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我們單位倒不是很忙了,我基本都陪著我朋友四處要債,天天和客戶陪著笑臉,倒也沒啥難的,我們的金主爸爸們都還不錯,該給的也都陸陸續續的給了,就連我們農展會開幕式12禮炮響了9聲的事,也讓甲方當笑話似的和我們開開玩笑而已,感謝金主們。
錢要的順利,心情也好了很多,我們就這么市儈的愉悅著,那天,我正和幾個同事沒事閑聊,接到了好幾天沒聯絡的小楊婷的電聯:
大叔,請你吃個飯吧。電聯那邊小楊婷怯生生的說。
哈哈,賺到錢了,好啊。我當仁不讓的接受了。
可是,一見面我就感覺到了異樣,小姑娘居然沒化妝,而且也沒了一貫的精氣神,畏畏縮縮的坐在那,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
大叔,能幫我個忙嗎?
干嘛,我看你這勢頭一準兒沒好事,被人欺負了?我笑著問。
沒有,那個……我接的那個夜場的活,甲方沒給錢,二十幾個人的錢,大家都催我要哩,我這不太夠,能不能先借我點。小姑娘為難的說。
我去,多少錢?
大概6萬多吧,我這差好些哩。小姑娘一臉的委屈,說完哇的一聲趴在桌上哭了。
我趕緊四下看看,所幸飯店里人還不算太多,但已經引起了關注,我連忙拍拍她的頭,安慰著說:
你先別哭,啥事咱先說清楚。
小姑娘抬起頭看著我說:
大叔,我坐你身邊行嗎?
那有啥不行的,過來吧。
誰知道小姑娘一坐到我身邊干脆就趴到我肩膀上哭開,我勒個去,整的我抓耳撓腮的,這算哪回事啊,趕緊說:
你這么哭解決問題嗎?你先別急著哭,把事先給我說下,咱先看看咋解決,好吧。
哄了半天,小姑娘算是穩定了一些,抽抽涕涕的說了半天我才搞明白。
原來,一個新開的酒吧找姑娘暖場子,說好每個人每晚100塊錢,二十個左右吧,也簡單,不用干啥,8點半開始,10點結束,每人可以免費喝一瓶啤酒,就那坐著,捧捧場,小姑娘接了這活,自己找了二十幾個人每天過去上班,這不,結賬的時候了,那酒吧借口生意不好說暫時結不了,得等幾天,結果幾十個丫頭片子不干了,和人家酒吧的吵起來了,最后酒吧老板出來直接讓去吧,一分也不給了,幾十個丫頭也是瞪眼沒轍,現在就照著我們所謂的模特經紀人楊婷要錢。
二十幾個人一個月的費用大概六七萬的樣子,算把我們小姑娘難為死了。
我靜靜的聽她說完,看著她情緒也慢慢的調整好了,就問:
你們是不是鬧得挺厲害的啊,影響到酒吧生意沒?
沒有啊,我們都是白天去的,在他們辦公室里,他們經理還好說點話,那個老板可壞,看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楊婷咬牙切齒的說。
那你打算這個事咱們怎么解決,錢我可以借給你。我寬慰著說。
繼續要啊,就是不知道給不給,這幾天和他們經理聯絡,電聯都不接了,我也不知道該咋辦了。小姑娘無助的說。
好吧,吃一塹長一智,知道社會復雜了吧,這樣吧,你把經理的電聯給我,我明天聯絡下看咋處理再說,好吧。
小姑娘感激的看著我,使勁兒點點頭,順勢把頭靠在我肩膀上了,說實話,小姑娘這一米七多的身板兒真兒真兒的不讓人感到什么小鳥依人,倒有點猛虎在側的危機感,不過我的胳膊卻感受到小姑娘豐滿胸部無意間的觸碰,真還挺讓人興奮的。
第二天,我約好了經理見面,走進了那間早已熟悉卻從未來過的酒吧,酒吧格局還是蠻大的,能開這么大的場子的人應該多少都會有點社會背景,和這種人打交道我還真有點怵,早知道應該叫上老伍一起來了,這方面,他比我有經驗多了。
經理到看著滿和氣的一個人,笑嘻嘻的打著招呼,我也沒客氣幾句,直奔主題的說:
那個,經理,咱們那幾十個丫頭的費用你看咋辦哩,咱總得有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吧。
唉,兄弟,我也不是不想啊,我不喜歡欠錢,更何況小姑娘們的,可是那幾個丫頭不懂事啊,瞎鬧鬧,給我們老板惹毛了,我也為難啊。
