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傾盆,一道黑影在街上飛奔,沖進急診科大門,一個滿臉鮮血的年輕人闖進來,地上還在吧嗒吧嗒流下血跡。
剛剛靠在值班室打瞌睡的值班護士,被這忽如其來一幕嚇的尖叫。
突然,一股鉆心的疼痛習慣而來,我知道不是傷口疼,而是額頭!
額頭仿佛刀剜一樣,瞬間捂著倒了下去。
因為鉆心的疼痛我咬緊牙關,在地上打滾,值班護士見狀況不妙,這才緩過神來,大聲喊叫,“快來人,快來人。”
半夜的急診科瞬間沸騰起來,幾個因為半夜發高燒前來急診打吊瓶的患者被吸引出來,站在一旁看著。
“這娃兒年紀輕輕這是咋得了,咋這么慘呢?”
“唉,你看他身上的腳印,肯定又是和人打架,這年輕人一點都不給家里省心。”
鮮血染紅了水泥地板,我前腳被抬進病房,后腳護士在打掃衛生。
這水泥地板有吸附能力,護士拖了好幾遍,可還能看出因為鮮血留下的痕跡。
醫生也是納悶,大聲詢問,“你腦袋受傷了,你捂額頭干啥?”疼痛已經令我神志不清,猛烈的在床上掙扎,好幾次翻到地上去,兩個護士無論如何也摁不住,醫生著急,這樣下去他沒辦法包扎。
“這樣不行,你倆把他皮帶解下來,先把腳給勒住。”年輕點的女護士還有些害羞,“啊?”
年紀大點的護士顧不得這么多,趕忙解掉皮帶,很熟練的將雙腳扣住,“你倆把他雙手掰開,我看看額頭到底是咋回事?”
兩個護士用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掰不開,正當一籌莫展時,額頭忽然像被打進去一根鋼針,昏死過去。
醫生和兩個護士清晰地看見,男子額頭上的紅印子似乎正在吸收流下來的血液,由內而外滲出一個詭異的圖騰。
這圖騰很像一個山字的草書。
……
我只感覺整個人在無限下墜,強烈的失重感令我不停揮舞雙手,忽然停住。
睜開眼睛,眼前出現足足有幾十米高的石門,環顧四周全是懸崖峭壁,正當遲疑時,石門緩緩打開,我懷著好奇心走進石門。
一座足足有幾十米高的石像矗立在眼前,腰間纏著一條黑龍,石像額頭上一個特殊的符號引起我注意。
我在學校參加了書法社團,這個符號很像是山字的草書。
黑龍忽然沖我發起咆哮,驚嚇之下我猛然張開雙眼。
原來,這只是一場夢。
腦袋一陣疼痛,伴隨著頭暈,房間里消毒水的味道很讓人難受,動了動脖子旁邊病床上的老大媽客氣的問著我,“小伙子,你可醒了。”
我沒吭聲,渾身就像鑲了鉛一樣沉重,活動了下手臂,手背傳來一陣疼痛,“嘶~”
看著手背上的針眼,這是打吊瓶留下的針眼。
“我睡了多久了?”
老大媽伸出三個手指,“你可足足睡了三天,我的乖乖,你可真能睡。”
“三天?”我驚呼道,“可不是,要不是醫生說你什么都正常,我們還都以為你……”說到這,老大媽呸的一聲,嘿嘿一笑,一副歉意,“你看我這破嘴,小伙子你別介意。”
忽然肚子一陣狂叫,饑餓不停給大腦釋放指令,下面一陣鼓脹,尿意鉆的小腹都疼,老太噗嗤一笑,“你睡了三天,這肚子哪里受的了,趕緊去吃點吧。”
我一把掀開被子沖向廁所,這泡尿恐怕是在人世以來尿的時間最長的一次,足足尿了一分鐘。
洗完手沖著鏡子照了照,腦袋被包裹的跟個智障似的,等再次回到病房,劉經理端著一碗熱噴噴的飯菜等候在那里。
“劉經理?”我受寵若驚,他怎么會在這?
聞見飯菜的香味,肚子叫的更響,“行了,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心里還納悶,這劉經理什么時候開始學會笑了,認識他這么久,永遠都擺著一副臭臉,今兒這是啥情況?
饑餓下給大腦的指令由四肢來作為,想不了那么多,我端起飯盒一頓狼吞虎咽,吃完抹了一把嘴,嘿嘿一笑,“還有嗎?”
劉經理笑了,“你小子也是牛,三天不吃飯,這一頓也嚇人。”
“嘿嘿,這不是餓的嘛。”
“等會我們出去吃。”劉經理接過我的飯盒放在一邊。
醫院包扎完我之后身上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身份證明,住院費可不能拖欠,最后醫院通過我的皮帶才推測出我可能是南佛寺煤礦的。
將電話打進煤礦,這才查明我的身份,劉經理二話沒說就直奔過來,在醫院等了我三天,見我睡的正香,也就沒叫醒我。
“什么?您等了我三天?”
心里念叨,“乖乖,讓礦綜放辦的領導在醫院陪我三天,我啥地位?”
劉經理笑笑,“你是礦里唯一的三級技術員,我可不得好好照管你。”
什么?我是礦里唯一的三級技術員?唯一的?我師父老李呢?
心想可能是劉經理口誤,便想著提醒他下次可不敢口誤,這要讓我師父聽見,我還咋做人。
“劉經理,你可不敢瞎說,我師父才是真正的三級技術員,我這情況,我就不多說了。”
“你師父?你哪個師父?”劉經理一臉疑惑。
“老李啊,劉經理,你這玩笑開的可真沒意思,我師父本來不愿意,這還是你硬把我塞給我師父。”
現在這個情況,劉經理是故意考驗我腦子有沒有壞掉吧?奶奶個熊,一把年齡的人了,這樣有意思嗎?
沒想到劉經理比我更來勁,“老李?我硬塞?張云逸,你沒發燒吧?”說著上前來摸摸我額頭,“也不燙啊?是不是你腦子……?”劉經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的意思是說我會不會因為腦袋受傷,腦子出問題。
這劉經理是怎么了?
說的這是什么話?
我急的從床上下來,“劉經理,你沒事吧?老李,李志虎,不是咱們不帶這么開玩笑的?”
劉經理大呼,“我開什么玩笑?你開什么玩笑?我剛從礦局集團總公司培訓回來,什么老李?什么師父?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還納悶我都沒見過你,你怎么認出我的?”
“不是,你……你……”
我瞪大眼睛看著劉經理,想說什么卻又不知怎么說起。
劉經理也郁悶的看著我,“你指定是腦袋受傷出問題了,不行我得帶你去省醫院好好看看,你出現妄想癥了你知道不?”
“三號井通風機任務,馬國華馬組長?輔助機震動異常?你都不記得?”
看著劉經理一臉疑惑,“張云逸,你亂七八糟說些什么?”
“啊!”我實在受不了,大吼一聲躺在床上。
劉經理搖搖頭,“這孩子,這次受傷受的不輕,看來留下后遺癥。”
忽然想起什么,“對了,老王,老王能證明,知道這一切的還有老王。”
說著,我就要收拾東西回煤礦。
劉經理見我一臉緊張,“喂,你要干什么?”
“我得回煤礦,我得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媽的怎么回事?操!”語言里夾雜著無法理解的怒氣,“你這孩子脾氣咋這么大?你們三級技術員是厲害,可我不管怎么說也是綜放辦的經理,你得給我留點面子。”
我瞪了一眼劉經理,他說話的語氣,做事的態度和以前那個劉根生完全不同。