的女子說是你婢女。”柳小絮稟報。

　　“哥哥，是水菇。”白蘇高興道，“她過來了。”

　　“小絮，讓她回去。”白及說，“我妹妹身子還沒有好，不宜出行，等好的差不多我送回去。”

　　白蘇不知道，這一修養整整半個月。

　　她躺麻痹的雙腿終于可以離開帳篷了。

　　看到她，全軍營沸騰。

　　“夫人好。”

　　“夫人好。”

　　一直有人問候，從開始的點頭哈腰到后面她擺擺手，臉上的微笑一直沒有放下。

　　走到伙食的地方，看到一個個在那里唉聲嘆氣。

　　“怎么了？”

　　乍然看到一女子，伙食團的沸騰了。

　　一張張淳樸的臉上充滿崇拜，他們都知道，蟲子是夫人發現能吃的！

　　“夫人，您來了，是不是餓？這里有吃的。”炊事班的班長打開蓋子，拿起一個，旁邊的人小聲提醒，“這可是一天的伙食。”

　　“不要了。”白蘇笑道，“我不餓。”

　　隨便又轉了轉，白蘇回到帳篷里，看到高良姜等人又在商量什么，她蹙眉，“小絮，沒有吃的了嗎？”

　　柳小絮沉默不語。

　　“沒有吃的了呀。”

　　白蘇無奈搖頭，隨后說道，“我餓了，你去拿點吃的過來給我。”

　　“是。”

　　柳小絮離開后，白蘇走出軍營。

　　“夫人，您要走？”

　　白蘇點頭：“嗯。”

　　守門的將士們不放心準備跟著，一道聲音響起。

　　“夫人，水菇在這里。”

　　白蘇朝守門將士笑了笑，“我丫鬟來了。”

　　和水菇走了幾步，她道：“夫人，那個小孩怎么辦？”

　　“什么小孩？”

　　“撞你的那個孩子。”

　　“他怎么樣了？”白蘇想知道高良姜是怎么處理的。

　　“將軍說讓他回去，等夫人好了再處理。”

　　將軍？

　　白蘇看水菇一眼，輕笑出聲，“你們都改口了，我不改口，高良姜那臭男人會不會生氣？”

　　“將軍不會生氣的。”水菇說，“將軍原本想要懲罰那個孩子，但是想到夫人心善，怕懲罰過了你生氣。”

　　“呵，我果然太善良了，連傷害我的人懲罰你們也怕我生氣。”

　　一想到自己總是對別人心軟，白蘇就有些氣惱。但想到哥哥說的話，也許她的善良就是為了活命，不，續命！

　　“饒了。”白蘇捂臉，心口卻有一絲疼痛，她忍不住摸著肚子，寶寶，是你不高興娘親這么處理嗎？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她還是倚靠在水菇懷里走。走到家門口了，一個小孩沖出來，這嚇得水菇一腳踢過去。

　　嘭的一聲，小孩口吐吸血，隨之一個大人也走出來。

　　“碰瓷？”白蘇挑眉，“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是，夫人誤會了。”來人是個很安靜淳樸的女子，她拉起小孩，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拉著孩子到不遠處說道，“夫人，想必夫人就是將軍夫人了，我是米鋪的母親，半月前孩子做錯事，還請夫人原諒。”

　　說著拉著孩子跪下去。

　　那一刻，白蘇忽然感覺到母愛的偉大。

　　她能不能做到這樣呢？

　　“已經過去了。”白蘇這一次說話沒有一絲怨氣。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圣人，僅僅是因為那孩子母親的知書達理，那一刻，為了肚子的孩子積福也好，又或者為了少把柄給敵人，總之，她不追究了。

　　“不！”女子搖頭，“他沖撞夫人不說，還……還差點讓夫人……”

　　“已經過去了。”

　　白蘇遞孩子一顆丸子，淺笑道，“你叫米鋪？剛剛吐血疼了吧？這個丸子可以讓你淤血擴散，讓人好的快。”

　　米鋪沒有接，他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米鋪！”女子低吼，同時拿走白蘇手里的丸子，“你能不能乖一下？就一下！”

　　“我不要你求情！還有，把東西還給夫人！”米鋪紅著眼睛，“夫人，我不需要你大度，要殺要剮你隨意！”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孩子調皮，若是沖撞了夫人要罰就罰我，是民婦教子無方，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

　　“沒事，帶孩子回家吧。”

　　“是，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女子拉著孩子走了，白蘇笑道，“道個歉而已，這熊孩子的怨氣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