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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明子

第三十五章

百年明子 洪一元 39 2023-07-29 15:20:45

  蘇門答臘?梅阿道在家附近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就回來了,這次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在他的頭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此應該是感到慶幸又或者是懷著其他的情感。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過當他憑著鑰匙打開自己家里面的鐵門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爸爸已經(jīng)躺在床上對著墻的那邊睡著了。

  蘇門答臘?梅阿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坐了下來,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他順便從書柜上取下了一本厚重的書,那本書是生物教輔。此時天已經(jīng)相當黑了,蔡明維清楚自己得把燈給打開。

  他是從客廳走進臥室里來的,當他進家門的時候,客廳的圓柱燈還亮著,蘇門答臘?梅阿道也不知曉這是他父親故意為了他回來開著的,又或者僅僅是他老大人忘了這件事。

  蘇門答臘?梅阿道很成功地把燈給打開,他在開燈的那一瞬間偶然瞅見了自己的臉——那是陽臺上放置的銅鏡映照出來的。在那一瞬間,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也會變老,盡管他始終認為自己懷著的是一顆童稚之心。

  “我變老了?!碧K門答臘?梅阿道平靜地講道。

  “原來我也會變老?!?p>  他開始恐懼起來,我們都一向清楚蘇門答臘?梅阿道是一位極具想象力的人。又或者講,他是一位極具想象力的孩子。

  他繼續(xù)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盡管那個銅鏡只有不到三十厘米的截距——人通過那塊銅鏡看到的只能是他自己的頭,蘇門答臘?梅阿道卻從那鏡子中照見了自己完整的一生。

  他能看見那佝僂的老人,身旁無人陪伴。那年老的自己手上還握著一束鮮花,他是往一條蘇門答臘?梅阿道不太熟悉的路走的,蘇門答臘?梅阿道只能說他自己也猜不到這鮮花的用途究竟是什么。

  “往好處想,那時候的自己竟然還有錢買花。”

  “希望這不是他最后的一點積蓄?!?p>  銅鏡中的畫面就此消失了,蘇門答臘?梅阿道卻仍然站在那。他回想起來了先前未來的自己透露給他的預言,他知道那預言當然是好的。

  “不過為什么我還能看見剛剛的那一幕?!?p>  “不知道,或許剛剛我看見的那些東西只是我的幻覺,或許我先前聽見的是,或許他們都是。他們都是錯的。”

  蘇門答臘?梅阿道控制住了自己,他讓自己的頭緒成功回到了現(xiàn)實上面,他看著房間里擺放的自己的大床,天花板上吊著的銅燈散發(fā)出來的光顯得那床像是為上世紀的東南亞貴族準備的一樣。

  “至少現(xiàn)在我還擁有很好的生活?!碧K門答臘?梅阿道在心中跟自己說道。

  他很快地躺在了屬于他自己的大床上,而他的大腦也開始回憶起最近一切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蘇門答臘?梅阿道其實說不清楚那些經(jīng)歷的真實性,他開始懷疑起來——他曾經(jīng)在龍華片區(qū)快速奔跑,速度勝過賽車;也曾在離家附近的人造草坪上深陷泥潭。

  “這些東西都是真的嗎?”他不禁問道自己。

  “又或者都只是我的幻想罷了。”

  “我不知道。但我還是希望我的精神狀態(tài)到現(xiàn)在還是正常的?!碧K門答臘?梅阿道最后祝愿道。

  蘇門答臘·梅阿道一向不擅長入睡,而當他的心情保持相當?shù)挠鋹偟臅r候,這種清醒就會給他帶來像使用醫(yī)用藥物一樣的振奮。不過在他偶然察覺到這世間存在的痛苦和災難的時候,這種清醒就會開始折磨他——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綁在了椅子上,同時站在講臺上的教授說出來的無聊的內(nèi)容也會讓蘇門答臘?梅阿道體會到的折磨更加三分。

  “真是有完沒完了。我就是蘇門答臘?梅阿道,我就是神?!彼稍诖采洗蠛鸬?。

  “我不明白我在擔心一些什么。我爸爸有錢,所以我也有錢。我以后在這個國家里也能稱得上富豪?!?p>  “我不還見到那個未來的自己了嘛?我還在懷疑他對我講的話,這沒什么好懷疑的。我會過得很好,這是肯定的。”

  伴隨著蘇門答臘?梅阿道對自己美好未來的宣告,他的睡眠質(zhì)量也得到了相當大的提升。其實他一開始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地睡著——他還沒有完成洗漱等一系列基本的衛(wèi)生工作哩。

  第二天當蘇門答臘?梅阿道從睡眠中醒來,他第一時刻想去要做的事便是對著鏡子觀察他的牙齒。這還得緣于曾經(jīng)那位被他父親拒絕的醫(yī)生對他的提醒,那位醫(yī)生悄悄地告訴蔡明維說這位面部畸形的病人其實他的口腔環(huán)境也不是特別地好,他說蘇門答臘?梅阿道的口水其實偏酸性,這樣的口水實際上更容易造成牙齒的蛀化。

  蘇門答臘?梅阿道當然也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高級的牙醫(yī)特有的手術床上,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不過這位醫(yī)生的提醒他倒是牢記于心。

