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兒是不是心動了,趕緊行拜師禮”蘇卿語萬分無語,鬼醫轉頭對站在角落的兩人中的其中一人說道
“你去準備拜師要用的物什,今日我可要收徒了,得隆重些才好”這時蘇卿語才注意到房中的另外兩人,是師傅的人,派人接應的,兩人中年模樣,身姿挺拔,氣度非常,應是習武之人。
“鬼醫先生,陸冉可是我家主人的徒弟,怎么能拜你為師”被鬼醫叫著去準備物什的人不卑不亢的回道。
“你這兔崽子,誰定的規矩只準你主子收她,不準我收的,哼,你再說我就將你毒啞”那中年男子臉上帶了幾分恐懼,應當是知道鬼醫的毒藥了得,不敢再開口。
“陸冉還未多謝兩位相救之恩,陸冉多謝二位”說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兩人急忙避開不敢領受。
“您別這樣說,主子早就說過你就是我們的少主,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少主莫要提謝字,說起來我們也沒做什么,都是鬼醫的功勞”中年男子剛才惹了鬼醫,適時夸獎一番。
鬼醫也是孩子脾性,聽著很是受用“老夫才不同你這兔崽子計較”蘇卿語在一旁默默看著不免發笑。
“鬼醫爺爺,不是冉兒不想拜您為師,只是冉兒從小便拜了師傅他老人家,他將我撫育長大,如同我的親爺爺一般,若是不能讓他老人家同意,冉兒是不會拜他人為師的,請您見諒”蘇卿語情真意切的說道。鬼醫并未著急開口,沉思片刻,臉上一喜“這有何難,我們一同去尋你師傅,問過便知,我就不信這么好的事那狡詐的老頭會不同意,走,去石泉鎮”這下蘇卿語真是無話可說了,都這般說了鬼醫爺爺還是不信,只能默默期盼師傅他不點頭了。
“您剛才不是說要我好好休養嗎?這便走了?”蘇卿語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不靠譜的老頭。
“哎呀,你已經昏迷了三日了,身子也該恢復了,騎上馬顛簸顛簸好得更快些”蘇卿語很是無語,屋內的其他兩人對著鬼醫默默翻白眼。
鬼醫見蘇卿語一臉猶豫便開口說道“有我在,你怕什么,難不成你不想回去見老頭?那更好,我們馬上去行走江湖,老頭沒什么好看的”說完拉著蘇卿語就往外走。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回石泉鎮看我師傅,自從來了京城我便再沒回去過,真的很想那里的山山水水了,還有師傅、吳爺爺。”
“那還不快走”鬼醫拉起蘇卿語就往外走。
“我還沒同兩位先生道別呢”
“道什么別,快走”
“多謝二位,多謝......”不待蘇卿語說完,人已被拽到了院外。這時才發現此處是深山中的一個小院,叢林演繹不失為一個藏身的好去處。鬼醫足下輕點便上了馬,蘇卿語有些氣悶,怎么鬼醫爺爺也會武藝啊,自己是無望了,只得認命的踩著馬鐙上去,倒還輕盈。在京城的時候因著要顧及身份自然小心謹慎都是坐馬車,未進京時同夏哥哥外出游歷次次都是騎馬,許久未騎了倒也不生疏。
兩人兩馬絕塵而去,一路疾馳,兩人并未做停留,行了一日待要進鎮子前蘇卿語下了馬,從地上抹了些塵土隨意的糊上臉。
“小冉兒這是為何?”鬼醫不解的看著蘇卿語。
“鬼醫爺爺我是怕被人認出來,待進了鎮子我得去置辦幾身衣衫,不知鬼醫爺爺以后是否能叫我蘇卿語”
“這個名字?”老眼微瞇,隱含探究之色。
“這是我的原本的名字”蘇卿語坦蕩開口并無隱瞞之意
“好,語兒喜歡就好”鬼醫聽蘇卿語這么坦誠心中妥帖,一臉寵溺的回答。
兩人進了鎮子,尋了家客棧安頓下來,蘇卿語又向掌柜的打聽了布莊的位置,出了客棧前往布莊。隨意進了一家布莊要了幾套樣式簡單些的女裝和一頂圍帽便轉身出來回客棧去,不知為何蘇卿語的心中隱含期待又有些無所適從。回到客棧中趕忙吩咐人抬了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換上久違的女裝。蘇卿語站在銅鏡前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從上山學藝開始,她便以男子模樣示人,連她都差點以為自己從來便是一位男子,如今換了裝束,倒是不習慣的很。見著鏡中之人長發及腰,頭上別無他物只用一根玉簪隨意挽了一個髻,鬢角的一簇卷發自然的垂在兩側,后面的秀發自然垂下披在身后。眉上原本的修飾已經洗去,露出了原來的柳葉彎眉,似遠山含黛。雙眸如碧波深潭般清澈透亮,小挺的鼻子霎是可愛,朱唇不點自紅,肌膚勝雪瑩潤透白。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美美不勝收。
