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李琉緲聽出來了她聲音里的不耐煩，解釋道：

　　“你不要對我隱瞞，我可以幫你。我知道有一些辦法可以幫你，你別怕——”

　　話未說完，直接被打斷了。

　　“我說沒有就沒有！麻煩你就不要再追問了！我很煩的！”

　　蕓蕓突然提高了音量。

　　李琉緲適時地收回了話，注視著眼前人——她，在害怕。

　　她提高了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件事情讓她處在一個極度的惶恐之中，以至于她提高了聲音，為的就是驅散內心的惶恐。

　　她在心里斟酌一番，決定不再刺激她，便沉默地跟著她。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會，李琉緲看到她停下來在等她，知道了她現在心情又恢復了，這才小跑幾步又跟上了她，試探性地問道：

　　“對了，你說不要讓其他人看見我進那個樓房，為什么啊？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看見？那個樓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這一次，蕓蕓并沒有拒絕回答。

　　“那個樓房，已經跟多年沒有人住了。因為曾經有一戶人家，在一個晚上全部都死了，原因到現在都不知道，被人們發現的時候尸體都爛了。當時的村長立即找人把所有人都抬出去，因為他們沒有地，平時靠手工生存，只好把他們埋在了院子里。”

　　“那件事情鬧了很久，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晚上不敢出來，那一任村長惱火了，直接下令遷村，全村的人都向東遷移，離開這個地方，以至于現在那棟樓就變成了一棟單獨的樓。又因為平日里沒有人敢去那里，所以才荒草叢生?！?p>　　蕓蕓說著，想了想，補充道：

　　“但是每到了晚上，二樓總是會有亮光，青白色的，還有悠遠的女人歌聲?！?p>　　歌聲.......

　　李琉緲追問。

　　“一直都沒有人住嗎？”

　　“對啊，一直都沒有人住?！?p>　　“奇怪了，按照道理來說，這件事情發生以后，大家應該更對神明什么的新信服，就算不是神明也應該是鬼魂一類的東西信服，可是為什么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情保持緘默的態度，只字不提嗎？”

　　“不知道，可能那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吧.......發生那個事情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什么事情都不懂呢，我問村長爺爺和爸爸的時候，也沒有個結果，這件事情就這么耗著了?！?p>　　很沒有邏輯的一件事情，這并不符合常理。

　　“那么歌聲.......”

　　“當然，現在沒了。”

　　李琉緲點頭，追問。

　　“蕓蕓，你知道你們村里有沒有一個.......”

　　她想了想，改口道：

　　“嗯，白笙？他叫白笙。白色的白，笙簫的笙?！?p>　　蕓蕓聽聞皺眉，想了想搖頭。

　　“沒有，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怎么了嘛？你聽誰說的白笙？”

　　一雙大眼圓溜溜地看著她，李琉緲默然。

　　看她的樣子完全沒有撒謊的意思。

　　她旁敲側擊。

　　“那你們村里有誰住在附近的山上嗎？或者有什么自稱道士的人在這山上清修什么的？”

　　蕓蕓搖頭否認。

　　“也沒有啊.......怎么了，你在這山上見到人了？”

　　李琉緲不答反問，遮住了白笙的存在。

　　“這山上有人住嗎？”

　　蕓蕓搖頭。

　　“沒有，不管多晚，不管下多大的雨，我們都不會住在這山上?！?p>　　“為什么？”

　　這個問題就沒有前面幾個那么的流利了。

　　蕓蕓頓默片刻，這才道：

　　“因為，據說這山上有神明。”

　　李琉緲追問。

　　“神明？”

　　蕓蕓點頭。

　　“嗯，村里瞎傳的，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p>　　“那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嗎？”

　　“鬼神？怎么可能？就算是上次坐了噩夢，也只是情緒不穩而已啦！我真是一點都不相信鬼神這種東西呢！”

　　“長輩們總是對這些事情相信，但是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相信！你說，這世界上有鬼，那么，鬼長成什么樣子？神明呢？神明又長成什么樣子呢？你倒是抓過來一個讓我看看?。　?p>　　“連看都看不到的東西，你讓我怎么去相信呢？”

　　蕓蕓笑了。

　　李琉緲點頭，又重新將這件事親考慮了一遍。

　　“嗯.......”

　　蕓蕓盯著她的側臉，想起了那個晚上，村長把她叫過去所說的話。

　　“村長爺爺，我以前沒有干過騙人的事情啊，根本不知道怎么忽悠人，你讓我怎么去騙她??？”

　　村站和顏悅色的。

　　“沒有讓你去騙她，只是讓你去推一下她?！?p>　　“她的意念已經開始動搖的，很快就要落入我們的圈套了?，F在的她就是站在圈套的外圍處徘徊，只需要一個人趁機推她一下，把她推下去，就夠了?！?p>　　她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我要順著她的意思來是嗎？她現在已經有往下跳的意識了，我只要順著她的意念來，她就能跳下去，對嗎？”

　　村長點頭，贊許。

　　“對，很好，你很聰明。其實，就是那么一點點的力量?！?p>　　蕓蕓注視著她，目光迥然。

　　“山上啊.......”

　　李琉緲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