  他在床上拿起離他最近的鏡子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他的牙齒,在他發(fā)現(xiàn)里面牙齒無一顆損壞后,蘇門答臘?梅阿道才放心地把這玩意給放下來。

  “其實那酸性物質(zhì)肯定對我牙齒造成了損害,只是我現(xiàn)在單憑肉眼看不出來罷了。”

  “以后我肯定得更注意這一點。”

  他回想起昨天他準備下去其實是去買倆支冰激凌的,不過這一開始的愿望到最后沒有實現(xiàn)罷了。

  蘇門答臘?梅阿道站起身來,心里想著自己總歸是得做什么事情。他開始相信自己的未來,相信那個所謂的未來的自己告訴他的東西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神經(jīng)在當時出了問題。

  蘇門答臘?梅阿道掀開了那個裝著魔杖的精致的禮盒,我們都知道,那是他的第二位老師丁斯克帶給他的。

  “我爸給了他錢,他卻帶著錢跑掉了?!?p>  “就給我留下這個流水線產(chǎn)品?!碧K門答臘?梅阿道不禁感慨道。

  蘇門答臘?梅阿道把那魔杖舉了起來,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握木棍的方式和他的異母兄弟一模一樣。

  他當然不知道任何一句咒語,不過在他握著魔杖的時候,他心里想起來他在泥潭中遇見的那只山羊,蘇門答臘?梅阿道不清楚那位山神具體都掌握了一些什么。不過在他舉起魔杖的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深深地掌握了鍛造之術。

  蘇門答臘?梅阿道繼續(xù)在抽屜中翻找些什么,他總是在內(nèi)心中深深認為那里面一定有對他來講相當重要的東西。只可惜在他翻來找去后找到的只是一個壓在箱底的那種珠寶店存放戒指首飾的小紅盒子。

  “這里面裝的事什么東西,我都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了?!?p>  蘇門答臘將盒子打開,才記起來里面是一張薄薄的純金片,上面刻著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又是我爸爸送給我的?!?p>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蘇門答臘·梅阿道并沒有在內(nèi)心底感到深深感動,他知道即使是出身于中原大地的農(nóng)民家庭,如果下了鐵心要給自己的孩子辦一張的話——他們也能做到。

  “我又該做些什么才能改變我的一生?”

  蔡明維將雙眼閉上,這無疑是他最喜歡做也是最經(jīng)常做的事情,但這一次,他感知自己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沉浸得更深,他發(fā)知自己已經(jīng)到了深淵底部,而在那漆黑無比的深處,他又能感知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以蹲著的姿勢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蔡斯汀,我現(xiàn)在看到的人是你嗎?”

  “是的,確實是我。你沒有認錯。”

  “還有我呢!”那漆黑的地方又傳來無比空洞的聲音,只能說是恰到好處。

  “我,梅爾希斯?!蹦强斩吹穆曇粲盅a充道。

  “為什么你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蘇門答臘·梅阿道率先撇開了自己內(nèi)心中的疑問,他果斷地發(fā)問道。

  “因為我們,我們彼此都認識。我們倆認識,我們仨也認識?!边@次是蔡斯汀回答了蘇門答臘·梅阿道的疑問。

  蘇門答臘·梅阿道向自己的前方走去,也許是奇異的景象在他身上發(fā)生的次數(shù)太多了,他并沒有對這一幕產(chǎn)生怎樣的恐懼。

  “真的是你嗎,可你為什么要在那地方檢舉我?甚至還吧他們那些辦事的警官給叫來?!?p>  “因為我是你的伙伴,蔡明維。你知道的,你也是時候該借助自己的雙手來養(yǎng)活自己了?!?p>  “我并不能聽懂你在這里說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這世界留給術士的空間是越來越狹小了,你知道科技的持續(xù)發(fā)展意味著什么,現(xiàn)在這世上所有的術士都會被取代掉。他們都將成為無用之人?!?p>  “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可不是做這一行的人。你找錯人了,你個十足的蠢貨。”

  “但我身邊的這位朋友是,不是這樣嘛,關鍵點是,你還認識他?!?p>  聽到這關鍵的信息,蘇門答臘·梅阿道也是摸了摸自己那本不茂密的頭發(fā),他總感覺自己這么些頭發(fā)會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全部掉光,但他又想到了他看見的未來的自己,那個人的頭發(fā)在蘇門答臘·梅阿道的印象中還是很多的。

  “我想說的是,認識并不代表著什么?!碧K門答臘·梅阿道把這句話說得很慢,這是他底氣不足的最明顯的表現(xiàn)。

  他還想著跟蔡斯汀說些什么,讓這個他曾認為自己熟知的人相信些什么,但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蘇門答臘·梅阿道這才想起這并不是在最為真實的場景中。

  不過所幸蔡斯汀也在這個時間點消失了,現(xiàn)在擺放在蘇門答臘·梅阿道面前的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柜子和他父親所贈予他的金卡片。

  “到港式茶餐廳來等我?!辈趟雇〉穆曇粼俅纬霈F(xiàn)在我們的主角蘇門答臘·梅阿道的腦袋中。

  “下午四點四十五,到時候不只我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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