那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們老板什么時候來,我等著,我和你們老板溝通下,成不。
成,一般下午就會來,時間也差不多了,那你等會吧,我先去忙了。
經理讓服務員給我端了杯水,自己忙去了,等了好久,都快到晚飯點了,外面才簇擁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進來,一看就絕非善類,大金鏈子小手表的那類人,這種人絕對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看這樣我心里也算是有點小數了。
只見那個經理低頭和這廝說了幾句,往我這邊看了看也沒理我,徑直上樓去了,又過了好一會,經理才過來和我說,老板讓你過去談談。
我站起身,深吸了口氣,壯了壯膽子,昂首挺胸的,裝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也上了樓。
你們那幾個丫頭不太懂事啊,錢我是不會給了,你讓她們想去哪告就去哪告吧。大胖子一見面就沒好氣的和我說。
是,錢給不給的再說,幾個小丫頭不懂事,我這主要是來給賠個不是的,您這大老板了,見諒見諒啊。我略顯卑微的說。
呦,你是她們什么人?這廝略顯意外的看著我說,口氣明顯有所緩和了。
我就是那個領頭的丫頭的朋友,這事前前后后都和我說了,我也說她們了,不懂事,人家這開這么大場子的,做生意是最重要的,做生意嗎,誰都有個馬高蹬短的時候,人家都說了緩幾天,又沒說不給,你們就應該等等,別急,又不是急著用錢的。
是啊,早該有個明白人和她們說說啊,幾個大丫頭粗門大嗓的在這鬧騰,還好不是營業時間,鬧出去就跟我這怎么著了樣的。這廝口氣有緩和了不少,看了看我,站起身給我倒了杯水,坐下來又說:
你看我這,砸進去好幾千萬,那個地方不需要花錢,我會差她們那幾個三瓜兩棗嗎?
對對對,這場子是挺費錢的,對了,開個這規模的酒吧賺錢嗎?
好的話能賺,但不好的話賠的血本無歸,而且事太多,不是這個來要錢就是那個,而且這夜場,你也知道,水太深,不整點歪門邪道就掙不到錢,我這也是一點點摸索哩。
是,這個我倒還知道點,向什么威威那樣的,里面啥都有。我突然想到了艾薇她們的事,靠,酒吧里居然連少爺都能叫到,還真是中年婦女的慰藉所啊。
哈哈,沒少去啊。這廝咧開大嘴笑了笑。
都這么大人了,哪會沒去過啊。我也跟著賠笑著說。
對了,這么大場子一天得多少人才能顧著本啊。我好奇的問道。
少于100人都賠錢,你看,我這開業一個多月了,天天的也就一二百人人,我這也頭疼啊。這廝搖著頭說。
對,這種場子就是一股風,說不定那天就火了,我看您這硬件啥的都不比威威差啊,放心,生意指定差不了。我附和著說。
我也想啊,但愿那天趕緊來吧。這廝點點頭。
其實啊,這個場子就是朋友捧場,一傳十十傳百的,一旦成了時尚就財源滾滾了。
看這廝點了點頭,貌似挺認可,我接著說:
這就得考驗您這當老板的氣魄了,我看您這面相,絕對是講義氣的主兒,您這朋友肯定少不了,捧場的不少吧。我笑著說。
哈哈,是不少,可也不是啥好事啊,來了都得招呼,這不,每天來來往往的好幾十口子,你不都得招待啊,都招待,咋賺錢啊。這廝笑著搖著頭說。
得想法賺年輕人的錢啊,向你我這歲數的人來這種地方的少。
是,我發現了,我這朋友圈還真幫不上啥忙,除了來蹭酒的就沒別的。這廝連連點頭。
對啊,所以說啊,您看,那幾個丫頭,各個如花似玉的,年輕貌美,雖說都還是學生,可保不齊有人追啊,您是過來人,就憑您這眼光,這幾十個丫頭背后怎么著也得上百號追著捧著的吧,這就是群體,這幫大凱子說到底都是您這的客戶。
我看這廝被我說的有點動心了,趕緊趁熱打鐵的說:
咱開這場子做生意的,這風評得到位,來一個算一個,都說這好玩才成,就憑這幾十個大丫頭,這就是幾十個風向標,咱不敢說她們來不來,但是她們要說這不好,您這不白白損失這上百個大凱子客戶嗎?
