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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學中介推廣的項目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年底春節放假前準備妥當，萬事俱備，只欠春節后開學了。

　　2006年初天氣還沒有徹底轉暖的時候岳靖已經帶著團隊沖入了學校，按說項目正式開始了，我該給李夢夕打個電話，自從上次和李夢夕分開后，一直沒聯系過，之所以沒聯系，一方面是岳靖和那邊對接人都認識，再加上礙于上次的事情，我略微覺得有些尷尬，能躲開點兒就躲開點兒。

　　留學推廣的第一個學校就搞了個開門紅，宣傳效果甚好，活動之后咨詢電話不斷，簽約也不錯，我和岳靖分析主要是因為李夢夕介入高校比較早，這個時候競爭還小，再加上我們公司工作做得還算扎實，不虛頭八腦湊人數，我交代岳靖后面的學校一定要保持這個宣傳的風格和力度，我們要牢牢盯住一個目標去，那就是電話咨詢量和上門咨詢量，基礎有了，我相信李夢夕他們公司這么多年的行業經驗，提升銷售業績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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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高校推廣開始前李夢夕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她公司一趟，甲方主動召喚，乙方只能唯命是從。

　　和第一次見她時候一樣，還是在她辦公室，隔著辦公桌我倆面對面坐著，她也沒有問工作，我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地坐著，這次她沒有抽煙，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像是玩對眼游戲賭誰先笑一樣，我倆就這樣沉默地坐了有五分鐘，倆人先是抿嘴微笑，最后都松懈了表情，徹底笑了，我先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怎么不抽煙？”

　　“聽鄭亞說你不喜歡煙味，你來了我就不抽，其實也沒煙癮，就是順手習慣了。你怎么不叫我李姐。”李夢夕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問我。

　　“你該抽就抽。”我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故作輕松地說：“嗯，叫姐顯得你老，其實你很年輕，比我們都年輕。”

　　“哎呦，是嗎？你今天嘴巴咋這么甜。”李夢夕說完自己可能也覺得奇怪，笑得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這可不像你。”

　　“你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李夢夕收住了表情，繼續說“我想給你道個歉，為那天的事兒！”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晚上的事情，但是我不明白她這道歉是所為何來，我安靜地沒說話，繼續聽她說：“我不該把這事情和工作攪和到一起，以后，咱公是公，私是私，覺得我這朋友值得交，就多來往，不值得交，就少來往，不來往也行。”

　　李夢夕的話里有話，可能就是不想讓我有這方面的心理負擔，把工作綁架到這個事情上，這才是她道歉的點，自己覺得有點以公謀私，雖然公司還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她還是拋出來了一個選擇題，在這個合作的節骨眼上，我其實并不好選擇。

　　任何人都不喜歡被拒絕，尤其是對一個漂亮而自信的女人更不喜歡被拒絕。

　　說實在的，李夢夕不錯，作為一個女人來說相當不錯，不論是身材還是顏值，作為一個甲方來說也不錯，有能力，守合同，重信譽，絕對說不上討厭，但是你說要讓我產生什么感情，似乎也不可能。

　　“姐，你說嚴重了，我要來追求姐，還怕配不上姐呢！”我故意在一句短短的話里面重復三次稱呼姐，不是因為我改變看法覺得對方年紀大，而是為了營造一個不對稱的氣氛來滿足對方的虛榮感，一個“姐”是稱呼，三個“姐”就有些曖昧了，既然逢場作戲，那就索性再厚顏無恥一些吧

　　李夢夕的臉上微微一紅，也許是陽光的原因吧，一瞬間就不見了然后說：

　　“我畢竟大你很多，這事情上是我占你便宜，合作上絕對不會讓你吃虧。”這算是給我一個交換的承諾。

　　要說這個世界上有哪些技能，經較短時間的學習，就可以給人的生活帶來巨大幫助，那答案就是

　　----夸獎他人。

　　人間充滿交換，就看籌碼是否匹配，包括友情，親情都是一種交換，和商業的區別只是有意和無意而已，即便是親戚，如果你窮困潦倒，一樣會被看不起。

　　嫌你富的都是熟人，嫌你窮的不分熟人和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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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回到家，發現衛生間多了個陌生女孩正在洗衣服，估計是岳靖認識的新女朋友，我喊了一聲岳靖，岳靖從房間出來，給我介紹說：“這是林月鳳，我女朋友。”

　　女孩趕緊站了起來，手上還沾滿洗衣粉的泡沫，邊站起來邊對我說“您是莊大哥吧？

　　林月鳳身材偏瘦，中等個子，臉白白的，眼睛很有神采，就是牙齒不太好看，微微有些齙牙，岳靖的審美真是越來越下降了。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我也連忙應和著說。

　　“我們是大學室友，現在還是室友。”岳靖給林月鳳介紹詞，我聽得仔細，沒提我是他同事或者公司合伙人，看來岳靖在劉碩身上吃一塹長一智，越來越成熟了，我估計對這個林月鳳也是沒長久打算。

