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于佳偉一起從師父的住宅離開,張信衡有些苦悶,全然沒了踏入新境界的新鮮感。
“師父就是這樣,”于佳偉安慰道,“為了打擊弟子的傲氣不讓我們自大,他總是有各種理由來責備我們,你不用放在心上。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師父詞窮成這樣子,很明顯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想夸你了。”
張信衡默默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開口:“師哥,其實我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接下來這八個月怎么在森林里和你過。”
于佳偉哈哈一笑:“老弟啊,森林可比海邊有意思多了!容我賣個關子,到時候保準你開心的不行。”
“師哥,我不是跟你去旅游啊……”
“知道知道,你放心,師父安排的任務我絕對會嚴格完成,不會讓你渾水摸魚的!”
“所以我才苦著個臉,要我殺五十只結晶期水準不同品種的妖獸,先別說殺不殺得了,我能不能找到都是問題。更主要地是,師父還說得要全尸,這我哪控制得住啊,一下十幾發過去,遭不住的就爛了,遭得住的殺不了。唉,愁啊。”
“嗨呀,別急,這不是先帶你去海邊用那個傳令符,說不定師父早知道那是什么才給你下這種指標呢不是?”
一路上,于佳偉不斷地給張信衡打氣,可實際上,張信衡并非真的覺得這個目標不可完成,只不過這實在是太出乎預料了,乍一下面對這樣的挑戰,無力感油然而生管也管不住。
不知為何于佳偉并沒有選擇直接飛到海邊,張信衡心思也沒在這,于是兩人竟是徒步走到海邊。
“用符吧,要是有什么不對勁我直接帶你跑路。”于佳偉說罷,仔細地布置了一下四周,確保有危險發生來得及逃走。
張信衡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以自己印象中老爹的秉性,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危險發生,可這樣一大段時光過去,對方有什么變動誰也說不準,還是小心為妙。
在于佳偉點頭示意后,張信衡才觸發手上的定向傳令符。可直到符紙燃燒殆盡,海面上依舊無事發生。
于佳偉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地開口:“師弟,這符箓沒有問題吧?雖然咱都是研討會里的,但我只專長御獸,這玩意兒不懂的。”
“嘖,按理說是沒問題,不過我想的是別的方面。這是定向傳令符,覆蓋的范圍極其遠,比帝國的范圍都大。所以,最重要的問題在于,對方收到傳令符之后,多久能夠過來。”
于佳偉開口之前,他的狼頭帽便開口道:“馬上。”
似乎是印證它所說的一般,遠處海面上,一獨角鯨破海而出,就在即將下落的時候,其形態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位身穿黑色奇怪衣物的少女,短發藍眼,臉圓撲撲的猶如一個蘋果,讓人忍不住要捏上一把。
就在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那少女轉瞬間從那里閃現到了張信衡的面前,甚至于佳偉布置的防御陣都沒起一絲作用。
“你應該叫張信衡來著?血契準備好了?”這少女非常悠閑地問道,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與僵硬。
“血契?跟她?我爸把我賣了?”張信衡此前完全沒有預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但還是盡量保持住冷靜:“呃,不好意思,我父親只是留給我那個定向傳令符,別的一概沒說,能請你能講講嗎?”
誰知少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用這么客氣,也別麻煩了。你爸當初救我一命,然后本來我是要跟他血契結伴的,但當時我也就比你境界高一點點,他看不上,說讓我跟他兒子結契約。現在你直接放點血出來就成了,剩下的我來就成。”
本來在衣物襯托下顯得端莊大方的少女,此刻本性里的活躍暴露無遺。
見張信衡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少女也沒急著催促,轉頭看向旁邊的于佳偉,更準確地說,看向他的狼頭帽,問道:“你視力不錯啊,海下也看得清楚?”
“我專業的好嗎?”
“那你怎么成帽子了?專業保暖?”少女不懷好意地笑了,似乎挖苦別人對她來說是一件樂趣滿滿的事情,“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深林丘陵里的那只狗吧?”她特地在“狗”這個字上拖長了讀音。
狼頭帽倒也沒什么波動,淡然地強調:“嗦話注意點,我是狼。”
少女剛要再開口挖苦,張信衡及時摻和了進來:“血契不是分很多類型嗎,你是要訂哪種?”少女原本明亮的雙眼黯淡了一些,低下頭微微地說:“主仆生死契。”
“啊?”“什么?”張信衡跟于佳偉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少女咳嗦了一聲,解釋說:“上次本來有機會把你爸救下來著,但是……所以這次不想再犯錯了。這個契約能讓我隨時隨地穿送到你身邊,同時又讓我保留原來位置的坐標信息,方便來回傳送。哦,對了,我本來是只空間系的獨角鯨,厲害吧!”
張信衡則敏銳地把握到里面的信息:“本來?”
“是啊,”少女對此倒是沒太敏感,“你父親救我之前。我的長牙因為那次遭遇斷了,被你父親救下來照顧好之后,我又生出了現在這根角。”說到這里,少女頭上冒出一根螺旋狀的角。
“長牙?”張信衡有些不解地問道。
“嗨呀,就是你們說的角,其實是我們的一顆牙罷了,當然你要是當角也隨你,我反正無所謂。現在這顆比之前更厲害,是時間系的。你說我是不是就是那邊大陸上說的那種神之子之類的啊?”少女撲閃著大眼睛充滿希翼地問道。
張信衡縮了縮脖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不過從少女,或者說鯨魚的話里,海洋那邊似乎有一片不一樣的大陸。“真想去那邊看看啊。”張信衡不禁想道。
少女也沒期望能有答案什么的,畢竟她本身也不相信那些,見張信衡有些窘迫的樣子,開口催促:“說了這么多,該放血了吧?”
明明是自己作為仆從的血契,甚至今后契主死亡自己也會跟著消隕,少女表現的卻比張信衡還要積極。又是一番交流過后,搞清楚狀況的張信衡終于貢獻出了自己的鮮血,一個奇奇怪怪的符號浮現在張信衡心口,隨即消失不見。少女聽聞接下來一段時間張信衡要獨行歷練,身邊也不缺保護,于是沒有強求跟隨張信衡。不過,她又拿出了一件張信衡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是我是上根長牙,被你父親煉制成了長槍法寶,現在歸你了。”少女手提著一根一米多長槍,將其橫于身前,“隨境界提升型的,吸食材料能夠提升些品質,不過由于易主了現在你得重新培養。里面筑基期的話,有一個閃現的空間系技能,然后它本身可以投擲使用,以你現在的水平足夠引導它移動了。哦,里面還有些鯨魚的觀察記錄,它也可以當存儲工具用的。”
張信衡接過長槍,少女便轉身返回海中,化為了獨角鯨離開。旁邊的于佳偉感嘆道:“老會長好大的手筆,直接留給你一條獨角鯨做伴,還是時空雙天賦。
“你現在又有長槍又有火槍,是不是該叫你槍之子啊?說不定以后你到化神期,我們都得管你叫槍神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