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安在寢殿里呆了足有半月有余,每日除了去寢殿后面的花園走走坐坐,就是在寢殿里吃飯睡覺了。
沈硯之從來來去不定,偶爾會同她吃上頓飯,但唯一不變的就是晚上肯定會過來。每次都是抱著白落安把頭埋在頸窩里,這倒是讓白落安覺得,自己像是她娘親曾經養(yǎng)的小貓似的。
晚膳端上來,白落安一個翻身“咕嚕”下床。看著滿桌的珍饈美饌,白落安躁動的小手就朝著最亮眼的那一道夾了過去。菜剛一進嘴,一陣辣意就在她舌尖蕩漾開來。正在她要吐掉的時候,面前就被扔了一張紙條。
白落安下意識的抓起紙條拆開,把那口菜吐在上面包住扔在了桌旁彩繪瓷盂里。拿起桌上的茶猛喝了好幾口,那股子辣勁兒才緩解一些。
“……”房梁上還能掉紙條,真是夠細心的,皇宮果然是不一樣。
等到緩過來,白落安默默的把那盤不知名的菜放在了一邊,繼續(xù)悶頭吃飯。
月華亭里,沈硯之一手扶額坐著,另一只手握著長劍,因為過于用力促使指尖都有些發(fā)白。一雙鳳眸望向盛月宮門前的楊樹下,眼里透著那股殺人的戾氣。
那紙條是他讓人送的,上面寫著“今夜亥時,來盛月宮門前的楊樹下,我?guī)愠鋈ァ!?p> 若是她來赴約,那他便殺了她。
沈硯之光是想著那抹嬌弱的身影出現,心里就已經開始煩躁不安了。他拿起茶杯,喝了口,就蹙著眉扔在了地上。身邊的太監(jiān)立馬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沈硯之聽著厭倦,手起刀落,將那太監(jiān)的頭身分了家。血撒了一地,濺了幾滴在他墨色的龍袍上。那太監(jiān)嘴還動著,連眼睛都沒來的及閉上,就已經被人給收拾走了。
她上次將我送她的絲帕全給了一個奴婢,是在嫌我罷。也是,我這么一個令人作嘔的惡心人,怎么會不討她厭煩呢。
沈硯之在心里想著,手不自主的握的更緊,都有些發(fā)顫。
夜晚星空密布,月牙兒剛好落在盛月宮的金瓦上,像是為那宮殿渡了一層白光。
亥時已過,沈硯之猩紅的眸子似乎有所緩和,他扔下劍,朝著招霞宮快步走去,路程不算遠。可沈硯之立在門口看見屋里亮著的那縷光時,他的額頭上卻是布著細碎的汗珠,身上都是抖的。
宮女太監(jiān)見了他跪了一地,他卻像是什么也聽不見似的,推門往殿里走。
走到屏風處,他頓住了腳步,像是不敢再往前走,可看著那縷光,還是忍不住挪了過去。
穿過屏風,沈硯之看見那盞亮著的燈照在那個嬌小玲瓏的人兒身上,那人一如往常的給他留了燈,嘴角上揚著,像是夢到了什么好事兒一樣。此時沈硯之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悶悶的說不出話來。
沈硯之松了腰帶,脫了袍子,躺在榻邊,長臂一攬將白落安摟在了懷里,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眼眶有些不爭氣的濕潤起來。
白落安這些天也習慣了沈硯之抱著她睡,她甚至還會下意識的往他身上湊一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