哈哈,你這話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還不就是想把她們的錢要了唄。這廝笑著說。
是啊,不過,說實話,我之前擔心您不給,但現在我倒不擔心這個,我覺得您不會不給,但是晚給不如早給,早給了,現在是您這暖場子的,回頭都是給您帶客戶來的,去哪玩不是玩啊,這地上下都熟,來了就給打個折,丫頭們也愿意帶著人來啊。
這廝搖搖頭,說到:
上回是給我煩著了,我得教育教育這幫丫頭。
教育?教育多累啊,您哪有那功夫啊,我知道,你這是擔心反正也得罪了,干脆不理她們得了,但是您這請了個好經理,那哥們兒人不錯,而且這幫丫頭倒是都對經理都挺有好印象的,這后面的事您就交給您那經理去處理,妥兒妥兒的。
是吧,我那經理確實不錯,省了我不少心。這廝肯定得點點頭。
不定時的給幾個丫頭聯絡聯絡,沒事了回來坐坐玩玩,來了頂了大天也就請喝一杯啤酒的事,能自己來嗎?再說,就算自己來了不也是給您暖場了嗎,還不用再破費了。我笑著說。
有點意思啊,你干啥的,真挺能說啊。這廝看著我笑道。
我?比不了你們大老板,就是個上班的,廣告公司的。我應答著。
那好啊,回頭幫我們策劃個啥活動,給我們也做做廣告。
沒問題啊,這必須的,咱這也算是有緣了,回頭我沒準還能給你拉點贊助來哩,我們和百威啤酒的挺熟的。我趕緊接著說。
那是好事啊,哈哈。這廝很開心的笑了,但是接著又說道:
不過,你那幾十個小朋友的錢這幾天可真給不了,我這不湊手。
行,那好說,不過,咱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朋友了,我給您這交個底,那二十來個丫頭雖說大部分不缺錢,但有幾個還是挺急的,咱也不問人家用錢干嘛,反正是催的挺急的,您看這樣成不,我這先給您這墊上,錢我先給了,您那,也不用還我錢,你回頭和您那經理說一聲,就當我存這的酒錢,回頭我再來您這消費了成不,您得給我個折扣,哈哈。
我笑著看著這廝,這廝也笑著看著我,笑了一會,這廝站起身和我說:
行,你真算是個人物,你這朋友我交了,別回頭錢給了不認了啊,你等著。說完站起身出去了。
不一會,這廝拿了個挺大的紙袋子進來了,說到:
兄弟,這是那幫丫頭的勞務費,攏共6萬8,沖你面子都給了,今兒就算我又交了個好朋友。
得嘞,您這朋友我也交定了,回頭我們這邊的資源啥的您就放心吧,對了,做策劃不收錢啊。
哈哈哈。
我們愉快的結束了談話,這家伙看著兇神惡煞的,但人確實挺仗義的,后來,我們確實成了朋友,反正我是沒少了去消費,而且還成了我們單位指定的招待和聚會場所。
當晚,我出來的時候給楊婷打了電話,鈴聲剛想這丫頭就接了,可見急迫的心情,得知我把錢要回來的時候我感覺那邊都快激動的哭了,后來不止一次的問我是咋把錢要回來的,對我那叫一個五體崇拜啊,在小姑娘面前能偶爾耍耍帥確實挺過癮的,這事我還真是挺得意的。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一年快過去了,我也算基本順利的在鄭州扎下來了,有工作、有朋友、有酒有肉,一切也還都過的可以,但是也得怎么看,李卉的事算是給我開了眼,有錢人的世界我還真不懂,所以我也就只能當個快樂的凡人吧。
年底沒啥大活動了,一旦從緊張忙碌的狀態轉到清閑后,就有了一種混吃等死的幸福感,也按點上班,也還加班,但說實話,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混日子,都是沒事找點樂子,有時候,看見我朋友忙忙碌碌的,還真是挺心疼老板的,那把看著舒服的椅子不好坐啊。
可能有我的緣故,自從出了李卉的事之后,我和艾薇的聯絡就慢慢淡了下來,見面依然能說笑,但我似乎已經能從當初那種癡迷中走出來了,其實,有的時候揭開面紗后才會發現,人都有弱點,也都有不足,但是,把這些都看明白是不是也挺沒勁的呢?
