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邊拂曉，清晨的第一縷光照在我們的身上照在我們的眉目間陽光從地平線處綻放璀璨奪目。

　　一道道光像是利刃撕破黑暗奪殼而出。

　　我看了眼遠(yuǎn)處，此刻光芒萬丈，少年一笑春風(fēng)得意。

　　我又想起那年的畫舫游船

　　我憶起年少時與裴鈺同游于京郊。

　　看著他恣意分發(fā)的眉眼

　　我不覺覺得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他揚(yáng)唇輕笑。

　　我搖搖頭，我忽然一下子理解了十二郎。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一個人永遠(yuǎn)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讀懂另一個人除非將他來時的路都走一遍，可那時你經(jīng)過他走的路路過每一處風(fēng)景都會覺得悲傷。

　　“你看遠(yuǎn)處山頭的那棵樹，我有時會覺得那像個彎腰的老翁……”

　　我向遠(yuǎn)處看去，他乘機(jī)蒙住了我的眼。

　　“帶你去個好地方。”他帶著我向林間走。

　　他帶我來到一棵粗壯的大樹前，“這是一顆留聲樹，你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訴它，也可以向它許愿很靈的。”

　　我眨了眨眼只道他小孩心性，邃搖頭笑道：“古樹都有靈。”

　　“我小時候沒有朋友，我就經(jīng)常和它講話。”

　　就這樣我對他稍有了解，他的童年一定不是太開心。

　　想來也是，從小被當(dāng)成土匪培養(yǎng)，哪能開心。

　　此刻衛(wèi)子商拉起我的手緩緩?fù)刈摺?p>　　路上遇到一個大娘挑著一扁擔(dān)衣服。

　　大娘開心的和他打招呼

　　他則下馬幫大娘抗扁擔(dān)。

　　那大娘滿眼春桃，活像個懷春少女。

　　他修長的左手則牽著馬繩。

　　我騎在馬上看著他的面具在陽光下閃著光。

　　少年勾唇淺笑步履輕慢和著清晨溫暖的風(fēng)此間時刻如夢如幻，也有可能是我發(fā)了困，我騎在馬上直點頭。

　　我們一路將大娘送回村子然后才回去的，原來他和此地的民眾相處也這般好，看來并不像話本子里寫的那樣土匪都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

　　回到寨子后，他拿弓擦拭著，而我卻困的倒頭就睡。

　　“大將軍的女兒這么沒用？”

　　“困死了好吧。”

　　“你睡吧。”他替我蓋好被子。

　　幾番接觸下來我感覺他并不壞，并不像話本子里的那些土匪個個打家劫舍強(qiáng)搶民女無惡不作，原來土匪也分好壞但我有點好奇他為什么放著好好的正道不走，做土匪？

　　我翻了個身睜眼問他：“你為什么當(dāng)土匪啊？”

　　他想也沒想看著我似是覺得有些好笑道：“什么叫為什么？從我爺爺開始就是土匪我爹是我自然也是……”

　　好一個子承父業(yè)我一陣無語，我問他：“你就沒想過做點什么別的事嗎？我是說別的行業(yè)……”

　　“像我們這樣的人能做什么？”

　　“你還年輕啊，可以考個功名入朝為官啊，做點小買賣……”

　　他輕笑了一下。

　　“人各有志，有些人志在朝野，有些人志在天下，文臣武將不過都是為狗皇帝打工，而我呢？只想當(dāng)那閑云野鶴做個自在人，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這世間大多男子想要功成名就立于朝堂一展平生之志，可我的心愿是護(hù)一方百姓，娶個你這樣的美嬌娘老婆孩子熱炕頭做個自在人足矣。”

　　他輕慢的話語傳入我的耳中，或許他說的不錯，可我確實認(rèn)為他是個可用之才，這樣流失太可惜了，他看我表情又笑語晏晏道：“你可別小看我這……天子腳不沾賤土如何懂民生疾苦，你呢？一輩子活在天府貴都束之高閣你分的清韭菜和稻谷嗎？你可曾見過平頂山落日時分的紅霞漫天，可曾見過霜葉紅于二月花？又可曾見過詩人筆下的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我一時失語。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tài)就像裴鈺同我描寫塞外四季時那般恣意風(fēng)發(fā)。

