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和財務小姐姐再次到達西塘村的時候,卻發現老太太的大門上了鎖,打聽才知道,幾個侄女知道老太太的存折有好大一筆錢后,就商量后,各拿了一些錢在市區買了房子,把老太太接回市區照料了,順道安排自己孩子上了重點學區。
西塘村這個線索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何妍認為是有人騙取了這筆錢,包養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尷尬且無趣的故事。不過魏總監倒是一個突破口,本身做為總監審查不嚴,輕易上當就可以判刑。如果自己跟他打聽一下101項目的事呢,何妍突然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這些年來,她終于可以接近當年的一些事,許是媽媽冥冥之中保佑自己。
返回雍鑫集團,一進大廳,何妍發現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助理劉彥春跑來了,“老大有大新聞。今天晨會后,劉總,咱們CFO財神爺和自己手下一個總監吵起來了,劉總啊,全集團脾氣最好的人,竟然被氣到高血壓住院去了。大家正打算去醫院看望劉總呢。您去不去呀。”
財神爺住院了,何妍當然得去表達一下問候。“果籃在這呢,我都給您備好了。”
“走吧一起。”
醫院這種地方,何妍從沒有好感,自己基本是在家庭醫生的照看下長大的,所以基本程序不太精通。劉彥春倒是勤快,從護士站問到劉總的病房,在引著何妍在曲曲回折的病房樓找到劉總所在的病房,劉總精神明顯不振,見何妍進來,還是勉強打招呼,“何經理來了,讓您看笑話了。”
劉彥春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自己了,一個總監審核不嚴,把工程應付款項寫錯了,還給施工單位發去了結算確認單,人家當然不認,找到項目總,項目總十分惱火,追到總監這,總監還不承認,認為自己沒毛病,結果手下經理進來了說是自己臺賬做錯了,結算單是出了問題。總監卻還強硬的狡辯。項目總倒還好沒吵起來,直接找到劉總裁這,要求更換財務總監。劉總裁找來這個總監談話,結果總監說自己馬上就退休了,不同意平調,更不接受降職。
自己工作出了岔子,不平調、不降級難道還要公司給你升職。劉總裁罕見的發了火。
何妍安慰了劉總裁幾句,護士就來趕人。何妍一行人告辭。
“這個總監算是完了,以后誰敢跟他合作,就連物業公司都不想用他吧?”劉彥春對劉總裁的心情感同身受,“對了這個總監叫什么名字?”何妍總感覺有些微妙,假裝八卦了一句。
“姓魏,叫魏什么來著,魏博,對就是這個魏總,跟西南區域混的。”
何妍一驚,這不就是父親當年建總的財務總監。101存檔資料里還看到過這位總監的很多財務審批文件。
“馬有失蹄,人人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出錯,行了,別議論了。”
劉總裁出院后,給西南區域配了一位平級財務總監,所有文件都要2位總監同時審閱簽批才能生效。顯然這是要架空魏總監的意思。魏總監硬抗了幾個月,終于忍不下去,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
魏總監離職前何妍再次約見了一次,魏總監心心念的都是自己為雍鑫辛辛苦苦這些年的貢獻,新領導對自己不公等等,何妍聽的聒噪,問起當年的事,魏總監總是含混著,財務上的事仿佛不愿多說,倒是提到何總愛抽煙,自己吸了多年的二手煙,肺都不好了,最后何總自己走了,自己還被集團審計了近一年,耽誤了晉升。。。。
何妍很失望,但知道這個魏總監業務能力也就平平,不會是能干擾101 的幕后推手。
臨近結束,魏總監突然問何妍,“何經理,大家都傳,說你是何總的女兒,有沒有這事。”
何妍笑笑,點點頭。
“那何經理,我剛才吧,表達的不太清楚,何總人確實很厲害,有魄力有膽識,您別把我剛才的話太當一回事,我老了,不靈光了。臺賬都記不好了。”
“我只想知道101項目背后到底是誰,建總為什么要來連云港?還有集團為什么斷了建總的現金流?如果您知道,麻煩您告訴我。”
“何經理,何總是董事長,我是集團派過來的,說好只分管財務,業務上的事我真的不精通。不能亂說的。”魏總監打算扛到底。
經此一事,何妍更相信當年建總的財務可能真的有很大漏洞,父親不懂這些,極有可能也吃過虧,不禁心有余悸。
“不過,我這里有個東西,你要不嫌棄就留著吧。”魏總監拿出一張光盤,偷偷塞給何妍,“我跟何總共事多年,他人不壞,有能力,你放心,何總不會有事的。我走了,后會有期。”
何妍帶著光盤連上投影,是加過密的,問題是,何妍的生日。何妍皺眉,這個問題她并不十分把握,輸入自己來傅家的生日,竟然通過了。畫面上何大柱的臉出現了,“妍妍,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一直很忙,沒法去看你,你不要怪爸爸。爸爸給你存了一筆錢,以后自己留著用吧,別想爸爸,要好好學習,快樂生活。”
視頻只有二十幾秒,看得出父親神色很平靜,應該是在建總錄制的,背景是在辦公室,凌亂且簡陋。錄制時間顯示是2015年8月12號。
三天以后父親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
何妍淚如雨下。父親還是老了,蒼老的厲害,和自己想象中差別很大。
何妍關掉投影,拿出那張光盤,放到自己的抽屜里。
“爸爸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你,才能幫你。”何妍腦海里反復回蕩著這句話,直到傅慎行敲開她房間的門。
“怎么又哭了?”傅慎行輕嘆一口氣,“到底有什么事情惹到你了?”
“傅慎行,你騙過我嗎?”
“騙過你,在你戀愛的時候,蠢到自己也去找了女朋友。”
“不是這個,”何妍認真的看著傅慎行,“你養我長大,送我讀書,給我全新的生活,我很感激你,可我從來沒去想過,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把你給我的一直理解成,我父親為你們傅家賣命工作換來的,如果這一切都不對等,那我該怎么辦?”
“妍妍,我只希望你能快樂,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你父親為我們做了很多,沒有你父親我們很難4年內就站穩山東,所以并沒有不對等。”
“可是,你教過我要不斷找到探索本質,找到真相,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精神領袖,如果你騙了我,一定要騙住我一輩子,否則我不可能原諒你。”
“妍妍,你想說什么,還是聽到什么事情了,都告訴我好嗎?我們的關系太特殊,難保有心之心來挑唆,你不要上當。要相信我。”
傅慎行緊緊抓住何妍的肩膀,不好的預感卻讓傅慎行感到慌亂,是誰在搞動作,魏總監走了,柳家老太太也離開西塘村了,何大柱最近沒有什么動作,那還有誰?
“我拿到證據了,傅慎行,你還是騙了我,為了得到建總,你授意安排漁民鬧事,一步步拖垮101,然后袖手旁觀,讓建總金鏈斷裂,然后你逼走我父親,找到你的人假裝接手101,不過是左手轉右手,卻把損失說成天文數字,是不是這樣?”
果然還是101!
“真是荒謬。妍妍,我教你探索真相,你就看到這這些嗎?你的能力僅此而已嗎?我今天就教教你,我怎么分析這件事。101實際總投資額才30個億,集團2012年的總營收是1350個億,建總自成立之初所有資金都來自雍鑫集團,后續的資金也全部來自雍鑫的借款,表面看建總是獨立的,實際上雍鑫集團才是建總的造血庫,雍鑫集團為什么一定要看建總破產,自己養大的孩子難道自己殺了吃肉才香?這邏輯你相信嗎。”
何妍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