蘇卿語對鏡一笑,鏡中仙子同樣展顏。
“嘭嘭嘭”敲門聲傳來“語兒在嗎?”是鬼醫的聲音,蘇卿語起身開門。
“語兒餓了吧,爺爺叫了菜一會小二端來,這窮鄉僻壤之地也沒什么好菜,我們將就吃些,下回爺爺帶你去嘗嘗山珍海味”鬼醫抬腳進門,念念有詞。
見蘇卿語未答應,抬頭去看,才發現眼前站著一位美麗的女子,亭亭玉立,明眸皓齒,清華絕色之容,身著碧色長裙,腰處收緊將纖細的腰肢展現的淋漓盡致。鬼醫呆滯不語,神情木訥。蘇卿語眉眼含笑,清亮的眼眸盯著鬼醫,神色狡黠。
鬼醫征楞許久之后才試探性的開口“你是語兒?”鬼醫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蘇卿語嫣然一笑,眼珠子滴溜的轉著,對著鬼醫調皮的眨眨眼“爺爺不認得我了,難不成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你這臭丫頭,打趣起老頭子來了,老頭子我頭不昏,眼不花,耳聰目明,好得很,哼”說著便坐了下來,一臉氣怒。
蘇卿語見鬼醫爺爺生氣,更覺有趣,開口逗趣“爺爺氣性這么大,如何能受得住語兒的頑劣,若是真拜您為師豈不是日日火冒三丈,聽說氣大傷肝,爺爺還不不要收語兒為徒了”語氣如泣如訴,表情哀怨萬分。
“哈哈哈哈,你這臭丫頭,鬼怪精靈以為這般說我就會打消念頭,你想都別想,老頭子有的是耐心。我跟你說有一回我在一個叢林中碰見一只白狐,那毛發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真是太美了,老頭子一時興起追了那只狐貍十天十夜,你猜怎么著,那只狐貍最后累的趴在那任由我擺弄。你想想我對一只狐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徒弟,嘿嘿。”蘇卿語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不再裝可憐。
“行,您厲害”
門外適時響起敲門聲,鬼醫搶先一步開門親自將飯菜端進來,蘇卿語疑惑的看著他,這老頭又打什么主意,這般殷勤。
“爺爺,您親自上菜,語兒怕吃了磕著呀”
“廢話少說,你如今這招蜂引蝶的模樣,若是被不懷好意之人看到,豈不是有危險,還是爺爺來吧”蘇卿語淡淡一笑
霎時反應過來“爺爺您居然說我招蜂引蝶,哼”
鬼醫見蘇卿語面色不渝似有些生氣,忙輕聲哄道“哎喲喲是爺爺不對,我們語兒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像天上的仙女一般,爺爺得好好將語兒藏起來,免得招人覬覦”
“哈哈哈”銀鈴般的清脆笑聲悅耳動聽“爺爺不要緊張,語兒逗你的”
鬼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臉欣慰。這些年老東西寫信給自己時總會提起自己的徒弟,雖然他不在蘇卿語的身旁也不是他的師傅,可這么多年也算是看著她長大,老東西擔心她報仇之后會了無生趣,特意讓自己看顧一二,如今見她笑語晏晏,心情爽利,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爺爺快吃吧,你的胡子在捋該掉了”鬼醫拋了個白眼給蘇卿語,自然的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蘇卿語也不再言語,一室寧靜。
第二日兩人早早起身,蘇卿語戴上圍帽同鬼醫一同上馬往石泉鎮去。
莫雨寒自那日從尚書府離開之后,便又去了那日蘇卿語落水的湖邊,他總覺得蘇卿語的死不止那么簡單。為何這般巧,只那個船夫有問題,又為何偏偏是蘇卿語上了那艘船。難道一切都是巧合?還有那些日子,莫雨寒總覺得蘇卿語和阿夏兩人神神秘秘的,只是當時并未多想,如今冷靜下來,便有些疑心。莫雨寒思索許久,搖了搖頭,也許是太希望她活著了,這種想法已成為一種執念,將一切事情都往那條道上引。
莫雨寒在湖邊整整站了一日,微風吹起青色錦袍,孤寂的背影惹人憐愛,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著他消瘦的臉龐,半明半暗似有似無。直至深夜,那個寂寥的身影終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