　　是啊，我難道真的甘心一輩子困于宮中溺死在這整日沒完沒了爭分吃醋精于心計的宅院中嗎？

　　這一刻我突然生出了幾絲不甘我甚至惡毒的想狗皇帝這次不能成功脫困死在逸洲好了。

　　我垂眸蓋下眼底神色。

　　我翻身睡了。

　　他無奈輕笑。

　　慕容雪對衛(wèi)子商不甚了解，但衛(wèi)子商對慕容雪了解甚多，他劫走了狗皇帝的寵妃，狗皇帝必然親臨，屆時便是狗皇帝的死期。

　　什么無意朝野只想當(dāng)個自在人，都是狗屁，他要當(dāng)便要當(dāng)這普天之下最尊貴的王，他要劍指蒼穹權(quán)傾朝野他要覆了這天下他要胡笳美妾宮觀千萬他要名垂千史他要千秋萬代。

　　他冷笑的看了一眼慕容雪的睡顏，慕容雪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我悠悠轉(zhuǎn)醒，此刻已時近下午。

　　下午的暖陽透過窗格照進(jìn)來照在我的眼睫上難免讓我覺得有些刺眼，我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的叫蓮橙，然后才發(fā)現(xiàn)此處是土匪窩。

　　他挑開門簾大步流星的走進(jìn)來對我笑道：“可曾餓了？”

　　“還好。”

　　“那帶你去獵豬，快起來。”

　　“？”我方才睡醒還有些發(fā)懵，我原先獵過兔還沒獵過豬。

　　正發(fā)愣間隙他便已經(jīng)給我扔來兩件衣服。

　　就是很普通的農(nóng)婦裝，打獵不用穿獵服嗎？我有些疑惑。

　　他過來拉上了窗子，見我還未所動作，他靠坐在窗前，少年束了高馬尾，窗外春色徐徐動人照他側(cè)影，照他眉目衣決，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絨毛，他雙手環(huán)抱用墨色的眸子盯著我道：“我不喜歡等人，姐姐，你不穿是在等著我?guī)湍銌幔俊?p>　　“無賴！你出去。”

　　他舉起手揮了揮抱在后腦道：“行行行我出去，姑奶奶你快些吧。”

　　我穿好便服，又待描眉時，他又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在我身后道：“我?guī)头蛉水嫛！?p>　　我有些嚇到了道：“你走路怎么沒聲。”

　　他勾唇一笑，又掏出個簪子別到了我的發(fā)髻上。

　　“夫人帶這簪子真好看，襯得夫人膚白貌美。不對，該是我眼光好。”

　　他說話雖輕佻，但我心下微喜，他這樣的男孩子屬實討女孩子喜歡，難怪那日那個大娘看到他都滿眼桃色。

　　“你從哪弄的這簪子？”

　　“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嗎？”

　　他沒再說話開始為我描眉，我們靠的近，他溫?zé)岬耐孪⒋蛟谖夷樕习W癢的，我甚至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皂莢香，我睜眼看他。

　　他忽然寵溺的笑了摸了摸我的頭。

　　不知為什么我心上忽然拂過一陣不安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有點想林朝，他也曾為我?guī)⒚杳肌?p>　　他畫完了很滿意的看著我臉上他的作品，他拿出一面銅鏡替我整理著發(fā)絲道：“夫人請看，眉如遠(yuǎn)山黛似玉。”

　　我撇了一眼他評價到：“尚可。”

　　“那走吧。”

　　他給我牽來一匹黑馬，看那馬的眼神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第一次想用狡猾來形容一匹馬，一般這種馬都沒啥好脾氣。

　　我看他在旁邊那似笑非笑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想看我出丑，我故意道：“不如你先請？”

　　“你先。”

　　我繞著那馬走了一圈。

　　我看著那匹馬，我上手想摸摸它的鬃毛，它就直接打了鼻揚(yáng)起了蹄子對著我了。

　　這馬許是認(rèn)主，主要這馬有逆骨

　　“沒有別的馬了？”