我的生活一天天的趨于平淡,美中不足就是沒個女朋友,家是沒啥事不敢回去的,老太太似乎也知道了艾薇和我的事,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話里話外的透著不同意,對我要找個離婚帶孩子的怎么說都會有點看法,這個也能理解,但問題是別說你們同意不同意了,人家還不愿意哩。
臨近年尾的時候我接到了林琳的電話,約我出來見個面,我約莫著估計是和老伍的事有了眉目了,樂呵呵的就去了,誰知道就她一人,見面屁股還沒坐熱就一臉嚴肅的說:
老伍跟我求婚了。
說完就直直的看著我,看的我心里發毛,我瞪著眼問:
那、那、那你是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這下你滿意了吧,你的鬼主意已經讓我成了眾矢之的了。林琳多少帶著怨氣的看著我說。
那不挺好的嗎,我們老伍對你多上心啊,對吧。我嬉笑著說。
那你咋就一直沒問問我對老伍上心不?林琳一絲笑容都沒有,看不出一點的被求婚的幸福感。
我暗想不好,老伍這回可別黃了啊,這林琳該不會這么長時間了還沒動心吧。想到這,我趕緊問到:
那、那什么,你上心沒啊?
呸,這話問的我自己心里都發怵,就這表情和狀態傻子也能看出來啊,林琳這會到輕松了一下,但還是一臉的嚴肅的說到:
要說一點沒上心吧,也不對,但我一直就覺得少點啥,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有些遺憾。
那沒事,少點啥結了婚慢慢補唄,人啊,都這樣,看太明白了其實也挺沒勁的。我跟著說。
就像你和艾薇嗎?林琳問道。
怎么又扯到我了,先別說我,說你們兩的事。我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不,就說你,你喜歡艾薇嗎?不許轉移話題。林琳帶著撒嬌般的審問道。
喜歡啊,但是上回李卉的事讓我覺得挺失落的吧,我覺得我們可能永遠都走不到一起去了,她太現實了,而且太冷靜了,有的時候,我甚至有點怕她。我輕輕的嘟嚕著。
那喜歡悅悅嗎?林琳還是一樣的口氣。
唉,挺對不住她的,喜歡,但談不上愛,說實話,我感覺那更像是一場美麗的邂逅,是不是有點不要臉啊,對不住啊,你可別和別人說啊。我低低的說到。
艾薇、悅悅、楊婷,一個比一個漂亮,各有各的長處,你一個都不喜歡?
都挺好的啊,可是總覺得少點什么,可能和你一樣吧,也是說不出來,我也挺郁悶的。不知不覺我忽然有種想和她傾吐的欲望。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呢?林琳的話語變得溫柔起來,倒是沒了剛才的銳利。
艾薇是個夢,我一直想圓,但現在發現那還只能是個夢。
孫悅是一場意外,一段美好的回憶,也只能是回憶。
楊婷是個小孩,小孩,你懂嗎,下不去手,更何況和她在一起我老人家居然還有種管教的欲望,這就更沒戲了。
你說,我這是不是也挺悲哀的,這一段時間其實我也在想,想的頭皮都疼,也沒能想明白,挺苦悶的。我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著最近心里想的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和她說。
可能錯過了,我們都會錯過,對的人,對的事,到最后搞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吧。林琳也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抬頭看著她,她美麗的大眼睛似乎泛起了淚光。
好吧,不管你了,我已經決定答應老伍了,他應該很快就會通知你們,你記住,我們結婚你當伴郎。林琳定定地看著我說。
要是我先結婚了呢?我笑著問。
不許!林琳沒有絲毫緩和的說到,想了想又笑著說:
你就別逗悶子了,你看看你,艾薇艾薇挨不著邊,楊婷楊婷舍不得下手,你這高不成低不就的還結婚,結黃昏吧。
嗨,你可別這么說,這只能證明哥們兒有魅力,沒準我明兒就碰上一投緣的,一見鐘情。我不服氣的說到
呦,還一見鐘情呢!你還是先琢磨琢磨怎么跳出艾薇的圈再說吧。林琳笑著回應著。
唉,這又把天給聊死了,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啊。我搖搖頭說。
是啊,你這壺就沒得開,我告訴你,你這事只能等著艾薇自己想明白了才成,想不明白你這就沒戲。
我點點頭,說到:
李卉也是這么和我說的,唉。
