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脫罪
風清淺隨著曹公公入了宮門,下馬車換轎輦進了東宮日常處理政務的宣化殿。
進了殿,只見太子面容肅穆,端坐中央,清河王爺帶著王妃和一位衣著二品的官員分坐兩旁聽審,下首跪了一地的御醫,為首的就是王御醫。
風清淺叩拜行禮,眼風掃向王御醫,只見他雖然跪伏在地,側臉卻是一絲的擔憂都沒有,甚至有絲你能把我怎么地的鎮定。
“風清淺,聽聞你能憑著幾塊胎兒的骨頭,甄別生父?”太子溫和的語氣里匿了嚴厲,看來一早晨被氣的不輕。
“啟稟太子殿下,這個也不是什么難事,民女可以試試。”風清淺躬身回答。
“好,來人。”太子說完,一邊的太監就捧著一個蓋著紅色經卷的盤子過來,風清淺掀開經卷,兩塊細小是胎兒骸骨赫然出現在面前。
風清淺當即打開藥箱,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水涂在骸骨上,片刻功夫,骸骨由漆黑色轉變為淡灰色。
一旁的御醫們神色各異,有欽佩,有驚異,也有懷疑和輕視,王御醫一臉的訝然,微微皺了眉頭。
“太子殿下,還請當事人上殿,我需要他的幾滴鮮血。”
太子應允,不久,兩名禁衛軍帶著手腳俱被銬住的陳景堂上來。
風清淺抬目望過去,雖然已經淪為階下囚,陳景堂依舊撐著官威,和當日在甄府門口趾高氣昂挑唆風照禮教訓她的兵部侍郎并無二般。
欠收拾。
風清淺徐步走到陳景堂身邊,請禁衛軍扶住他的左手,接過一旁太監遞過來的針,一陣刺進中指,殷紅的鮮血便順著針尖流出來,滴到接在下方的骸骨上。
眾人都緊張的盯著骸骨,風清淺的眼睛卻在陳景堂和王御醫的臉上巡回,這二人的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的驚慌。
“風清淺,結果如何?”
風清淺低頭看看骸骨,只見鮮血順著骸骨流到一邊,染暈了鋪墊的經文。
“啟稟太子殿下,這鮮血如果沒有入骨,就證明這胎兒和陳侍郎并無血親關系。”王御醫得意的抬頭稟告,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太子臉色鐵青,似乎對于這個結果有些意外。
“王御醫倒是深諳此術,那為何還推脫不會驗骨?”風清淺盯著他不放。
“呵呵,老朽只是聽說過,并未實踐過,而且這胎兒骨頭被毒藥浸透,也不知道這招管不管用。”王御醫有點談笑風生的意思。
“哦?王御醫怎的知道如今這胎兒骸骨中的毒藥不會影響結果,也許就是因為毒藥才會血不融骨。”風清淺盯著王御醫的眼睛。
“哈,風姑娘,這骸骨由黑變灰,已然是已經祛了毒性,這個老朽是看不錯的。”
風清淺不再發問,一時間大殿上沉寂無聲,太子面沉如水,嘴角緊緊抿起。
陳景堂卻是面露得色,雙膝跪地,擲地有聲,“太子殿下,這下可以證明臣沒有撒謊,確實這腹中的骨肉和臣沒有關系,微臣當日酒醉,又急火攻心,才會一時鬼迷了心竅。”
一旁的御醫們也是竊竊私語,衣著二品的官員起身行禮。
“太子殿下,如此看來,先是清河郡主有違婦道,失了名節而且珠胎暗結,在民間,浸了豬籠也不為過,當然,郡主金枝玉葉,不能浸豬籠,但是陳侍郎的做法也是有情可原,還請太子殿下斟酌。”
“你說的什么混賬話!”清河王爺忍不住拍了桌子,清河王妃更是睚眥欲裂,緊緊攥著護甲,恨不得上前撓了他。
風清淺看著二品官員,清朗的問,“敢問大人是?”
“哼,我乃刑部尚書郭恩義。你還不行禮么?”郭恩義看著風清淺,打起了官腔。
風清淺笑笑,原來是一丘之貉,并不理會,而是揚起白皙的右手,食指和拇指間的銀針在陽光下,發出幽幽的淡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