　　“這是我們這最好的馬匹了。”他拿袖捂唇。

　　“帶我去馬廄。”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他撇撇嘴。

　　我翻了個白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嗎，況且我年少時確實好良駒騎射啥的。

　　他牽著那匹黑馬在前面帶著路，我與他來到馬廄，有一個侍馬女正彎腰提了桶水出來旁邊有個老翁正在給馬梳毛，他們見他來趕忙行禮。

　　他拂了拂手，那侍馬女便將那匹黑馬牽到了馬廄，她摸那黑馬的頭那黑馬也不躲，看上去很聽她的話。

　　原來馬也區(qū)別待人。

　　我看了幾眼，他則叉著腰滿眼笑意的看著我。

　　此時不知為何我感到一道陰冷的視線落到我的臉上，我抬眼是那個侍馬女出于女人的直覺我一下就意識到了她喜歡他。

　　我看向他，此刻午后陽光徐徐正和曦，照他眉眼若春。

　　她抬眼見光卻覺得無比刺眼。

　　或許刺眼的不是陽光，而是站在她眼前的這對璧人。

　　她看著他風(fēng)光霽月的站在那個雖身著素裙仍像妖精一般的女子身邊只覺得心下委屈不已。

　　然后便跟著爺爺退下了。

　　待他們走后我對他道：“想不到你魅力還挺大。”

　　“怎么啦？”

　　“那小姑娘一看就對你有意思。”

　　他嗤笑：“呵，是嗎？我也知道，畢竟小爺我如此帥氣，仰慕我的可是大有人在！喂，你不會吃醋了吧。”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若是這樣你辜負(fù)人姑娘心意豈非不好？”

　　我挑了匹棗馬，它顯然溫順很多，我摸著它的鬃毛它也會親妮的靠過來。

　　“人各有選擇……”他皺眉嘟囔了句。

　　他忽然站到我身后高大的陰影投下來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柔寂的盯著我的眼：“有些東西是雙向的，所以我從不勉強(qiáng)，我也在等你愿意。”

　　他說這話時有風(fēng)經(jīng)過吹亂我的發(fā)絲，風(fēng)動幡響亦難掩我眼底慌亂，曾經(jīng)這樣相似的話我早在不同的人口中聽過了不少，可最后他們與我都沒有好結(jié)局。

　　曾幾何時我想起多年前的花朝節(jié)，當(dāng)時裴鈺也在煙火漫天的夜空下問過我：“待我得勝歸來，晚娘你嫁我可好。”

　　我當(dāng)時并不知分離滋味只道是尋常。

　　我以為之后有的是機(jī)會，我那時年輕不知會者定離，一期一祈是為何意只當(dāng)來日方長，可其實人這一生都是在不斷錯過中成長，不知不覺中許多人就路過了你的人生后會無期了，聚散離合，向來由不得人，天下從無不散之宴席，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入宮前最后一次溜出府與他同游飲酒，如果我知道那是我被困深宮前最后一次放花燈，最后一次在璀璨的煙火下閉眼許愿，我想我一定會和他多說說話，而不是又故作鬧脾氣不理他。

　　那時他問我許的什么愿，我只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當(dāng)時偷偷睜眼打量他只覺的他如今也長大了褪去了幼稚的五官輪廓顯得豐神俊朗，所以閉眼許愿時我希望的是他能四時平安能實現(xiàn)他的理想抱負(fù)。

　　后來我再沒見過比那年更盛大的煙火，原是斯人已逝，終是南風(fēng)不解西風(fēng)寒，我的青春呼嘯而過，此刻少年的話語仿若舊事重提，連帶著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起來。

　　我有些慌亂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少年誠摯的愛意，微風(fēng)揚(yáng)起我的發(fā)梢，我趕緊岔開話題指著馬廄前的幡旗笑道：“你說，是風(fēng)動還是幡動？”

　　“是我心動……”他忽然垂頭含住了我的唇瓣，我緊張的后退了幾步靠到了馬腹上，他的手攀上了我的腰跡。

　　這時我又感到了那陣陰冷的目光，那個女孩她就這樣楞楞的看著他從小愛到大的心上人在她面前吻了他新帶回來的女子。

　　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她說不了話，她不甘，可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她在看。”

　　“無妨，她說不來話，更何況這里是我的地盤。”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殘忍嗎？”

　　他忽然湊過來嗓音低沉又魅惑道：

　　“殘忍？怎么？姐姐生氣了，陪我做個戲罷了，若是惹你不開心，姐姐大可以懲罰我。”

　　“我懲罰你做什么？”

　　他輕笑，隨后他拉起我翻身上馬，他從身后環(huán)著我，脊背上的溫度傳來時我不由有些面紅耳赤，我們策馬于山跡，他帶我來到山野田間看黃昏下碧綠的稻谷麥穗，看遠(yuǎn)處的民房屋瓦，他牽著馬走在田埂上，他握著我的手對我說著此心不渝，他手把手教我張弓獵雁，一箭未中，他無奈道：“沉肩，看天，別分心！”

