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我的那位惡友。
“怎么,公主不記得我了?那公主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哦~我差點忘了你早就不是公主了……”世人慣會出現的捧高踩低的表情此刻一絲不落的在他的臉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梁綮!我待你不薄吧,我難道不是公主嗎?我們當日的情分難道就因此不做數了嗎?”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的名字第一次如此完整的從我口中說出。
許久沒見,倒有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原先或許是,但從城破的那一刻起你便不是了,也正是因為你是公主我才對你言聽計從,即使你對我頤指氣使呼來喚去,還有你說你待我不薄,當真是不薄的,給我起狗的名字,所有的罪罰都讓我來頂?這便是你待我的好?”他渡步:“當真是今非昔比,公主如今竟也會疼人了?”他玩味的笑著打量了眼在她身旁的桑桑,她不會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
離鏡落苦受難一路艱難奔波早就衣衫襤褸形容狼狽,可眼前這人卻依舊衣著光鮮亮麗,果然如他這般人情練達,會阿諛奉承的妙人到哪里都是混得好的。
離鏡抬頭看他,只見他瞇著眸子看她眼中意味不明。
“我……”
這一刻離鏡真真切切的看清了眼前人,國已亡,她什么都不是。
她其實也從沒想過讓他為她停留,哪怕當真相血淋淋的擺在眼前時她不想相信,可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決然甚至帶著輕蔑,如此任她再傻也心下自有判斷。
原來這一切早就結束了,是她自己一直拖著不肯放手。
奇怪的是他就站在那里還是一樣的清冷俊秀,身姿挺拔,卻令她感覺好像隔著萬重山,怎么也看不透了。
可是她想了想,她也并不愛他,或許這并不能稱之為愛,只是有些許在意罷了,她不能把這誤判為愛。
可她不懂,世間情字,豈是一言二語可解。
還是扭曲的愛,不同倫理綱常跨越物種跨越年齡性別的愛甚至謀殺自由的愛都不能算作愛嘛?
夜涼如水,她只是看著他沉默不言。
常言道落魄時最怕遇舊人大概說的就是這個理吧。
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露出了像從前那樣乖張無畏的表情道:“既然如此,你還來干嘛?特意來找存在感?”
“自然不是來看公主的笑話。”他如此一反常態倒是顯的有些教條疏離了。
他站在遠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難為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公主。”
“公主這般好樣貌待在難民中倒是委屈了。不如我把你獻給王上,公主倒也能過從前那般的舒坦日子。”他盯著她薄唇輕啟緩緩說到。
“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梁公公……”她拖長尾音盯著他的眉眼看道:“別這樣看我,惡心!”她向前走了一步,盯著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論從前還是現在,都是我為主你為奴,別以為你可以騎到我的頭上。”
“這可由不得你,不識好人心,但愿你不要后悔。”
他瞪了她一眼,便甩袖走了。
有時人說的話就像利刃,用錯了便會傷到至親致信之人。
曾經親密無間的好友也會走到刀劍相向的地步,有時并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么,而是立場不同了,那便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史記曾言:天下熙攘皆為利往,廟堂蠅營皆為名來
這句話當真不會出錯。
這世間總是少些許真誠人們往往以利為本,就像父皇對母妃,開始是棋子后來是妻子再后來便是棄子。
棄子如履,離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到最后母妃病逝,父皇也沒來看過她。
他說:“朕與她此生不負相見,朕同她原先就是個錯誤。”
她想父皇的記性大概不是很好,他不記得母妃是她的結發妻子,不記得和她在蘆屋的貧苦日子,不記得兒時他牽著她的手與她拉鉤上吊一百年,他什么都不記得,不記得那年花開的琴瑟和鳴,也不記得那年雨落之時桃樹下的綠羅裙。
母妃病逝那天,父皇帶著他新納的妃子和他寵愛的兒子在宮中大擺宴席。
沒有人記得也沒有人在乎,就連天也不曾下雨。
人一旦對一件事物或一個人付諸感情那結局必然必輸無疑,棋落無悔,事也好人也好,事若急功近利,必然不成,人若全情以注用情至深必會傷的遍體鱗傷,留不住的人便像握不緊的沙,有些事你抓的越牢便越容易滿盤皆輸,有些人注定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就像她對他亦是談笑風生不動情,雖非此局者不可觀語論之,但此間情深緣淺是非之由其實早有定數。
后來她也釋懷了,她明白或許從一開始她與他就不是一路人,像皇祖母說的那樣他們都缺少為對方奮不顧身的勇氣,因此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到最后。
年少乍歡,不過爾爾。

蛋糕兔
我可以愛世間萬物,哪怕結局不好哪怕這段感情是壞的期間充滿了欺詐隱瞞控制暴力,那就不能算作愛了嗎?只要有情愫在那就該被稱之為愛,就像媽媽說的我這都是為你好,你能否認這是愛嗎? 雖然無數次想過要逃離,可我還是愛我的媽媽,盡管她折斷我的翅膀不止一次的插手干預我的人生 并不是不想要的就不是愛了,可事實上被標上了砝碼的愛等同于將人抽筋剝骨,這種感覺就像在燒紅了的碳上跳舞盡管努力踮起腳尖卻還是會被燙到。 很多時候人們都在以愛之名傷害他人甚至禍及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