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母親有些擔憂,父親雖然也憂慮,但在他看來,這是長大了的表現。
“太早了點。”白尹杰自我安慰。
轉眼,初中的學習生涯結束。
白尹杰家里的客人絡繹不絕起來,來人都是誰?自然是省城各大中學的高層。
白小白過于驚才絕艷,沒有人不為之動容,遙想自己當年為了白小白上學四處奔走的日子,他覺得一陣舒坦。
白尹杰心里不由暖意滋生,他佩服自己媳婦的遠見,也欣慰于小白的爭氣。
白楊因為小白的緣故,學習也極為刻苦,早早的,便有學校預定了白楊的名額。
白小白周圍的世界都在為她挑選更好的學校,人往高處走,他們認為自己是為白小白找想。
小白冷淡的面對升學,到哪里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三中為了留下白小白下了血本,免除了白小白三年學習生涯的一切費用。
白尹杰問小白:“寶貝女兒想去哪里上學?”
“都一樣。”白小白說道。
高中的班級,換了一大波人,學校特意把曾經同班的同學打散開來。
白小白入學那天,在班里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彭宇。”
彭宇也很詫異,他以為白小白會憑借優異的成績進入一中,才特意留在三中繼續上學,沒曾想會碰到小白。
兩人沒有多說話,顯的很冷淡。
學校里也頓時傳來了二人分手的消息。
大部分人都在罵彭宇。
彭宇是個熱心腸,一身俠義之心,如今即便被罵,也沒有什么怨言。
只是他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白小白,她曾殺過人。
倒也不是白小白刻意去掩蓋自己的內心,殺人的負罪感一直伴隨著她,永遠也擺脫不了。
流言傳的很快,不少優秀的男孩開始對白小白獻殷勤,寫情書。
小白不勝其煩,找到彭宇說:“放學送我回家。”
彭宇點點頭。
兩人之間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交易,別人看來,那是福至心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樣的默契,有怎樣的歷史。
他倆復合的事情,再次引起學校轟動。
只有彭宇領導的后援團成員還在自我欺騙,到處說彭宇只是履行自己作為親衛隊的職責。
校方本想插手他們的事情,可兩人的成績都遙遙領先與其他人。
“金童玉女啊!”不少老師發出這樣的感慨,他們甚至有些羨慕。
彭宇經過一年的成長,臉型也張開了,眉如利劍出鞘,眼似半月盈空。
遠遠走來,英姿勃發,俠氣環繞,頗為俊郎。
二人的組合,不僅羨煞同校的師生,省城所有學校無不流傳他們的佳話。
三年的守護,彭宇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他也不明白,自從初中那件事之后,彭宇對白小白的心情就完全變了。
白小白對他來說到底像什么呢?
一個女人?仙子?還是雞肋?路邊的野花?小草?
他不明白,只是不在把白小白捧在天上,他的心里雖然還沒有別人,但是,已經不是白小白能夠染指的了。
這是他的凈土。
被污染的凈土。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怎么就不適合了呢?
時間可以磨滅一切印記,外在的,心里的所有印記。有些記憶隨著時間發展,會慢慢模糊,白小白不愿意記起那些事情,也不愿意接納彭宇。
彭宇對她來說,從來都是個工具。
只有吳昕,才是她的朋友。
高中的三年,比想象中平靜。
白小白上到了高校,某知名大學提前錄取了她。
人才總是被人追捧。
白小白在三年中,學會了掩蓋內心,學會了忘記過往。
大學門前,她深深吸了口氣,輕輕的說:“未來。”
她是渴望美好生活的,渴望比想象中更完美的人生。
又一次進入陌生環境,白小白充滿期待,這是一場告別,一場新生。
今年,白小白滿十八歲,在這群剛入大學的新生中,她算是相對年輕的那類。
初次真正離開家,小白沒什么特別深的感觸,對她來說,這是第二次了。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回到鄉下,總為鄉下一年一次的改變震動,這種改變悄無聲息,發生的卻異常迅猛。
就像時間流逝一樣,總在不經意間變換。
她們班里的同學并不多,宿舍里四個床位,都是同一個班的同學,方便了很多,許多宿舍里住的往往是不同系,甚至是不同學院的人,互相打擾之下,經常會發生矛盾。
入學開始的軍訓,白小白發揮了她體能的優勢。
不久,第一個求愛的人出現了。
軍訓還沒結束,白小白就被不少男人盯上。
高校是允許自由戀愛的。
白小白這樣近乎完美的女子,一開始就受到了追捧。
這人是大二的學長,同系里有名的帥哥。
白小白答應了。
她想嘗試一下,誰都會的,然而談戀愛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這位學長偶爾送禮,送的都是花,各種花,白小白喜歡么?
她只能說是不討厭,花這種植物,白小白見的太多了,甚至于吃過不少,對她來說,沒什么稀奇的。
而且每次出去,兩人一同逛街吃飯,聊天打屁,也沒能讓她有什么新奇的體驗。
這些事,她跟彭宇做過三年了。
一個月后。
白小白心情忐忑的躺在如家酒店的一間房間里。
學長的撫摸讓她漸漸迷失了神智,陣陣迷離。
只是當他觸碰到小白隱私部位的時候,白小白猛然驚醒,一巴掌拍過去,學長頓時腦子一嗡,差點昏厥。
兩人不歡而散。
流言那個時候開始流傳起來。
之后白小白總是被人指指點點,沒人在乎流言的真假。
她冰清玉潔的形象,被流言毀于一旦。
但是,她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冰雪美人了。
許多人被流言欺騙,在心里把白小白拉下神壇,并時不時拋去不屑的目光。
多么奇怪的一群人。
真正的改變,是那一次,第一學期將要結束的時候。
班里少有的聚了一次會,白小白獨自一人在桌角坐著。
旁邊兩位同學大聲的吹著牛逼。
“這個社會真是險惡啊。”其中一位同學說道。
“可不是么?有太多壞事沒有被發現,如果讓我碰到,肯定宰了這些人。”
這話,引起了小白的注意。
“怎么說?”她問。
“替天行道啊!”眼前的小子自顧自的說到,他的臉有些發紅,想來是沒料到小白會突然搭話的緣故。
白小白聽的真切,內心突然一陣明亮。
世間的事,就是這么難以預料,有太多的突然。
若是彭宇說這種話,白小白肯定會嗤之以鼻,偏偏這時候,此時此刻,面前的人說出了她的救贖。
白小白眼中亮光頻閃,是的,她明白了,她戰勝了自己的懦弱,也終于戰勝了那些卑微的博愛之心。
白小白看到了一個堅強,偉岸,充滿正義的自己。
幾年來,她第一次開懷大笑,很暢快。
天空微微下起了雪,酒樓路邊,躺著一條快死的貓,它雙目無力的輕輕眨動,在它面前,一條條粗壯的腿匆匆走過。
不久,它失去了聲息,只有飄落的雪花,見證著一條生命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