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輕咳了兩聲，高陽頓了頓，許久方才回道，“我確實討厭考試，也討厭所謂的測驗。太困了……”

　　說著，在宋祁言錯愕的目光中，高陽趴在桌子上，瞇了起來。

　　而這一瞇，整整緩了一個上午。

　　果然，還是不能熬夜改稿子。

　　傷身不說，白天的狀態也給全瞎了去。

　　整個上午，雖說沒有打瞌睡，但聽進腦子的東西，全是一坨漿糊，攪拌攪拌就全都莫名其妙地丟了。

　　看來，周末得將這些個知識點補一下。

　　中午，高陽照舊來到了圖書館靠窗的位置。

　　不同往日的是，今兒直接趴上頭，帶著幸福的微笑睡了起來。

　　“高陽同學，你平常中午都是再這兒嗎？”熟悉的聲音傳來。

　　唔——

　　迷糊抬頭，高陽瞧見了宋祁言，不禁眉頭一皺，“有什么事嗎？”

　　那女人唆使這女孩指導學習，果然帶著目的么。

　　“沒有，只是問你一句。”宋祁言坐了下來，正對著高陽，繼而說道，“我平時這個時候，也在圖書館。”

　　是嗎？

　　雙目上漂，高陽盡力回想。

　　似乎、貌似、好像……，這一年都沒見過她啊。

　　你是鬼么……

　　不過，平常都是專心創作，注意到的人極少。

　　如果女孩是躲在角落，倒也無可厚非。

　　目光一挑，高陽簡短地回了句，“嗯，平常這個時候，我都在這里。”

　　“這么說，張悌在這里，你也不知道吧？”宋祁言挑眉，像是想要確認一般。

　　What！？

　　腦袋一晃，高陽臉色一正，四下掃視了起來。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咱圖書館可真是藏龍臥虎了。

　　掃視一皺，高陽又無力地趴會了桌面，“沒看到他，他在哪？”

　　“他不在這里。”宋祁言平靜地說著，“看得出來，你還是挺在意他的，對吧？”

　　“…………”

　　雙目一淡，高陽明白了，解釋道，“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他很厲害而已。”

　　至于超越，努力一點還是可以做的。

　　人都差不多，何況還是知道對方成功的方法之后。

　　只要按照那條路努力，基本都不會差到哪里去……

　　當然，這些自大的話語，不可能對別人說了。

　　聽得懂的，不會夸你，聽不懂，只會認為你在吹牛罷了。

　　“既然你想超越他，為什么不努力呢？”宋祁言挑眉追問。

　　盯——

　　抬眼，高陽與其對視了片刻，而后挪開了目光，“這么說吧，試卷只有100分，他考了100分，然后你再去考100分，那么……誰更厲害？”

　　既然人是誠信發問，說說也無妨。

　　“這……”似乎是難住了，宋祁言顰著黛眉，半晌方才回道，“如果都是100分的話，看細節和用時吧……”

　　“這么說也沒錯。”點頭肯定，高陽目光一凝，接著問道，“那么考試，真的只是為了考試而考試嗎？”

　　學習，只是為了學習而學習嗎？

　　“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宋祁言無比認真地說道。

　　“嗯，加油。”

　　肯定點頭，高陽趴在桌子上沒了動靜。

　　曾幾何時，這句話喊出來就令人熱血沸騰。

　　但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有點……虛無縹緲。

　　偉人總是少數的，平凡就好……

　　就像某個學校考試只招一個人一樣，怎么可能報那個學校，要知道一年畢業有多少學生，這是多少萬分之一的概率。

　　那像樣被錄取的，一定是一個偉人吧。

　　“你才多大，怎么這么消極？”似乎被噎到了，宋祁言鍥而不舍追問道。

　　啊——

　　噓嚎一聲，高陽抬頭睡眼朦朧地睜著眼，“我說，宋祁言同學，現在是寶貴的午休時間，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如果我下午還是狀態不佳，走錯了位置，怎么辦？所以，您就讓我休息吧，行行好，謝謝您了。”

　　“嗯。”終于，宋祁言張了張口，還是選擇了點頭。

　　呼——

　　松了口氣，高陽趴在了桌子上，全身放松地進入了睡眠。

　　該死的女魔頭啊，竟然派個小嘍啰來磨難我。

　　此仇不報非君子。

　　罷，還是先睡覺吧……

　　……

　　唔——

　　許久，高陽迷糊地抬頭，眼前一片模糊，全身酸疼無力，感覺像是散架了一般，腦袋算是處于半“開機”狀態。

　　該死，進入深度睡眠了。

　　一時半會看來是醒不過來了……

　　抬起左手，高陽巧了你眼時間——

　　1:30。

　　大概睡了一個鐘頭的樣子。

　　下午2點的課，還是能夠緩過勁來。

　　等等。

　　中午好像……

　　迅速摸出手機，高陽解鎖、打開了微信，Alex詩瀅的消息悄然浮現：

　　【高陽哥哥……】

　　【高陽哥哥？】

　　【mua，在睡覺吧，那……就不打擾你了。俏皮.gif】

　　……

　　女孩如此，像極了敲門的小女孩，見沒人出來，便理解地走開了去。

　　呼——

　　莫名地，高陽松了口氣，像是差點錯了大事一般。

　　好在的是，女孩很懂事，并沒有置氣，而是理解。

　　多好的女孩啊，果然還是要便宜了自己……

　　“你醒了，高陽。”似乎靜候多時，宋祁言的聲音從對側傳來，“所以，你是為了什么而讀書呢？”

　　“…………”

　　雙目一淡，高陽注意到了宋祁言，靜默不語。

　　合著，這姑娘是在對面坐了一個多鐘，就為了問這么個問題么。

　　不過，這樣的問題，誰知道呢……

　　哼——

　　輕哼一口氣，高陽無奈地回了句，“這么說吧，本來我讀書想到科學家，但是讀著讀著就迷茫了，只是空有科學家的理想，卻不知道如何去實現。”

　　“這就像是有人告訴你，你長大以后要做科學家，可是卻不告訴你怎么去成為一個科學家。”

　　“現在，如果硬要給讀書強加一個理由的話。那么，我想那應該是，為了不讓自己活得那么糟糕吧。”

　　……

　　話到最后，高陽將最后的一句話咽了下去，繼而說道，“就是這樣了，你可以這么認為，現在的我，應該算是失去了讀書的理想了。好了，要上課了，我先走了。”

　　說吧，高陽起身離去，只留下原地愣神的宋祁言。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白、太多，自己知道就好了。

　　沒有目的的爭論，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