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黑夜，給了烏鴉黑色的眼睛，而它們看不見光明。
唯有腐肉，能讓它俯首屈膝。
呼~~~
良久，禹清吐出一口濁氣。
臉上的異狀也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些許汗珠。
陰氣入體后，經過長時間的運轉周天，已經被他徹底馴化。
但吸收轉化為炁，卻花費了他大量的時間。
看著天空泛白，一抹霞光鋪來，禹清這才發現他竟然修煉了快三個時辰。
而丹田中的炁，增加了不少，堪比之前服用靈丹修煉的速度。
還行啊！
就是有點虛的感覺！
大概是陰氣入體時間太長的緣故，等會曬曬太陽看會不會有好轉。
這次只是在陰氣充沛的地方修煉，如果有一處地方陰陽二氣都充沛，是不是會更快些呢？
這個暫時說不好，得等禹清試驗過才知曉。
好在他手里還有陰陽羅盤，只要京城有這種地方，就一定會被他找到。
到時候再試試！
離開亂葬崗，禹清回到了義莊。
莫老已經醒了！
老人家在這種年紀，一般都睡眠淺，睡的時候也不多，一天就睡兩個多時辰的樣子。
“怎么身上一股尸臭味？”莫老嫌棄地掃了眼禹清，“去亂葬崗了？”
禹清聞了聞，的確有點，但如果不是干他們這行的，根本聞不出來。
“嗯！”
禹清在院里接了一盆水，倒了半瓷瓶香料后，開始洗臉。
“要修煉就好好修煉，去什么亂葬崗？你是不是在死人堆里待上癮了？”莫老用怪異地眼神看著禹清。
禹清撇了撇嘴，“義父，你不懂。”
咳咳咳……
莫老剛抽了一口煙，就因為這句話，差點沒把他的肺給刻出來。
緩和了好久，莫老來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禹清擦干臉上的水，“行了行了，知道你以前殺過元嬰期修士，還差點弄死了南朝皇帝，不用跟我顯擺。”
莫老聞言，傲氣地抽了口煙，顯然是知道會有人跟禹清說自己的事跡，“呵，什么叫殺過元嬰期修士，那可是南朝十三太保，全都是元嬰后期的修為。”
“你義父我只身一人，持劍殺入皇宮，斬金丹期上百，結丹期無數，十三太保更是只存兩人，一傷一殘。”
“若不是那個老東西出手，皇帝小兒早死在我劍下。”
禹清好奇地問，“老東西？什么老東西。”
莫老不屑道，“皇宮里一個老太監，修為比我高一點。”
“還活著？”
“廢話，他歲數和我差不多，我都沒死他怎么可能嗝屁。”
“也是，那這個老東西要是還在的話，南朝怎么會被推翻呢？”
“南朝羸弱，本就管不住各地擁兵自重的將領，再加上皇宮里的力量被我殺了大半，光一個太監有什么用，無人追隨他還算什么皇帝。”
“也就是說，現在的九州四域，就是曾經南朝那些擁兵自重的將領？”
“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力量不夠，也不會便宜了這幫廢物，都幾十年了，外有強敵竟還在暗地里相互廝殺。”
“挺正常的，四域的上位現在都只稱王而不稱帝，恐怕就是想消滅其他三域，一統九州，甚至有可能會借助一些外力，也就是勾結異族！”
“他們敢！！若真有一域勾結異族，九州的修士絕不答應！”
“無人領導，沒有勢力，就算九州修士聚在一起，也只是一盤散沙，如何對付得了朝廷。不對，只要修為夠強也不是不可以，義父，九州還有跟你一樣強的修士嗎？”
“沒有。”
？？？
禹清傻了。
一是質疑莫老的自信。
人道修煉，元嬰期之上還有化神期，合道期，渡劫期和大乘期。
如果說渡劫期和大乘期的修士沒有也就罷了，合道期也沒有？
禹清這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人道衰敗成了何種樣子。
莫老的修為，最高恐怕也就化神初期，這樣的修為便是人道巔峰。
也難怪會被天妖兩道欺負的這么慘！
二則是佩服莫老的勇氣。
人道巔峰的修為，說廢就廢，也不心疼。
“……你當初為什么要廢了自己的修為？”
莫老抽了一口煙，目光渾濁，“九州沒救了，要修為何用？”
“人這一生早已注定，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很后悔帶你踏入修煉界，也希望你日后看到更多的世界，不要怪我！”
禹清不知道莫老到底經歷了什么。
但恐怕那些經歷也已讓莫老哀莫大于心死，才會做出廢掉自己修為的決定！
“義父，我可不信命，我也不會怪你，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恐怕都報不了仇。”禹清笑道。
莫老嘆了口氣，“報了仇呢？”
禹清搖搖頭，“先報了再說，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我只看當下，不問未來。”
莫老笑道，“你倒是看得開，也罷，你沒經歷過真正的黑暗，自然也看不到真正的絕望，等著吧，那一天不遠了。”
禹清知道當一個人過了三十歲這個坎，思維就已經固定了。
老人家的心像石頭，得一點點剝開。
用力過猛了，容易敲碎。
“義父，過幾日南木生會在書院講課，他想讓我跟你一起去，我拒絕了。”禹清道。
莫老奇怪地望向禹清，“你小子這次怎么這么聽話了？”
禹清笑道，“人嘛，總是會成長的，我已經過了叛逆期。”
莫老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少給老子扯淡，我看你打從娘胎里出來就是這性格，改不了。”
“自己想去就去，那瘋子雖然喜歡瘋言瘋語，但在人道修煉上，說的還是有點用處的，再者，他這次恐怕要徹底掀翻修煉界。”
“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天賦，如果不是因為九州有外敵環伺，他若繼續修煉，恐怕真的會觸及到人道真正的巔峰！”
禹清好奇道，“難道會比義父的修為還要高？”
莫老頷首，“當然，給他兩百年，恐怕他能沖破化神期的壁壘，晉升到合道期。”
“要知道，人道中的金丹期便可媲美天道第七第六序列，元嬰后期甚至可以斬殺第四序列的強者。”
“若是修煉到了化神后期，便可與天道第一序列相抗衡，一旦人道有突破到合道期的修士，那九州便可無恙。”
只可惜兩百年太久，九州是否能存活到那時都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