　　他見我騎在馬上不明所以的模樣，他瞇了瞇眼繞到左側(cè)來托我的腰聲音魅惑道：“姐姐，背要挺直，你看……”

　　一擊雁落，雁落修竹。

　　我抬頭光影過眼，他眉眼含笑看著我道：“你看這不就會了？有些事情不復(fù)雜。”

　　他下馬去撿方才射落的大雁。

　　這句話多年前林朝也同我講過。

　　我忽然想起很久前進(jìn)宮之前我剛及笄那會狗皇帝剛親政三年嚷嚷著什么人人平等要摒棄繁文縟節(jié)男女都得要進(jìn)行什么義務(wù)教育，就是以前只讓男人讀書現(xiàn)在女子也得讀，是以我們這些個世家子弟的子女都得被送去國書監(jiān)念書，本以為大概男子一個課室，女子一個課室，結(jié)果皇帝說要搞什么文化開放延續(xù)唐制，讓男女同堂，這也給了我們這些世家子女自由接觸的機(jī)會而不是你家辦個宴會他家開個席我們這些個女兒跟著父母受邀去然后隔著屏風(fēng)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未來郎婿，之后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稀里糊涂的嫁過去連對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總之也算好事。

　　國書監(jiān)的祭酒先生是齊老太傅，齊家從先祖皇帝那會就是太傅，剛?cè)雽W(xué)那會我對這位先祖太傅也就是后來齊貴妃的爺爺并不甚了解，看他還以為是個慈祥的老頭，后來才知好幾位學(xué)子都受過他的磋磨，我爹就是因為受不了他的磋磨才棄文從武，我終于明白來此之前我爹那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是為何意了。

　　更何況新皇也就是狗皇帝他可是不止一個老師，有倆，一個姓齊，也就是這位祭酒的兒子教狗皇帝文章策論，還有一個姓趙教的可多有術(shù)算鑄造天文地理甚至還教卜卦，我爹有時還教狗皇帝騎射，要都算起來都是太子老師都是太傅，但怎么說呢他們?nèi)藳]一個看對方順眼的，尤其趙太傅他一邊教著皇帝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一邊在朝堂上和齊太傅吵的面紅耳赤水火不容。

　　那會林朝還是個籍籍無名的舉人，因著先前與我有相救之恩，我求我爹去給齊老太傅說了說給謀了個術(shù)算的輔教之職。

　　我原先對術(shù)算不甚了解，不就算些錢嘛還值得專門開個科目學(xué)嘛？

　　我起先是對術(shù)算還算有些興趣，畢竟我想做生意但直到來到此處夫子開學(xué)我才知道這門科目是那么的催眠。

　　我每每聽課都昏昏欲睡，那夫子也老眼昏花不太管，后來叫林朝幫忙看著些，我也不知道什么愁什么怨早知道不舉薦林朝來了他就是個小古板我拿書擋著吃果餞被抓，睡覺被抓，給裴鈺傳紙條被抓，和同桌孫小姐畫涂鴉被抓，他也就夫子讓打板子時會對我下手輕些。

　　會考他監(jiān)考時，我和裴鈺互傳紙條，被他發(fā)現(xiàn)，沒收了我們的紙條，但我和裴鈺考試東張西望還是被夫子罰了頂水罐。

　　“你說你們兩個一個倒數(shù)第一一個倒數(shù)第二，眼神交流啥呢？”夫子恨鐵不成鋼。

　　然后他呆了會就要走了，讓林朝看著，我知道他是要去打牌。

　　他一走我就放下了水罐。

　　“舉著。”

　　我揉著舉酸的胳膊道：“啊，你好歹念念舊情嘛！”我責(zé)怪他。

　　“我若是區(qū)別待你不單我落人口實你也要被人捏造，影響不好，你往后還是注意些罷。”

　　我撇嘴。

　　裴鈺則直接放下了，囂張的來了句：“有事讓崔老頭找我爹。”

　　“今天的課你又沒聽進(jìn)去吧。”林朝嘆了口氣問我。

　　“聽不懂。”

　　“那這樣你之后月考如何過？”

