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精神病人嘛?”蘇門答臘?梅阿道對面的人對他說道。
“我沒有死。”蘇門答臘?梅阿道嘀咕道。
“你是精神病人嘛?”
“我不認為我是。”
“但所有人都認為你是。”
“我也這么認為。”
“你活在幻想之中,而且你沒有一天是正常的。你沉迷于術法,沉迷于幻術。而那些東西在我們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你知道昨天我為什么會來嘛?”
“為什么?”蘇門答臘?梅阿道問道。
但蔡斯汀卻住口了,他一時回想起他在這些表演中所扮演的角色,他明白自己不能這么直白地說出來。
“為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蘇門答臘?梅阿道徹底發火,他的聲音大到能震碎天花板上假的馬賽克話。
“我受夠了。你們都把我當做怪胎,當做另類。我受夠了。你們這群自稱正常的正常人。”
“你們才是最不正常的。”
“你的槍呢?”
“我沒帶槍。”
“那剛才是什么?”
“是一個錢包。”隨即蔡斯汀把黑色的錢包放在了桌上。
“我把錢包當成槍了。”
“你應該去看看醫生。本來昨天你父親已經準備帶你去了。一切都是假的。你的名字也是假的,你叫蔡明維,而不是你自己取的蘇門答臘?梅阿道。”
“我叫你爸。”蘇門答臘?梅阿道大吼道。
“聽到了嗎?蠢豬。我叫你爸。”
“你是瘋子。從小到大,你都認為這世上有術法。本來是昨天,結果你硬是不走。我也不知道你父親為什么要讓我過來,過來陪你這個瘋子。”
“因為你是來見我最后一面的。等下你出去,就會被一輛大卡車創,你曉得不?”
“沒有人再會陪你演戲了,你父親的病越來越重。你得成為正常人,回歸正常的生活去。”
“丁斯克是你父親請的演員。術法,恐怕他連指環王都沒有看過。我們都在幫助你,希望你能成為正常人。”蔡斯汀繼續說道。
“狗娘養的。”蘇門答臘?梅阿道表示道。
“你不是在罵你爸吧?”
“或許不是,我其實是在詛咒這個世界。”
“你會找到你一生真正摯愛的。”
“我找到了,術法。”
“但那是假的,不存在的。”
“那你幫我找一個。”
“我不能。”
“昨天發生的真正的事是什么?我真記不清了。”
“你父親把我叫過來演戲,他認為我也和丁斯克一樣是個好的演員。他想讓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就在昨天。他說你的神志越來越不清醒了。他看了你的日記,你父親說你日記有提到我。”
“他真幽默阿。提到你,又怎么了。”
“你父親說你一生沒有朋友。”
“那你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見我。”
“昨天你說好的,在樓下。你父親從車下來后,還有我父親。你不記得了嘛?但是你不肯去,你說你會在今天這個時候專門見我。你不想見到他們,難道你都忘了嘛?”
“是都忘了。”
“然后你就跑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但你父親一點都不擔心,他說你其實一點都不傻,永遠知道怎么回家。”
“我曾徒步幾十公里回家。”
“從哪?”
“龍華區。在太陽的幫助下,它有時會幫我。”
“你有地圖嘛?”
“當然沒有。我只有感覺。”
“或許你還真是術士。”
“我不是,你說的對。”
“你真的還好嘛?”蔡斯汀問道。
“你走吧。我還想在這待會。”
蔡斯汀離開了,他走的時候也把桌上的錢包拿走了,“下次別把錢包當成槍了。”
“我是瘋子,你說的對。”
蔡斯汀也不知道該講些什么,他只是把錢包急忙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便沖出了茶餐廳的大門外。
“這就是正常人嘛?”蘇門答臘?梅阿道對自己講道。
隨即一輛大運客車失控,撞向了人行道,蔡斯汀是這次事故唯一的受害者。
蘇門答臘?梅阿道擦了擦眼睛,確保這次不是自己的幻覺。結果是真的,因為有一群路人圍過去看,那場景就像歷史書上清朝砍犯人旁邊圍著一群看戲的眾人一般。
那個在蘇門答臘?梅阿道日記中早早識字十幾歲便通讀多國語言的天才最終成為了一具尸體,而以前的那些人甚至認為這具尸體原本能成為第二位托馬斯?楊。
“這是什么?”
蘇門答臘?梅阿道問道自己。
“這是命運。”隨即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那里的皮膚確實是平整的——成為一具尸體的蔡斯汀口袋里確實放的是一個錢包,而不是他想象中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