　　當天晚上，岳靖的房間就又響起了久違的此起彼伏的叫床聲。

　　第二天岳靖給我說，林月鳳是在他在學校認識的，去年才畢業，前陣子去學校找同學，這同學呢，岳靖恰好也認識，所以就認識了，林月鳳畢業后找的工作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類型的，一直沒有穩定下來，岳靖認識她時，林月鳳是有男朋友的，岳靖還和他倆一起吃過飯。

　　說到這，我驚奇地說：“你這是第三者插足啊，有進步，會挖墻腳了。”

　　“我從來不干這事兒，我喜歡瓜熟蒂落，她是和男朋友分手后主動來找我的。”

　　“安慰人家失戀，然后就安慰到床上了？老橋段了。”我調侃著岳靖。

　　“靠，你咋知道，林月鳳給你說的？”現在輪到岳靖詫異了。

　　“不會真被我猜到了吧，我胡說的。”

　　“那天還真是她和男朋友分手了，非要找我吃飯，喝了幾杯啤酒，就醉了，說著醉話，說喜歡我，和男朋友分手就是為了要和我在一起。”岳靖一臉誠懇地說著，應該沒有撒謊。

　　“你沒撒謊，那就是她撒謊了。你信她說的嗎？”

　　“哈哈，那么較真干啥，難得糊涂。”

　　“把自己灌醉，留給你機會，你桃花運果然很旺，莊某佩服佩服。”

　　“反正我也單身，有人陪，總比沒人陪強。”岳靖說的是心里話，附和他的一貫作風。

　　“我不也一直單身？沒像你這么饑不擇食。”我真覺得岳靖現在是來者不拒。

　　“你現在不單身了，你有李夢夕，姐姐，我不會，哈哈哈哈。”岳靖說起這個事兒，就拉起長長的聲調，笑得直拍大腿。

　　“我這還不是為了工作？”我極力爭辯。

　　“二十五歲的老處男第一次表現咋這么好呢？”岳靖神秘地問我。

　　“不好，和你一樣，也是越戰，才越勇的。”我要再藏著掖著不說，岳靖又該罵我裝逼了。

　　“看來是一夜都沒咋睡覺，怪不得我和鄭亞早上在外面等那么久。”

　　“別說我了，你趕緊給咱認真談一個吧，別老換來換去的。”我轉移了話題，否則岳靖能一直問下去。

　　“我就認真著呢，這不，林月鳳都搬過來，要長住了。”

　　“嗯，從洗衣服這架勢，我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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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鳳住過來以后，整體也沒有什么變化，反正岳靖房子里的女孩換一個又一個，我也習慣了，林月鳳在一個超市找了促銷員的工作，早上不用起來太早，我和岳靖出門的時候，她還在睡覺，下午我和岳靖回來的時候，她還沒下班，所以能一起吃飯的機會很少。真不如楊潔在的時候，還有人給我和岳靖做飯。

　　岳靖的女孩換的勤我習慣，可是換了林月鳳后晚上的動靜，我實在是不習慣了。

　　岳靖房間里的叫床聲一連幾晚，夜夜不斷，有時候聲音放肆，甚至有點浮夸，我心想這岳靖找的是什么女朋友啊，真的是大學剛畢業？不會是來路不正吧。

　　等持續快有半個月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問岳靖：“你倆夜夜不睡覺，一晚都不拉下地運動，你白天不瞌睡啊？咋有無窮的精力，你也不怕玩壞了。”

　　“誰天天運動了？偶爾運動而已。”岳靖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聲音是咋回事？”

　　“你說那聲音啊，是林月鳳在看那個片子呢，回頭我讓她把聲音關小點。”岳靖嘿嘿笑著說。

　　“我去，我就說嘛，聲音那么浮夸，以后讓她戴上耳機。”我乜斜了岳靖一眼，繼續說：“她咋好這口啊！”

　　“哎，個人愛好嘛，誰規定女生就不能愛好這個。”岳靖輕描淡寫地說。

　　林月鳳這愛好確實異于常人。

　　其他人看片子都還遮遮掩掩，哪怕是男人，都會躲著大家偷偷觀摩，林月鳳絕對是像看普通電視劇一樣明目張膽，幾乎每天都看。不光看，還討論，對市面上的片子和明星，總能給你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有一次周末，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還和我探討起來了。

　　“莊老師，最近晚上沒吵到你了吧？”林月鳳邊夾菜邊問我。

　　“沒有，你只要帶上耳機，我就進入不到你的世界，你也影響不到我。”我微微一笑說。

　　“其實看這類片子，不是你們想得那么膚淺，還是能學到很多社會知識呢。”林月鳳夾了一塊豆腐放到岳靖碗里，接著說：“比如那種在外面行走時候發生的，非禮片子，就能讓女生學會要保護自己。”

　　她還給我普及起來這種片子的教育意義了，“嗯嗯，處處留心皆學問嘛！”我只能點頭稱是，然后說：“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今晚辛苦岳靖洗碗啊！”

　　“你看人家莊老師，多有水平，處處留心皆學問，你還不支持我看。”身后我聽到林月鳳在抱怨岳靖。

　　我把空碗拿到廚房，就回房間去了，當著她男朋友岳靖的面，我還真不好意思和她探討這類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