和你明說吧,艾薇其實看著大大咧咧、柔情似水的,但心里現實著哩,不客氣的說,就你現在這經濟水平,還真養不起人家,更別說要孩子了。林琳笑著說。
沒說要孩子啊。我無力的反駁著。
得了吧,男人說不要孩子都是扯,你把你賺的錢都拿去養艾薇和別人的孩子?你自己覺得這事靠譜嗎?林琳犀利的說。
見我撓著頭沒說話,林琳更是來勁了,接著說:
又養不起人家,更別說養別人孩子了,更何況還得再要個孩子,我要是艾薇我也不愿意,其實,說到底艾薇心里不是沒有你,只是美好的愛情在這個歲數已經是個泡泡了,現實才是真實的,你就趁找個楊婷那樣的嘛事不懂的小姑娘,后面的路還長,慢慢走唄。林琳越說越來勁。
我抬起手及時的制止了她,說到:
你個丫頭片子,說點別的吧,我的事你懂個啥啊。
說到痛處了吧,不敢承認了吧,這話也就我和你說,擱別人誰會和你說的這么清楚,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吧,及時止損。
咱們還是聊點別的吧,你和老伍打算什么時候訂婚啊。
我趕緊的轉移話題,不過,她說的話已經深深的觸動到了我,雖說之前隱隱的有這種感覺,但心底總是有一點希望,今天,話都能從這丫頭嘴里說出來了,就說明其實大家心里都雪亮,包括艾薇,雖然很喪,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自己沒戲了,就串掇我兩了是吧。林琳接著我的話說。
是吧,你說我都這樣了,我還不積點德啥的。我強顏歡笑的說著。
好了吧,是不是積德來著看吧。林琳忽然變得有些憂郁,美麗的大眼睛又蒙上一層灰暗。
我看你這有點小憂傷啊,怎么就沒點新媳婦兒的喜慶勁兒呢?是不是覺得少點啥?我試探的問道。
是,但我也不知道少啥。林琳點點頭說,我還真沒想到她這么利索的回答,一時也答不上來了,過了一會我說道:
老伍對你挺好的,真的很上心,結婚這事啊,不一定能找到最好的,但一定得找最合適的。你說對吧,我看著她說。
林琳點點頭,說:
這也就是我矛盾的地方。
還有更好的?我又試探的問。
林琳搖搖頭,沒說話,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面,我跟著嘆了口氣,說到:
那這樣吧,咱兩找個地去喝兩杯吧,我也不痛快著哩。
好啊,好啊,走。一說到喝酒,這妞明顯來了勁頭。
我兩很快來到附近的一家小酒館,一坐下來,林琳的豪氣頓生,拿了兩瓶酒看著我說,咱兩一人一瓶,今兒不醉不歸,完了,又得被這丫頭灌得人事不省。
那一晚,我們邊喝邊聊,聊了好多,看過的書、聽過的音樂、看過的電影、聊我們共同的朋友,我發現,這丫頭其實只是表面颯爽豪邁,內心里是個十足的小資文青,她的理想伴侶就應該是她崇拜仰慕的對象,無論是學識還是閱歷,自此長裙當壚笑,為君洗手做羹湯,那才是真正的她。
但說實話,那只是夢,現實中哪找去,不過就怕她以后找著了,那就有的麻煩了,我在醉眼朦朧的時候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眼前這個女人,或許注定會是個悲情人物,唉,紅顏啊,女人長的太好看了也不見得是啥好事。
那晚,如我預料,我被這妞灌得把后面的事忘的干干凈凈,只記得好像后來老伍來了,一臉嫌棄的把兩個酒鬼送回家。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全全乎乎的在自己家床上躺著,電話里顯示著老伍的信息,后天,他和林琳訂婚,邀請大家一同前往。
等會,后天?周六?那不是我生日嗎?這日子選的,還真是黃道吉日啊。
周六的時候,我們早早的趕到了飯店,還是老伍給林琳過生日的飯店,都是老熟人,連服務員都帶著熟人般的微笑,老伍和林琳都是一身全新的行頭,里里外外都透著喜慶,這組合,妥兒妥兒的為民除害啊。
給我敬酒的時候林琳眼神里透著詭異的笑容,看的我心里直發毛,總感覺這妞又不定在哪等著給我下套哩,心下暗想,酒少喝吧,這對組合和我犯沖。
果然,就在大家酒興正酣的時候,我的短信響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手機就被一邊的林琳一把搶走,一邊看一邊還大聲的念著:
大叔,生日快樂,不忙的話過來找我吧,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不用說我都知道是誰,當場就給我整了個大紅臉,林琳還不依不饒的大聲說著:
還大叔,真夠肉麻的,這是我們大眾情人的小情人喔,哈哈哈,大叔過生日,那怎么安排我們啊?