　　我一想到之后再要是掛科我阿父必然臉上無光，他若臉上無光我必遭責(zé)罰，之前在朝上被落了面子的阿父回家那臉色黑的跟煤灰似的……

　　我有點不敢想

　　就這樣林朝每日都會在下堂后給我單獨(dú)開小灶，他講的生動有趣我倒也是聽進(jìn)去不少。

　　“你為什么會喜歡術(shù)算？”我撐頭問他在我看來這門課簡直搞腦子。

　　“因為術(shù)算其實很有趣，在我看來用術(shù)算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我無語，“頂多日常交易也就簡單的算數(shù)啊，哪用的著這么難？”

　　“那我且問你時有餅鋪賣餅，12寸的餅店家說沒了，那換兩張六寸的可以嗎？”

　　“沒問題啊。”

　　這時裴鈺進(jìn)來踢我凳子道：“沒問題啊，打馬球去不？”

　　我剛要回答，林朝說：“這樣就虧了，因為按照圓周面積來算，店家該給三個才對。”

　　“怎么可能？”裴鈺有些面色不善道：“哎呀，別管了，他要當(dāng)書呆子難道你也要跟著當(dāng)書呆子？”

　　我搖搖頭。

　　林朝繼續(xù)給我講一張12寸的餅面積約為706平方厘米6寸則是182.3，兩張6寸的是364所以不夠。

　　裴鈺覺得有意思干脆坐下來同林朝開始討論了起來。

　　“你看其實也不難，關(guān)鍵在人。”林朝說。

　　就這樣林朝每次課后都要給我們二人開小灶。

　　林朝當(dāng)然是好好教書，裴鈺我說不上來，他這幾天居然也不去打馬球觀戲樓，居然會好好學(xué)習(xí)，啊也不是林朝說啥他總要反駁一下展現(xiàn)一波他的聰明才華……總之他倆的氛圍很是古怪有點爭鋒相對那味。

　　到了會考那天林朝監(jiān)考我感覺我的發(fā)揮不錯，結(jié)果依舊沒過，我都快崩潰了。

　　然后就我們這些會考沒過的齊老太傅給搞了個班，由林朝來帶，裴鈺考過了還自請來陪我。

　　我吐槽他：“都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反著來。”

　　“我本來也不是讀書的料，和你一同待在還自在些。”

　　我撇撇嘴。

　　思緒回轉(zhuǎn)間

　　此刻天邊忽有驚鳥過，馬不知道為什么開始不受控制的瘋跑起來，眼看著馬越跑越快，此刻已經(jīng)沖下山跑進(jìn)了竹林，我拉住韁繩企圖制馬，但是沒用，這時竹林中傳出一陣野獸的咆哮，馬嚇得腿軟高高揚(yáng)起蹄子把我從背上摔了下去，我回頭只見一匹巨大無比的白狼用他幽藍(lán)的瞳孔深不可聞的盯了我一眼。

　　此刻我胸口的護(hù)心玉開始變得溫?zé)岚l(fā)燙，這塊玉是兄長的遺物，我將它拿出來那匹狼居然開口說話了：“慕容家的女兒？”

　　我看到一匹狼會說話我也是驚愕不已，我跌坐在地上向后退了幾步。

　　“別害怕，本座不會傷你。”他變出了人形。

　　眼瞳還是那般妖異看的人寒毛直豎。

　　“你你你……”

　　“幾百年前你們慕容家的先祖曾救我于垂危之際。我是來報恩的。”

　　我楞楞的看著他。

　　“我會永世護(hù)慕容家后人，即便只剩在后一位。”

　　它又變了回去。

　　這時衛(wèi)子商才匆匆趕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匹狼親昵的靠在我腳邊。

　　“你馴服了白狼王？”

　　我見狀也只能點點頭。

　　“之前聽村民說山上有匹白狼，甚有靈氣，民間有人高價收購，但從未有人真正見過，原來在這……”衛(wèi)子商的眼里閃過一絲惡意只不過稍縱即逝慕容雪沒有注意。

　　他帶我回了寨子，我馴服白狼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他的手下們尊我為神女，對我也變得尊敬起來。

　　暗處侍馬女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事實就是如此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愁，有人活在陽光下就會有人躲在陰暗里，從主角的角度看世界一片春和景明，可配角呢？她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可有人在乎她們的感受？

　　大概讀者不會，衛(wèi)子商亦不會

　　他帶我見了族里的長者，那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神采奕奕的老翁，看他的外貌也知道年輕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