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已經離開了礦山的范圍,他想的很清楚,寶物一時半會跑不了,不如修養一番再做打算。
他驅使靈力在樹林中騰出一個小坑,又費了許多神魂之力在坑底建立起匿靈陣。
本來這陣法要用靈石作為陣眼,但他的儲物法寶早就被劫雷炸毀,只能浪費神魂之力來建立陣法。
他又把神魂縮小三分,本是透明的神魂立刻變得清晰許多。
這樣并不耗費神魂之力,只為了更好的藏進大坑中。
他本想再費神魂之力建立一個聚靈陣,但抽出一縷神魂之力之后突然感覺一陣暈眩,似是犯困。
他立馬重新吸收那縷神魂。
要知道他已經好幾百年沒感覺到過困意了!
這根本不是困意,而是神魂虛弱下,即將陷入無意識的征兆!
重新吸收神魂,困意果然消失。
默默運轉一遍《若虛篇》,神魂自行模擬出了經脈,四周的靈氣緩緩流入神魂。
運轉一周收斂功法,他對這狀態更加不滿意。
因為照此進度,想要重新把神魂修煉圓滿,至少要十幾年!
以他這神魂之軀,如果遇到修為高強之人難保不會落得個被抓去煉丹的下場,只有盡快凝聚肉身,才能更好的隱藏神魂。
想他以前還是地仙時,抽魔道修者的神魂、取精怪的妖丹來煉藥,這種事干的也不少,念及自己的狀況,免不了以己度人,自然有些急切。
要是那儲物袋還在,里面那株萬年柳木,如果附著在上,或許月余就能修復神魂。
長生想起以前的自己,對比現在不免有些唏噓。
其實他本來還有一法可以快速修復神魂。
用童男童女各九十九名作為陣基,放出鮮血為引,抽取他們的精魄吸入自身,只需三天就能修復神魂。
這是以前在滅掉三個渡劫期魔頭之后,收繳魔窟得來的法子,但自詡為正統的長生不屑去用,何況此法有傷天和,他并不想渡劫時被九九天劫劈一次。
長生看向礦山的方向,心中對那能聚攏靈氣的寶物已經起了必得之心,但是憑他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那寶貝從崩塌的大山中刨出來。
現在只能修養神魂坐觀其變。
他用神魂之力驅動泥土把自己掩埋,只留了一絲神念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
···
一片密林中,一匹足兩人高的馬匹骨架正低著頭啃食青草。
它行走間腿部骨頭摩擦發出難聽的“刺啦”聲,胸骨隨著牙齒的開合不停晃動。
可惜的是它并沒有皮肉,青草被懸空在下巴處的板牙割碎,接著又從后槽牙下掉落在地。
它不停的啃食青草,青草不停掉落,一名全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正在邊上看著這情形。
“克里斯,吃太飽會跑不動哦!”
名為克里斯的馬兒抬起頭看了一眼黑霧中的人,空洞洞的眼眶有黑色火焰不停跳動。
一人一馬身后,一群黑袍打扮的人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名黑袍人緩緩走了出來。
“我尊敬的主人,再往前一百里就是巨龍山,聽說那里連老鼠都見不到一只——那些白魔法師并不認為那里有龍,只派了一名中級魔法師駐守。”
“是嗎?要是找到了一只老鼠,我可要讓你這個丑陋的巫妖再一次失去一條腿。”,黑霧中伸出一只煞白的手,撫摸了一下馬匹的頜骨,接著道:“你同意嗎,穆爾。”
黑袍人陰影下的臉龐扯動了一下,卻沒再說話,而是束手立在原地。
黑霧中的人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接著又發出一陣短暫的低吟,那具馬骷髏變做一縷黑煙往前方激射而去,一聲慘叫聲響起。
黑袍人群全都散開,只留地上一人全身被綠色火焰吞噬,周圍的同伴噤若寒暄,只有穆爾開口問道:“主人?這是···”
“各位陰險狡詐的亡靈法師!”,黑霧中傳出一聲輕哼,接著道:“記住了,你們那些該死而又愚蠢的心思,被稱之為計謀的東西,在我這里就如沉睡巨龍下的老鼠,老鼠能存活不是因為巨龍在沉睡,而是老鼠沒有打擾到巨龍,剩下的那些老鼠現在就停止那些愚蠢的行為···”
穆爾縮在黑袍下聚精會神的聽著主人的訓斥,雖然他還是不知道主人為何要燒死那個家伙,不過反正也沒燒到他身上···
看著地上殘留的灰燼,穆爾這樣想到。
“巫妖!”