林琳老伍跟著起哄,看熱鬧的也都跟著瞎喊,唯獨艾薇帶著一臉的強顏歡笑,老遠我都能聞到一股子酸味,也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我敢肯定的是這又是兩個不要臉的做的局。
酒足飯飽之際,我被沒臉的和不要臉的兩人擠兌的請大家去唱歌,大家打著哄哄全都熱熱鬧鬧的去了,合著半天,這兩狗東西訂婚還得我請客。
到了歌廳后,等了好半天艾薇才趕過來,偷偷的塞給我一個大禮盒,還沒等我放到包里就又被林琳發現了,搶著拆開,就跟她的禮物似的,結果大家一看都知趣的不說話了,艾薇送了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不是一般人專屬的那種牌子。
當晚,艾薇一反常態的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故作輕松的和大家歡笑著,林琳一臉壞笑的偷偷和我說:
嗨,這助攻到位吧,回頭請我啊。
說完,得意洋洋的樂呵去了。
終于,一眾人盡興的散場了,散去后,我一個人陪著艾薇在車里等代駕,艾薇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前方,沉默了許久,輕輕喃喃的說到:
我想,我們應該能在一起;
一起去看野外的花開;
一起在灑滿陽光的街道漫無目的游蕩
一起在夜晚的路燈下吟詩。
我想,我們應該能在一起;
一起在湖邊泛舟,看波光瑩瑩;
一起在野外露營,等待流星劃過的瞬間;
一起在山野穿行,尋找人跡罕至的美景。
我想,我們應該能在一起;
一起窩在午后的房間追劇;
一起在廚下打鬧嬉戲;
一起分享夜讀后的感悟。
我想,我們應該能在一起;
一起在屋頂等待清晨那第一抹陽光;
一起聆聽小雨拍打樹葉的聲音;
一起在夕陽的海邊,靜靜的看那黃昏后的美景。
我想,我們應該能在一起;
不論風雨、不懼苦難;
只要我們在一起;
就有屬于我們的那一個安靜的港灣。
我沒接話,就這樣安靜的聽她背完,我們都仿佛沉浸在那個年輕美好的歲月里,又過了好久,我才說:
難為你能記住啊,挺長的。
是啊,多好的回憶啊,心里一直掛念的事一遍就能記住。
說完轉頭溫柔哀傷的看著我接著說:
別怨我,我得過了這道坎,要是你看上誰了,也不用太顧及我,好吧。
我能理解,做不了決定的時候就別做,明兒再說,日子還長著呢,誰也沒催誰啊。我緩解氣氛的說到。
艾薇沒理我,自顧自的接著說:
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多好啊,看著都沒啥煩心事。
那咱們繼續?去吃點宵夜去,咱去吃餃子去?都不用蘸醋。我忽然有了一種釋然。
噗。艾薇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接著說:
就這會你都不忘了打趣我,你咋不和你的小情人過生日去啊。
我那不是舍不得你嗎?舍不得孩子打不著白眼狼,這不,換回塊手表回來,這多值啊。我看著她說。
我也快過生日了啊,下個月,你少裝孫子。艾薇似乎也恢復了常態。
放心,我給你整個大的,我給你整一鐘你看咋樣?我嬉皮笑臉的說。
呸,剛好一點,就又沒正形了。艾薇看著我,眼光變得異常的溫柔,輕輕用手撫過我的臉,喃喃的接著說:
我好懷念日照啊,啥都不用想,可真好。
現在也行啊,去你那還是去我那?我色迷迷的問。
哪也不去,好好回家睡覺吧,孩子這會在家呢,你好好工作啊。艾薇憐愛的看著我說。
我怎么覺得你這交代后事呢?就差黨費了吧。我看著她說。
得了吧你,唉,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難過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走吧,代駕也到了,你路上慢點啊。艾薇看著我說。
好,明天電話聯絡啊,咱明兒把今兒的課補上啊。我壞笑著看著她說。
艾薇搖搖手沒說話,坐上車走了,我透過車窗,在依稀的燈光下看到艾薇憂郁的臉龐似乎掛上了淚珠。
夜很深,我一個人慢慢的走著,清冷的街頭讓人清醒無比,我拿起電聯,給小楊婷回了個信息:今兒有點小事,改天吧。
我在路邊隨便找了地方坐下,看著白天還是熙熙攘攘的街頭一點點陷入沉寂,偶有路過的車和人,寂靜的夜晚似乎能聽到到城市的呼吸聲。
安靜和熟悉的四周,我依稀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街道。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天,陽光透過高高的梧桐樹把斑駁灑滿路面,年少的我和艾薇,就這樣沐浴著陽光在街道歡快的騎著單車,邊說邊笑,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年輕,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