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家別墅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陸航在玄幻處換鞋
“回來了？”
“嗯”，陸航看了一眼沙發上摟著兩個女人的陸鳴，沒什么表情，抬步準備上樓
“站住”，陸鳴喊了一聲
陸航回頭，眼尾向上勾了一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弧度，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怎么？”
他壓下心中情緒，語氣浪蕩
“生活費”，陸鳴停頓了一下，“記得打我卡上”
他問錢問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因為靠兒子吃飯而感到難以啟齒
臉不紅，心不跳
“嘖”，陸航仰頭，“知道了”
陸航反鎖上門，書包被他隨手甩到一邊，他滑坐在地上，后背貼著墻壁，影子與月光融合，他點燃一根煙，看著它燃燒，直至燃盡，他也沒有吸一口
燃盡的煙頭從他的手中滑落出來
它沒了價值，就像他一樣
也只是沒有人的時候，他才會展現出自己真實的那一面
褪去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他和行尸走肉沒什么區別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行尸走肉是成群的，他是沒有救贖的
那么的不入流又懨
長時間不回來的陸鳴，一回來就是問錢
一開始他還會不滿，現在即使再面對也毫無波瀾了
說來也可笑
遍布各地勢力的陸家，背后僅靠一個不到18的孩子撐著
他是陸家的工具，更是陸家揚名的最好途徑
陸航嘆了口氣，面對這樣日復一日無味又沉重的生活，他想過要放棄的，
腦海里閃過林舒的身影，想起她今天看見他時那副憨厚又無語的表情，他忽的明白了
那個傻逼是他自己
林舒看著電話猶豫了很久，
到底要不要接著轉學，她想了一天卻沒想出個所以然
會在二中見到陸航是她怎么也沒意料到的，她甚至懷疑陸航就是跟著她來的
但這不符合邏輯
連夜，她辦了轉去附中的手續，
附中，那個曾經見證她一切缺點的地方
“呼”，賀茵從醫院出來，沒了那股難聞的消毒水味，她感覺人生都美好了，如果因為還在大街上，她大概會跳起來唱好運來
臉皮子薄嘛，她安慰自己道
出院這天沒什么人來接她，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全易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懇切著，“你幫幫我，幫幫全氏”
“我向你道歉，”
賀茵甩開他的手，“你罪有應該”
見她要走，全易有些發狂，他從身后拿出小刀，表情猙獰朝賀茵捅去，嘴里念念有詞
“該死……該死，哈哈哈哈”
賀茵嚇了一跳脖子上已經被冰涼的東西抵住
之前的記憶和現在串聯到一起，賀茵有些顫抖，“你……瘋了嗎？”
“幫還是不幫？”，全易湊過賀茵脖子作勢要舔，面上露出令人作嘔的笑
白楚一行人一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王柯爆了句粗口，“全易你他媽就是個**”
林舒站在一旁沒什么表示，她依稀記得，賀茵是會打架的，初中那會她沒少帶她出去打架，久而久之她也學會了不少，如果說一群人她打不過，那現在對付一個全易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自己不出手，那她就看著，
賀茵眼神黯了一下，眼里含著猶豫，刀尖離她的脖子更近了幾分，她還是沒有動，卻沒有先前的害怕
全易也注意到了林舒，他抬起頭指向林舒，“你最好把我……”
他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賀茵趁著他說話的空隙，用手肘去撞他的腹部，全易吃痛的松了手，賀茵右手使勁對著他的脖頸上打了一下
全易眼前黑了黑，倒在地上
“就這小身板學什么電視里劇的持刀脅人”，王柯報了警，鄙視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賀茵看著地上的全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身體不可控制的顫抖的更明顯了，她求助的看向林舒，有些語無倫次，又帶有點哭腔，“舒……舒，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未說完的話被淹沒在林舒的懷抱里，林舒抱著她輕聲安慰，“他沒死”
沒有人看見，林舒眼下的驚濤駭浪，
她大概知道了，賀茵不敢還手的原因是什么，她大概知道了
四人找了個咖啡店坐下
林舒坐在賀茵的對面，沒開口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她
白楚和王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打破這個沉默的氛圍
“我要回附中了”
許久，林舒開口
“啊？啊？”，賀茵驚喜的抬頭，“那…那太好了，銘哥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林舒用勺子轉動著咖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語氣中透著疏離和冷漠
賀茵察覺到了，她放在腿上的手緊了幾分，想說什么卻總是開不了口
又沉默了十分鐘，林舒拿起鴨舌帽起身走向門外，路過賀茵的時候她壓低了聲音卻足以讓在座的三人聽到
“我的身邊不需要不坦誠的人”，她語氣寡淡的很，帶有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她給了賀茵一個開口的機會，她卻沒有給她一個答案，甚至一句小小的解釋
她有意瞞著她，或者換句話說她從沒相信過她
如果這樣，那這個人她大可丟棄不要
賀茵失神，回過頭來林舒已經走遠了
白楚和王柯還在，林舒走之前給他們打了個手勢
要么坦誠，要么滾蛋
這是她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
于是他們留下來了，賀茵在他們面前可能會放松些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王柯打破沉靜
沒有點名，說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賀茵之前有多么的自信和耀眼，別人不知道但他們知道，現在這個賀茵畏畏縮縮的，陌生的到他們不認識
賀茵默不作聲，顯然不想回答
她知道她變了，早就變了
至于原因，那些痛苦的記憶在她的腦海里循環播放著
“你大膽點，出事了舒爺給你擔著”
“我哪是人啊”
“我可是神啊”
林舒的話驅散了那些記憶霸占了她的腦海
白楚就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驚慌到釋懷
她抬起頭，真心的笑了
“好，我告訴你們”
對啊
怕什么
她有舒爺呢
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