“是的主人。”巫妖立刻回答道。
“把那些骯臟的東西都清理干凈!”
巫妖穆爾看著剩下的其他黑袍人,安靜了百年的心臟似乎又跳動了起來,他舔了舔嘴角,周圍那些暗色的元素朝他涌了過來,血腥味若有若無的縈繞在他鼻尖,正在他要釋放元素攻擊時,黑霧中一個煞白的手掌伸了過來。
“啪”的一聲,那是手掌和臉龐接觸時留下的波動。
“把灰燼清理掉。”
···
被長生炸塌的礦山形成了一個大坑,此時周圍已經扎滿了帳篷。
此時帳篷內空無一人,那些人都聚在大坑東面。
人群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以四人圍成一個圈,中間都是切割好的木頭。
又以兩人一組,拉著笨重的石鋸在木頭上來回拉扯,石鋸摩擦木頭和工人的談論聲匯聚在一起顯得異常嘈雜。
后方有兩人組成的隊列扛著成捆的長條木材經過。
木料被放在工人周圍,堆積在一起形成一座小山。
遠處有好幾座木屋,工人打扮的維克托走入右邊一間。
木屋里一名白袍男子和兩名黑袍男子正端坐在長桌邊。
“哈里大人,兩位魔法師大人,梯子骨架做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把他們安裝到崖壁上,不過。”
維克托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
哈里看了一眼另外兩名高級魔法師。
這兩人被派來協助調查礦山崩塌事件,雖然名義上是以他為首,但這兩人都是高級魔法師,他一名中級魔法師哪里敢指揮高級魔法師,他甚至主動把所有事都讓兩位高級魔法師來決策。
兩位高級魔法師并沒有說話的打算,甚至右邊那個眼睛還是閉著的,像是進入了冥想。
見兩位高級魔法師不說話,他放下心來。
“有什么困難就說吧,親愛的維克托。”
“是這樣的,您知道外面大部分工人都是普通人,雖然梯子已經做好,但是要把他們放到陡峭的巖壁上,我們實在不能勝任,所以我想能否請大人向外面申請增派一些人手協助我們。”
維克托低下了頭。
“放心好了,我會派人幫助你們的,那些家伙應該也閑了很久,該讓他們出出力了。”
維克托嘴巴張了張,卻沒立刻說出道謝的話。
直到氣氛有些沉悶,維克托才開口道:“感謝大人,工人們將牢記大人的恩情!”···
維克托的背影消失在屋內,那一直閉目養神的高級魔法師終于睜開了眼。
“哈里!”
聲音有些突兀,正在思考明日如何找借口把外面的守軍給調進來的哈里怔了一下。
他暗道:來了三天,是要說出對我的懲罰了嗎?
“是的,格格巫先生!”
格格巫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用眼神示意旁邊那名眼睛狹長的高級魔法師。
那人眨了眨狹長的眼,似是看明白了格格巫的示意,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平鋪在長桌上,羊皮紙展開,上面布滿了銀色線條,線條密密麻麻但卻極有規律,似是無數個八角形套在一起,又如無數個圓圈在不停變換位置,本該毫無光澤的羊皮,在此刻卻顯得熠熠生輝。
“魔法卷軸!而且刻的是魔法陣!”,哈利的手伸向羊皮紙,半途又收了回去。
“中級魔法師,不得不說你的知識儲備讓人驚訝。”,格格巫對著哈里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