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
顧北堯和上官梨舟在這里拍婚紗照,他們的婚紗照里只有幾張照片是穿婚紗拍的,大多都是些生活照,他們覺得那些生活中的東西才是他們想留住的。
街頭巷尾、日出日落、公園路邊、河岸船頭、咖啡館、民宿、影視城等等都成了他們的背景,他們也不需要拍什么姿勢,越自然越好。
走路時不約而同的對視,甜蜜的微笑,隨時牽著的雙手,不需要只言片語,只需一個動作就能知彼此的默契,充滿愛意的親吻,感知對方心跳的擁抱......每一幕都傳遞著他們對對方的愛......
拍攝很順利,感覺對了,一切都水到渠成,攝影師完全不需要多余的話語,完全由他們自己在演繹。
最后的畫面是她穿白色的婚紗向他走來,他看得癡了,她穿婚紗的樣子比他想像中還要美,他忍不住想要走近她,她是他的新娘,是占據他全部內心的人,是這一生要相守在一起的那個人。
當遇到對的人,即使天邊銀河、海上繁花,都不及她的一抹笑容。
兩人向對方走著,當相遇的那一刻,他用手捧起她的臉,動情地吻向她,而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迎向他的吻......
兩天,結束了所有的拍攝,每張照片都想被保留,一本相冊生生被拍成了六本,一生就這一次,既然都喜歡,就都保留下來吧。
停留秦城的最后一個夜晚,兩人站在欄桿處依偎著望著橋下的水流。
“你不是好奇我把錢都花在哪里了嗎?”
“嗯!”
“醫(yī)學研究所”
“就知道你一定會捐給哪里。”
“怎么那么篤定?”
“我老公是個胸懷大義的人,不喜名利,不喜錢財。”
“我有你說得那么好?”
“比我說的好上千倍。”
“我老婆也很優(yōu)秀,捐了幾百萬給山區(qū)學校建讀書室。”
“哈哈,我們倆夠可以的,在這里互夸彼此。”
“哈哈”
“給你個驚喜。”
“什么驚喜?”
只見上官梨舟從包里拿出一支口琴,為他吹起了《珊瑚頌》,琴聲入耳,沁人心脾,一下子就將他拉回了小時候,家里鄰里熱鬧祥和的場面,媽媽站在客廳里吹奏著,爸爸在廚房里忙碌著,而他拿著籃球樓上樓下的跑著,華思躺在操場上翹個二郎腿,程陽像個假小子似的追著他們跑......想著想著他嘴角含笑,眼中寫滿感動。
不只他,她的口琴聲吸引了很多周圍的人們,大家靜靜地聽著她的吹奏,吹走了紛繁意亂,吹來了清涼的晚風,吹來了對生活的信心。
一曲終了,四面八方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掌聲。
一座城能被人愛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可愛的人們,這些人構建起了一座城的文化和風貌,讓人流連忘返。
“什么時候學的我怎么不知道?”顧北堯問。
“當然不能讓你知道,不然怎么給你驚喜。”上官梨舟俏皮地答。
“真的是很大的驚喜。”
“很棒的琴聲”夸贊的話語來自他們身后,他們轉身,見到來人,上官梨舟露出了驚喜的神情,而顧北堯直接上前,身體微微前傾,恭敬有禮地問好。
“您好,安梔老師”
“你認識我?”
“有幸看過您的畫展。”
“阿姨,又遇見您了。”上官梨舟雖不知為何顧北堯會叫來人安梔老師,她只知這位安梔老師是那晚贈她畫冊的人。
“我也沒想到會再次遇見你。”
“阿姨來度假嗎?”
“不是,轉機,就多停留了一天。”
“您還住在那個民宿嗎?”
“沒有,這次和朋友住酒店,你們小夫妻多恩愛,多好,我就喜歡看恩愛的夫妻、情侶,養(yǎng)眼,孩子沒帶來嗎?”
“沒有,這次來是為了拍婚紗照。”上官梨舟解釋。
“才拍婚紗照?”
“嗯!因一些原因拖延至今。”
“沒關系,只要人在一起多晚都不算晚。”
“嗯!”二人點頭。
“能再次遇見證明我們緣分不淺,那我們就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上官梨舟拿出手機。
“我掃您還是您掃我?”
“哈哈,這孩子,我呀不懂你說的那些,我們留電話吧。”
上官梨舟尷尬笑笑。“我草率了。”
“沒關系,年輕人都喜歡用軟件,我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其實慢節(jié)奏的生活才能真實體會這個時代的美,我們用軟件也是工作、社交需要。”
“嗯!我的工作也需要這些,我都交給我助理打理,聯(lián)系方式留了,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朋友還在酒店等我回去,先離開了。”
“好的,您忙”
二人目送她離開,上官梨舟想起來了顧北堯管她叫安梔老師。
“你怎么知道她是誰?”
“我學過畫畫,對繪畫方面的人和事比較關注些,殷安梔老師是很有名的畫家,她的畫作落款都是欒先生,那是她的先生姓氏,她的先生欒初余是一名很有名的建筑師,四十歲病逝,安梔老師失去愛人悲痛不已,自那時起她的作品落款都變成欒先生,是紀念她對他的愛。”
“原來這里面深藏著這樣的一個故事。”
“你客串的那部電視劇你記得嗎?”
“嗯!你不提我都忘了,一直不知道結局。”
“那部電視劇就是由安梔老師的愛情故事改編的。”
“那結局豈不是......”
“是,在一起后又分別了,永別。”
上官梨舟想起了那個晚上,想起了安梔老師的歌聲,她一定很思念自己的丈夫吧。
顧北堯感受到了她的惋惜和難過,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秦城之行結束,他們回了京華,回到京華的當天,顧北堯接到菲爾的電話。
“哥,爸爸死了......賭博欠債,發(fā)現時躺在街頭,爸爸曾經說過他如果死了想葬在奶奶和姑姑身邊。”
“我明天去美國接他回來。”
“不用你來,我回去送他。”
“好,我去機場接你。”
顧北堯和菲爾將袁輝的骨灰埋葬在了京郊墓地,離顧北堯父母、外婆的墓不遠的地方。
“在外那么多年,沒過過幾天像人的日子,爸,有外婆、姑姑、姑父陪伴,未來你的世界里只有幸福。”
菲爾難掩悲戚,作為父親袁輝并沒有做到什么責任,還給他們的生活制造了很多的麻煩,他們恨他,如今他離開了,那些恩怨也被都帶走了,有的只是單純的親情懷念,他和星月從此沒有父親了。
離開墓地,顧北堯問菲爾的打算,菲爾仍想回美國,畢竟是他成長的地方。
“告訴梨舟嫂嫂,我很快就可以還她錢了。”
“不用還了。”
“不可以,我答應過她的。”
“星月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見都不想見他,怎么會來送她,星月跟她的女朋友住在一起。”
“她的女朋友?”
“受爸爸的影響,星月抗拒男人。”
“照顧好她,有事打電話給我。”
“這么多年一直有你在照顧我們,未來我想為星月?lián)纹鹨黄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