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
“娘娘,小侯爺怕是快不行了…”
“知道了。”
不遠處的雜音讓秦彥從昏迷中醒來,一股原不屬于的他的記憶涌入腦中。
大周王朝,秦家獨子,秦彥。
穿越了?
前世的種種磨煉讓他很快接受了這個結果,艱難地睜開眼睛,只覺得喉嚨都快冒出煙了,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秦彥再次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皇城后宮,蓬萊殿內。
“這種禍害死了才好呢。”
“你別亂說話…”
“怕什么,這里又沒別人。”
…………
秦彥再次醒來,整間屋子充滿了淡淡的檀香味,夕陽的霞光透過鏤空的窗戶照在自己臉上。
他單手支撐著柔軟的床面,艱難地坐起身,皺著眉看向立在不遠處的倆位青衣宮女。
“小…小侯爺…”
見他醒來,二人皆是臉色蒼白,渾身不住地顫抖。
“水…”
秦彥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是…是…”
一名宮女連忙走到桌邊,端起茶壺,好半天才對準了玉杯,沏滿了水后低著頭奉上。
“小侯爺,水來了。”
秦彥看著宮女顫抖的雙手,杯中的水都快灑完了。
“別抖了。”
哐當一聲,玉杯摔成碎片。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宮女本能地跪倒,伏在地面,雙手拾掇著地上的碎片。
秦彥無奈,沙啞地開口說道,“再端一杯過來。”
宮女卻像沒聽見一樣,只是跪在地上收拾,嘴中不停地求饒。
此時,另一位宮女反應過來,連忙又端過來一杯水。
一口而盡,秦彥緩過氣來。
“都出去。”
“是…”
后來的宮女扶起驚嚇過度的同伴,顫顫巍巍地退了出去。
一出殿門,她就連忙前去通知太醫和娘娘。
殿內,秦彥靠在床頭消化著腦中的信息。
驃騎大將軍獨子,世襲罔替武宣侯,京都太歲,平日里專以折磨人為樂。
中毒?秦彥苦笑,這長安城不想殺自己的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自己能信得過的或許也就是那個便宜姑姑了,雖然她也很討厭自己。
又是吱呀一聲,門再次被打開。
秦彥望去,正是陳小婉。
一見到他醒了,陳小婉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當年大哥離京,把這個小侄子托付給了自己,然后他就成了自己揮之不去的噩夢。
小時候性格孤僻,怎么說都不聽,這也就罷了,待秦彥長大后,便已殺人為樂,視人命如草芥。
陳小婉罵了他無數次,但秦彥永遠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此次中毒,陳小婉甚至想過他死了得了,雖然只是只存片刻的想法,但也足夠讓她心中有些內疚,畢竟是大哥的兒子。
“姑姑。”
“你叫本宮什么?”
秦彥一愣,只當是對方討厭自己,不喜歡這個稱呼,“淑太妃。”
陳小婉看著他,心中頗為疑惑,這么禮貌客氣,可不像他。
“沒事了吧?”
“沒事了。”
“沒事了你就回府,一個男人,整日待在本宮殿里傳出去不好。”
“知道了。”
陳小婉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后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對方正坐在床沿,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
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個變態心理有問題,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許久之后,秦彥再次嘗試起身,這次站了起來,先前喝了水倒是不渴了,只是不知原主昏迷了幾天,腹中實在是饑餓難耐。
“有人嗎?”
無人回應,那兩個宮女被嚇怕后也沒有再過來,秦彥走到門口,推開門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一陣頭暈目眩,秦彥再次暈倒過去,待他醒來,已是躺在床上。
“小侯爺,你醒了!”
秦彥望去,瞧見一張年輕男子的臉,記憶中,他叫趙福。
“這是哪?”
“侯府。”
“噢…”
原來已經被送回來了,秦彥試著坐起身,一旁的趙福連忙攙扶住他。
“你去準備些吃的。”
秦彥實在忍受不住饑餓,趙福連忙出去準備。
不多時,二人對坐在臥房內的桌前,趙福打開食盒,取出幾道飯菜。
“小侯爺,天色已晚,將就些。”
秦彥一點也不覺得將就,拿起筷子就準備開吃,趙福連忙伸手攔住,接著將每道菜都嘗了一遍,又過了片刻,見自己無事才讓對方動筷。
秦彥心中頗為感動,這個屬下確實是忠心無二。
吃完后,他獨自于房中休息,明月皎皎,剛入春的天還有些冷。
閉上眼睛,秦彥無力思考任何問題,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久躺難眠,心口處卻陡然傳來一陣劇痛,突入其來的焚心之感讓他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天下奇毒烈焚心,即便是自己魂穿過來,這身體里的殘毒也還未完全清楚。
“啊!”
片刻之后,疼痛更甚,秦彥再也忍不住發出怒吼,俊俏的臉龐上青筋畢露,屋內的家具也都被他砸的稀碎。
府里的下人聽到動靜,聚在門前不遠處面面相覷,無一人上前,心中都在竊喜。
報應。
沒一會,趙福來了。
“小侯爺!”
“滾出去!”
秦彥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快要神志不清,這人再留下怕是會被誤傷,眼下他雖有毒在身,身子虛弱,但這霸王之軀也不是一般人能攔得住的。
“小侯爺,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叫大夫。”
待他走后,秦彥面露絕望,這長安城哪有大夫愿意就自己,看來這剛來就得走了。
心口處的痛感不斷加劇,待他再次醒來,已經是躺在浴桶之中,周遭充斥著藥材的香氣。
水已經冰涼,秦彥起身,擦干凈后穿上衣袍走了出去,身上舒服了不少。
剛走過屏風,便瞧見了端坐在桌邊喝茶的陳小婉。
“淑太妃。”
陳小婉放下杯子,抬起頭打量著他,心中頗為不悅,自己本來都準備休息了,卻被告知侄子快不行了,雖然不想來,但那畢竟是大哥的兒子。
她指了指旁邊的木盒,“睡前,五日一次,堅持半年。”
說罷,她起身離開。
“多謝。”
陳小婉頓住腳步,“秦彥,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本宮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心思,但你少在這裝模作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